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我過兩天還得去通州那邊盯著生意,你們搬去鎮(zhèn)上,長云離得近,好照應(yīng)!崩浰谀托牡。
“翠花你要去通州?你一個姑娘家跑那么遠(yuǎn)不安全,爹陪你一塊去!”沈和富抓住的重點(diǎn)反倒是罌粟要去通州的事情。
沈母也一臉贊同,“你雖然有些本事,但是姑娘家在外面拋頭露面不方便,讓你爹陪你一塊去吧!”
罌粟終于體會了一把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忙道,“我是跟人合伙做的,不是一個人過去,絕對安全,爹娘,你們不用擔(dān)心!
“跟男人合伙的?”沈母試探問道,她抓起罌粟的手,“翠花啊,你要是在外面有合眼緣的男人,領(lǐng)回家給我和你爹瞧瞧,爹娘不是那種不開化的人,只要人品好,我和你爹也不會挑鼻子挑眼的?”
罌粟忍不住扶額,“娘,您這是哪跟哪兒?男人的事情您就別操心了,要是真有,我肯定帶回來讓您二老掌掌眼!”怕沈母再說些什么,罌粟趕緊換了話題,“娘,你們?nèi)ユ?zhèn)上住,虎子也能在鎮(zhèn)上書院里讀書,比在村里要學(xué)的好一些!
一聽關(guān)系到外孫的學(xué)業(yè),沈父和沈母倒是有些猶豫,兩人思索了一會兒才道,“我跟你爹一輩子都在村子里,年紀(jì)大了心也老了,不想再折騰了,就住在這挺好的。
虎子讀書可不能耽擱,你帶著虎子去鎮(zhèn)上住吧!讓長云照看著,虎子那孩子不像別的孩子皮,他懂事聽話,好照看!
見沈父沈母實(shí)在不愿意搬走,罌粟便不再多說,虎子眼下年紀(jì)還小,過兩年再送書院里念書也不晚,只是她和長云不在家,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實(shí)在讓人放心不下,她琢磨著要不要找兩個仆人,一來可以幫爹娘干活,二來她和長云不在家的時(shí)候,也能看家護(hù)院。
晚上虎子回到家,看見罌粟高興壞了,一直黏在罌粟身邊,罌粟做飯,他幫忙刷碗洗菜,罌粟打掃院子,他提著小簸箕跟在后面,罌粟去喂牛,他幫忙拿干草,像個小尾巴似乎,還時(shí)不時(shí)跟罌粟說點(diǎn)悄悄話。
“娘,我有些想蘇叔叔了,他什么時(shí)候來咱們家呀?”虎子吃著飯,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你蘇叔叔家離咱們家很遠(yuǎn)很遠(yuǎn),以后應(yīng)當(dāng)是都不會來了。”罌粟道。
“?”虎子的小臉頓時(shí)鼓成了個小包子,有些失落的道,“可是蘇叔叔說以后會常來看我的,我能看得出來,他很喜歡我的!
騙小孩子的話,你也信!罌粟在心里吐槽,不過嘴里卻道,“你蘇叔叔是大將軍,平日里忙的很,他可能也想來看你,但是沒有時(shí)間!
聽了這話,虎子眼睛一亮,小臉頓時(shí)明媚起來,“蘇叔叔忙,那等我以后長大了,去看蘇叔叔。”
罌粟摸了摸他的頭,勾唇笑了笑,虎子平日里雖然對誰都有禮貌,但是卻不怎么親近,倒是真的待見蘇焱那小白臉。
“翠花啊,前些日子有人上門給長云說親了。”沈母斟酌著出聲道,“是白云村的一戶姓王的人家,姑娘她爹親自登門說的親,我跟你爹本來說要考慮考慮……”
“我長云說了,那姑娘品行不好?”罌粟問道。
沈父搖了搖頭,“這倒沒有,我跟人去他們莊子上打聽,只聽人說那姑娘生的壯碩,行事彪悍!
“怎么個彪悍法?”罌粟出聲問道。
“聽說……是連男人都打!鄙蚋赣行┎淮蠛靡馑嫉牡。
罌粟勾唇一笑,這姑娘倒是有趣,平日里未出閣的小姑娘個個都跟小綿羊似的,這姑娘敢打男人倒是膽大。
“您問沒問她為什么打男人?”罌粟道。
沈和富搖了搖頭,他一聽那姑娘體形肥碩,且連男人都能胖揍,又驚又嚇得,生了給長云退親的念頭,哪里還想到為這些。
“長云也說不想娶,這事兒你們甭操心了,我找人回了他們!崩浰谝呀(jīng)想好,明日帶人去白云村走一趟,帶著人手去壓場面,她不信見不到那姓王的地主。
吃完飯,罌粟在灶房里刷過洗碗,院門忽然被敲響了。
緊接著就聽見沈父的聲音,“誰呀?”
沒有聽清門外的人說了句什么,院門咯吱一聲打開了,罌粟聽見院子里發(fā)出咣當(dāng)一聲響,像是有什么東西落地了,接著就聽見沈母難得的拔高的嗓門,“小弟,你這是怎么了?”
聲音有些顫抖。
罌粟將手中洗干凈的最后一只碗放下,出了灶房,就看見沈母一臉淚水,正扯著一個三十多歲男人的手說話。
男人臉上帶著傷,嘴角青紫一片,眉眼隱隱能看出與沈母有些相像。
“你這臉上的傷是怎么弄的?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沈母神色緊張的問道。
宋青搖了搖頭,嗓音有些干澀,“大姐,我是來借銀子的!
說完,他低下頭盯著腳尖,似乎覺得很不好意思。
沈父關(guān)上了院門,拍了拍宋青的肩膀,“三弟,咱們進(jìn)屋里說,你這么晚過來肯定沒顧上吃飯吧,翠花,給你小舅熱點(diǎn)飯菜!
“對對……”沈母擦了擦眼淚,臉上多了笑,“還是我去弄吧!”
罌粟趕緊道,“不用,娘你陪著小舅說說話,我來就行!
宋青忙阻止道,“不用,不用忙了……”
卻被沈母給拉向堂屋去了。
罌粟手腳利索,炒了兩道菜,一個青椒肉絲,一個肉沫茄子,又用晚上剩下的米飯炒了一盆蛋炒飯,端進(jìn)了堂屋。
沈母平日里很少提起娘家的事情,除了上次來家里的極品二姨,罌粟還沒見過其他人。
方才她看沈母對這個小舅的很親,與對那個二姨的客氣完全不同,想來姐弟感情是極好的,不然也不會一見面就掉眼淚。
宋青原本還推辭著不肯吃飯,可這幾天他根本沒好好吃過一頓飯,這會兒聞見飯香味,肚子誠實(shí)的叫了起來,他臉一紅,也不再客氣,埋頭吃了起來。
沈母心疼的看著宋青臉上的傷,眼圈又紅了起來,“那幫天殺的,佃租收的這般高,還不上還故意借羊羔息給你,這不是故意害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