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第二天的時候,村長就領著自己遠嫁的大女兒回來了。
趙德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小子,你這不是缺人手嗎?春香會用紡車,也會用織機,你看能不能給個機會?”
旁邊站著的膀大腰圓的女人連忙點頭應和道:
“這些東西很早之前我娘都給我教過,當時四嫂用的都不如我呢!”
許橋臉上露出了幾分為難來:
“趙叔,你這就讓我很為難!”
聽說了許橋又開始在村里招女工之后,村里人眼巴巴地看著這幾個位置呢。
在把村里的地給了許橋之后,村里人儼然將許橋的產業(yè)當做了村里的產業(yè)。
雖說他們還沒有不要臉到直接來分許橋的錢吧,可是這幾個女工的位置,早就被他們視作了村里人待定的崗位!
而村長的女兒可是嫁到了外村的!
哪怕趙德亮在趙家之中的威望不低,可是一年十幾兩銀子的事兒,難免村里人會在背后說閑話。
而許橋則是擔心這些村民給他的事兒搗亂。
地已經拿到了,能辦成事兒不一定是用趙家村的人,可是不用趙家村的人去做事,難免有人會有點小動作。
癩蛤蟆跳腳上了,不咬人但是膈應人!
趙德亮嘆口氣,臉上強行掛起來一抹笑容:
“我這不是沒辦法嘛,女婿前幾年去了邊軍之中,一個消息沒有傳回來,春香上有老婆婆,下有兩個孩子,日子實在是太難!”
趙德亮也知道許橋做這會兒背后的為難,這段時間他自己也多了一些收入,可是眼看著兒子歲數長起來了,總要娶媳婦兒的吧?
哪里能都拿出去接濟生活過的不好的大女兒!
然而他的話音才剛剛落下,就見到了許橋變了臉色。
許橋站起身,一臉嚴肅地說道:
“你丈夫是邊軍?”
春香連忙點了點頭:
“四年前去了邊軍的!”
那就是說和自己的老爹差不多是同一批進入軍中的人?
許橋點了點頭:
“去院子里試活吧!”
不知道是因為長時間沒有使用紡車織機還是心中過于緊張,春香試活的時候磕磕絆絆的。
等到許橋說可以了的時候,她有些慌亂地站起身來,忐忑地說道:
“掌柜,我……”
許橋擺了擺手:
“留下吧!”
總歸是邊軍的家屬,多少是要給她一些優(yōu)待的。
站在院子中的一眾婦女們不樂意了。
“掌柜,我試活的時候可不會比她差,憑什么要她不要我啊?”
“就是啊,許掌柜,你不能因為她是村長的女兒就給她優(yōu)待!這我們大家伙也不服氣!”
許橋轉過身,面對著眾人平靜地說道:
“她男人是邊軍!”
人群之中有人嘀咕道:
“邊軍怎么了,就算家里有人是邊軍,你也不能這么走關系!”
趙德亮有心想要幫著許橋說兩句,可是這事兒與他也有不小的關系,這會兒說了還不如不說呢!
就在他擔憂許橋一個平日里連句臟話都不會說的少爺公子哥會不會直接在這院子里被這些老娘們罵了的時候,就看到許橋頓時變了臉色。
“誰要是再敢說半句邊軍的不是就給我滾出去,以后全家都別在我這里干活兒,你們的羊毛我都不會收!”
平日之中的許橋和大家伙兒嘻嘻哈哈慣了,從來沒有發(fā)過火,如今陡然變臉,院子中瞬間就鴉雀無聲了。
現在村里半數的老爺們都在許橋的磚瓦廠之中干活呢,工錢還不低,誰愿意因為這么一點小事兒被辭退!
至于不收羊毛的事兒就更狠了!
村里的老人和小孩兒別的活兒干不了,可是剪剪羊毛卻沒有問題!
甚至有不少人為了一點點羊毛都能追到隔壁村里去了!
雖說每天能拿到的羊毛并不多,可是多少也是一份收入!
這事兒就被許橋一句話給定下來了。
等到許橋走后村里人才敢議論。
“這許掌柜平時挺和氣啊,怎么說到了邊軍的時候和換了個人一樣!”
“聽說他的老爹就是在戰(zhàn)場上沒的!”
“不止呢,那個姓段的老爺子,好像就是從邊軍之中出來的!”
這些八卦一傳十十傳百,從這個時候大家就知道了,以后在許掌柜的面前盡量不要提邊軍相關的事情,免得惹得他不高興。
村長對于這事兒還是比較感激的,知道村里的幾個年輕人在別的村子之中沒法直接買到羊毛之后,他倒是比許橋還要著急。
“小許啊,這些人說要么就買整只的羊,不然光是羊毛的話,他們也不好去賣。
畢竟再有一個來月就要到了冬天了,總不能在入冬之前把羊毛給剪了吧?
看到許橋點頭,村長試探著說道:“要不我們去稍微遠一點的地方買羊毛?”
這個想法只是剛剛提出來就被許橋給否決了:
“還是算了,冬天難熬,路上可不安定!”
這幾天之中,他已經把陳老爺子請過來了,由陳老爺子和段長壽一起挑選了人手開始操練。
名義上的理由當然是為了保護好收購過來的羊毛,畢竟有上一次羊毛差點被一把火給燒了的事情放在前面,這個理由村里人都很能接受。
可是距離能自保尚有距離,更不要說保護羊毛了!
因此許橋斷然否決了這個提議!
而朱順在聽說了兩位老爺子的事兒之后可就沒什么心思當伙計了,隔三岔五地過來這里跟著兩位老爺子練。
不得不說,這小子在鏢局跟著朱彪還是學到了一點東西的。
盡管跟著兩位老爺子學東西的時間不長,可是手中的刀都已經用的不錯了。
眼看著許橋的布莊已經發(fā)展的有模有樣了,店里的羊毛布終于能從早賣到晚了,生意卻依舊不錯。
這天中午,許橋才剛剛忙完,就有兩名衙役推門走了進來。
看到了這兩人之后,許橋的臉色一變,很快就掛上了滿臉的笑容:
“兩位差爺到了小店之中有何貴干。恳幌瓤纯茨銈冇袥]有什么喜歡的布,帶回去讓家里做身衣裳?”
兩人只是站在門口沒有搭話,隨后一道調侃的聲音從門外響了起來:
“許掌柜這張嘴還真是伶俐啊,怪不得涼州的邊軍子弟之中就你的生意最好!”
看著突然出現在了店鋪門口的謝群,許橋也是一臉的驚訝:
“謝縣令,您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