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鳶……沒事的,沒事的,你別怕,師父在,相信師父……”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卻也不肯告訴我是什么。
直到有人敲了敲門,是我的聲音吵醒的一個農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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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怕的,是正常的,女娃子家人沒告訴過你嗎?”她回家給我找了東西,讓我先涌上。
我低著頭,“我沒有娘親……”
她“啊”了一聲,“我這張嘴,我不該多嘴的,沒事的,外面那個人是你什么人?你夫君?”
我的臉頓時霎紅,連忙搖頭,“是哥哥,哥哥!”
我怕他們凡人不明白什么是夫人,就選擇換一個身份。
老婦人松了口氣,“我就說嘛,怎么會,你還這么小,不過你們兩個人怎么會來這里?大冬天的……”
她一邊給我介紹手上的東西,一邊給我講一些注意事項。
她給我一種媽媽的感覺,我忍不住和她說很多,也了解到她家里有一個小姑娘,她今年已經(jīng)四十多了,這樣環(huán)境下的凡人,能活六七十歲已經(jīng)是長壽。
“再過不久,說不定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她說的時候像是已經(jīng)看透了自己的未來,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卻有些發(fā)毛。
我是個凡人,我最后會不會也和他們一樣?
可是師父他們都能活到幾百歲,我不想這么早地離開。
老婦人走之后,浮云站在我的門口久久不離去,像是擔心我出什么事情一樣。
剛才和老婦人的談話,讓我心中頓生憂傷。
我低下頭,喃喃,“師父,你能不能別離開我,我知道我一直給你闖禍,但是你離開我的話,就沒有可以保護我的人了…… ”
雖然嘴上說的是希望師父別離開,但是我知道自己想的是自己能不能慢一點長大。
浮云不知道我為什么突然這么悲傷,還以為我還在為今天來葵水的事情害怕,剛想著要寬慰我兩句,我卻忽然撲倒他身上去,聲音格外輕,“師父,我有點怕,你能不能陪我睡?”
我的聲音軟綿綿的,像一個人畜無害的小兔子。
師父的手臂僵硬了一下,最后還是落了下來,說了一個“嗯”字。
凡間的冬天極為寒冷,沒有凈塵山的靈力擋著,冷風吹在身上刺骨地疼。
屋內燒的或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火光照在我的背上,暖洋洋的。
但這樣還不夠,我雙手攀著浮塵的脖子,整個人縮在他懷里,仿佛要這樣,我才不會那么害怕。
他的胸膛很溫暖,聽著他的呼吸聲,我的心情也慢慢地平復下來。
凡人百年,我也百年。
但我不甘心就只有百年,想來,我的不服輸和不甘,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我喃喃著,“師父,你要當一輩子的師父……”
我有私心,我確信,只要他能當我一輩子的師父,他一定會給我找延續(xù)生命的辦法。
一定會。
我猝然抬頭,被頭頂?shù)牧谊枲C的嘶了一聲。
暮云在后面推了我一把,面色有些不悅,“師姐這兩天老是發(fā)呆,趕緊摘豆子,不然就老了,今天晚上吃什么?聽說師父今天晚上抓了一直野兔子,烤起來一定格外香!
我回過神來,笑著接上,“烤兔子多放點鹽,不然不好吃!
“你跟師父說去,師父之前說了要清淡的。”霧云的聲音逐漸變淡,我捏緊了手上的斷劍,好一陣感慨。
娘的,我怎么說也是有半神修為的人了,現(xiàn)在都淪落到干農活了。
浮云和掌門不知道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總之我們師徒三個人搬出了禪宗,在距離禪宗幾千里遠的地方找了一個村莊,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