壽宴也是家宴,檀雅緊挨著爺爺和外公坐著。正對面就是季則正,他與檀雋坐在一起。
這一頓飯下來,檀雅倒是很聽話,凡事爺爺和外公夾過來的菜,她都吃得一干二凈。
而眾人詢問的目標卻變成了對面的季則正。
檀雅默默地吃著自己碗里的東西,耳朵里卻都是周遭人跟季則正的對話。
他語速平穩(wěn),聲音柔和而有力度,偶爾的話語中還帶了些玩笑的意味。一桌子的人情緒都被帶動得很好。
檀雅望了一眼一旁的母親,母親今晚似乎也很高興的樣子?匆娝聪蜃约海χc點頭。
接下來外公要跟季則正喝酒,越喝勁頭越高。
檀雅擔心外公的身體,一把將酒壇子抱過來,阻止道:“外公您今天犯規(guī)了!”
“瞧瞧這丫頭又跑出來管我了!毙靽偷哪橆a紅彤彤的,顯然是幾杯酒在作祟了。
季則正走了過來,伸手從檀雅的懷里抱過酒壇子,不知對著徐國猛的耳邊說了什么,惹得他一陣哈哈大笑。
“好,就聽小正的!”說完就將自己的酒杯放下,不喝了。
檀雅愣愣地看著季則正,季則正將酒壇子放到一旁,沖著她深深地看了一眼。
檀雅看向檀雋,檀雋正沖著她擠眉弄眼嘖嘖搖頭。
飯后,陸家送走了幾位好友。檀雅陪著爺爺和外公在院子里賞月。
檀雋和季則正也在一旁,彎彎的月亮掛在了海棠樹梢上,看著去真是靜謐的美。
檀雋忽然開口悠悠地問道:“爺爺、外公怎么樣,滿不滿意?”
陸錫正和徐國猛看了看檀雋又瞧了一眼季則正和檀雅說道:“這猴崽子……”
“滿不滿意。俊碧措h笑著問。
“嗯……”兩個長輩不約而同地點著頭。
“你們說什么滿不滿意呢?我怎么聽不懂?”檀雅眼看著檀雋打啞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哎姐姐,今晚你可沒喝酒怎么就糊涂了呢?哈哈哈……”檀雋忍不住大笑起來。
說笑間,一顆海棠果不偏不倚地掉下來,“啪嗒”一下落在了季則正的頭上。
他伸手取了下來,是一顆圓圓的紅色熟透的果子,那果子在他的大手上來回地把玩著,季則正忽然覺得甚是有趣。
“快,季哥?彀涯呛L墓o我姐。我姐前幾天還吵著要海棠果呢!”檀雋嘻嘻哈哈地說著。
季則正聽罷伸出大手,那顆紅色海棠果就躺在他的掌心。
“拿著。”他說了兩個字。
“哎爺爺,這是不是應(yīng)了你的那句話。現(xiàn)在果子不必摘,倒是自個兒落下來了!碧措h看著姐姐又看著季則正,這兩個人還真是緣分。
“嗯……”陸錫正淡淡地應(yīng)了一句。
檀雅看著那紅色海棠果,像是誘惑般地發(fā)出暗紅的光澤。她還是伸了手從季則正的手上拿了過來。
那果子上似乎還帶著季則正手掌的溫度,她拿在手里只覺得掌心在發(fā)熱。
爺爺和外公都是習(xí)慣早睡的人,兩人回了房間休息。
檀雋則拉著季則正進了自己的房間。
“季哥是喝了酒,得過過勁兒才行。要我說,季哥今晚住這兒就好了。是不是姐?”檀雋仰著頭沖著檀雅挑眉毛。
“隨你便,我去陪媽媽了!闭f著小跑著去了徐尚紜的房間。
“嘖嘖嘖……瞧見了嗎?”檀雋沖著季則正說道:“我姐這八成是害羞了!
季則正笑了笑,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房門里,說道:“還真是難得一見。”
檀雋的房間布置極其的簡單,最搶眼的就是桌上的那一副繡屏。
“如何?”檀雋問道。
“水墨蓮花,好看至極!蹦抢C屏上墨色的荷葉中一點點的紅色,十分有韻味。
“我姐說我這房間里沒個裝飾。于是就繡了這么個物件放在我房間里!碧措h坐下來說道。
“這是檀雅繡的?”季則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眼睛里都是喜歡的神色。
檀雋看著季則正的神色,忍不住地笑。
季則正起身出了檀雋的房門,正巧看見檀雅也出了回廊。
“得,姐你送季哥回去吧。我還頭暈?zāi),回屋睡了啊。”檀雋說完就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房間里去。
“你……”檀雅真是拿檀雋沒辦法。
她送季則正出門,他走在前面,燈光投射的影子投射在身后,也正好就在她的腳下。
檀雅就跟在那影子之后,手里還握著那顆海棠果。
“你喝了酒回去有沒有問題?”檀雅首先開了口。
“酒勁兒已經(jīng)過了,叫我的司機來便是了!奔緞t正回了身看著她,反問:“你擔心我?”
檀雅抿了下嘴問道:“吃飯的時候你跟外公說了什么。”她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我說下一回去外公家里喝個夠!”季則正的笑意深深。
“你不能這樣,外公身體不允許,你不能縱著他。”她忽然豎起眉毛看著他,像個小管家婆。
“好,你說什么都聽你的!奔緞t正笑著望著她。
檀雅沒有接話茬兒,今晚他這樣那樣的舉動太多了。
季則正上了車子,將車窗降下對著她問道:“你究竟跟聶恒遠見了幾次面?”
