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聞言輕笑出聲,宋大妞這句話的邏輯讓她很是無語,一個跟她們船幫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人,又有什么立場質(zhì)問她憑什么做船幫的二當家?
“鳳陽船幫是我一手建立的,你說怎么能在船幫里做二當家?”罌粟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抱臂玩世不恭的道。
宋大妞臉色漲紅,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宋張氏使勁兒擰了一下手臂,似也覺得自己提出的要求像是在無理取鬧,她垂首不再做聲了。
為了緩和氣氛,宋青局促的笑了笑,“大妞不會說話,她不懂船幫是咋一回事,翠花你別放在心上!
罌粟搖頭笑了笑,“不會!
宋青見她沒有介意,才繼續(xù)道,“聽說船幫經(jīng)常為了搶奪碼頭打起來,你一個姑娘家,要小心些。”
他心里不免奇怪,干船幫的都是一群漢子,怎么長云看酒樓沒有去做船幫,而罌粟一個姑娘家反倒進了那時常打打殺殺全是漢子的船幫。
罌粟笑著點頭,站起身來,“小舅,時辰不早了,我跟長云就先回家去了!
宋青點點頭,“誒,好……”說完,從胸前摸出先前罌粟在黃家給他的那三十兩銀子,朝罌粟遞了過去,“這銀子你捎家里去,剩下的那十兩銀子,等日后再還你們!
罌粟沒有接,道,“小舅,這銀子你先留著用,等日后手頭寬裕了再說吧。”
宋青夫婦將她們兩人送到院門口,回去的路上,沈長云一邊趕車,一邊出聲問道,“姐,大妞今天跟你說那些話的時候,你生氣嗎?”
罌粟笑著搖了搖頭,“不生氣,只是覺得可笑!
沈長云聽她這么說,笑了笑,“還是阿姐的度量大,方才我一直在想,如果換做有人問我憑什么做第一樓的掌柜,我怕是都沒有底氣說什么,只能說我有一個能干的阿姐!
罌粟在他腦袋上輕拍了下,“夸我能干我還是很受用的,不過第一樓是你一手撐起來的,我常常不呆在店里,能做起來全是靠你出力,能把第一樓經(jīng)營成現(xiàn)在這樣,就是你的底氣!
“聽阿姐這么一說,我這腹中頓時充滿了底氣!鄙蜷L云笑道,腰桿挺得更加筆直了些。
罌粟坐在牛車上,瞇著鳳眸笑了笑,可能是因為早些年她出事,家中出了變故的原因,她能感覺得出來,長云心思敏感且還有些自卑,當初她讓他做酒樓的掌柜,便有鍛煉他的意思,現(xiàn)在看來,還是有些效果的,起碼人比以前就開朗了很多,都會自嘲了。
因為在黃家耽擱了不少時間,兩人回到家的時候,飯都已經(jīng)做好了,虎子正等在院門口,遠遠看見牛車,就高興的跳了起來,朝車上的罌粟喊道,“娘親,娘親……”
聽見那軟糯的聲音,罌粟只覺得心都要化了。
牛車還未挺穩(wěn),她就從車上跳了下去,一把將跑上前來的虎子給抱了起來,在空中高舉了一圈,“乖兒子,娘看看是不是長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