檀雅抬頭看著他,月色中的他看出不半點酒后的癥狀。原來他早就知道今天在茶舍的還是聶恒遠。她怎么忘了季則正是最能洞察一切的。
“就兩次!痹鹿庀碌乃右琅f亮閃閃的,老實回答的語氣倒真是展現(xiàn)著她乖巧的一面。
“就兩次還都讓你碰著了?”她緊跟著回一句。
“也幸好是我遇上!奔緞t正看著她發(fā)定,柔柔亮亮的很想用手撫摸一下。
***
半山公寓。
園子里的玫瑰花在月光下顯得更加嬌艷欲滴,則靈說得沒錯,這滿院子的玫瑰是得找個絕佳的美人欣賞才能算得上不辜負。
檀雅有些睡不著,索性坐起來用毯子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伸手去拿畫本,可那顆紅色的海棠果就躺在自己的畫本上。
昏黃的燈光下那小小的海棠果顯得玲瓏又可愛,她不覺又想起季則正將手伸向她時的樣子。欣長的身姿站在海棠樹下,寬大的手掌上有一顆海棠果,她想著想著不自覺地環(huán)抱住自己,歪了頭又舒服地靠在軟墊上。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自從被拍照求婚事件之后,檀雅就在RM明令禁止只要是關(guān)于華杰瑞的東西一律不準接受。頭版新聞刷新之后,RM也基本恢復(fù)了正常。
Amy抱著設(shè)計師新出的設(shè)計方案和完成圖片給檀雅審閱。
“檀雅姐,我剛收到的郵件,美國總部的Rose小姐,今天抵達這里。”
“Rose?”檀雅有些驚訝。
“是,是Rose小姐!盇my跟著笑起來。
“真的是好久不見了!碧囱艈柕溃骸皫c抵達?”
“晚上七點。”
晚上七點的時候,檀雅的電話準時響了起來。
“嗨檀雅,我剛剛到達,咱們一小時后酒店見吧!眱扇撕唵蔚慕淮螅慵s好了見面的地方。
檀雅掛上電話就吩咐Amy今晚用車。這個時間段正是高峰期,她必須現(xiàn)在就出發(fā)。
Rose不喜歡遲到,而她更是守時的人。
檀雅和Amy剛坐進車里,忽然就被一群人團團地圍住,任由司機如何的避讓鳴笛都無濟無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檀雅看著車窗外,一群激動的人群,還有不少記者也在其中。
“陸總,好像是前面有輛車子。大家在圍觀!彼緳C看著前面那燒包的顏色說道:“是輛限量版小跑。”
檀雅皺了眉,打開車窗正看見那輛噴成了金色的跑車擋在他們的面前,從車上下來一個人。
那人正是華杰瑞!
“華杰瑞?他怎么來了!簡直是瘋了!”檀雅看著四周的人群越來越多,全是沖著華杰瑞去的。
華杰瑞摘下墨鏡對著那輛車子招招手喊道:“陸檀雅!
檀雅生氣了,好不容易壓下來的輿論現(xiàn)在又被他當眾挑起事端來。
“陸總,我們怎么辦?”司機嘗試走另一條路,可似乎被保鏢一樣的人擋住了后路。
“真是太過分了!”Amy也忍不住說道。
則靈珠寶的總裁辦公室內(nèi)。
則靈正喝著香醇的咖啡在黑色的絲絨盒子里試戴著剛拿到的新品戒指。
“哎呀!”忽然就被小助理的一聲大叫嚇了一跳。
“哎喲你可嚇死我了,這咖啡要是灑到戒指上,還得浪費我清洗的費用!”則靈看著站在窗前的小助理,問道:“怎么了?看見什么了?”
“季總……樓下樓下……”小助理指著窗外小臉通紅。
“怎么……”季則靈端著咖啡走過來,就看見華杰瑞那輛金色的車子堵著檀雅那輛黑色的公司專供車輛。
“哎喲,這是什么戲碼。咳A杰瑞這是招數(shù)夠多的!”則靈觀察了一下周遭的形勢,“啪”的一下將咖啡杯放在窗臺上。
“不行!這還了得,還招人把后面的路給攔住了!”說完她立刻抄起電話。
季則正正在開車,副駕駛上是季則企。看見是妹妹的電話,隨手摁了接聽鍵。
“哥,你在哪里?”電話里立刻傳來則靈火急火燎的聲音,道:“哎呀我不管你在哪兒,立刻到我這邊來一趟!我告訴你,檀雅被那個華杰瑞堵到門口走不了,現(xiàn)場一片混亂!咱們可不能讓人家圍追截堵了啊!”
一旁的則企聽的云里霧里的,問道:“什么華杰瑞,什么圍追截堵的?”
他好奇地看向大哥,道:“則靈說的什么亂七八糟的?”
只聽季則正回了一句:“我馬上到!
車子“嗖”的一下調(diào)轉(zhuǎn)了車頭,“唰”的一下闖過了最后幾秒的綠燈。
“大……大哥……你慢一點,我暈車。!”季則企緊緊地抱住安全帶,看著他們車子在車群中來回地穿梭起來。
大哥這是去救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