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翠花不過是個姑娘家,身子看上去也單薄嬌小的緊,怎么能一下子就折斷張氏的手腕呢?
圍觀的村民里有男人暗自思忖,就是他們這些大老爺們,也是做不到的,除非山上懂些拳腳功夫的獵戶。
婦人們則想的淺顯,這沈翠花不得了,光天化日都敢動手打人,果然是在城里開了酒樓就不一樣了!
“疼嗎?”罌粟嘴角噙著張揚的弧度,看著張氏那張?zhí)鄣恼f不出話來的臉,笑吟吟的繼續(xù)道,“疼才能長記性,不然,往后還有更疼的等著你!彼
雖然喜歡扮豬吃老虎,但是總有不長眼的人想要騎在她的頭上拉屎撒尿,那就索性讓她們知道,她罌粟一家,從來都不是任人欺負的。
“哎呦,光天化日殺人啦!沒天理沒王法啦!”張氏痛的實在受不了,掙又掙不開,只能大聲嚎叫,堪比潑婦罵街。
沈宋氏看著張氏鬼狐狼嚎的樣子,連上劃過厭惡之色,可又擔(dān)心罌粟下手沒個輕重,真把張氏給弄出個好歹來,不好收場。
于是她給罌粟遞了個眼神。
罌粟甩開張氏的手腕,道,“我若是再從你嘴里聽到一句腌臜話,那你的右手甭要了!
張氏痛叫著,低頭去看自己的手挽,只見被罌粟捏過的地方,留下了個烏青的指印,火辣辣的疼著,里面的被折斷的骨頭更是猶如刀鋸一般,
張二娃沖到跟前,想要跟罌粟動手,但是見她一身煞氣,那張俏麗的臉明明笑著,卻沒有一絲溫度,看人的眼神冰冷得叫人心中不由自主的發(fā)憷。且她那張眉眼冷酷的臉,以及那似嘲還諷的說話語調(diào),都讓他覺得熟悉,只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他有些畏懼的往后退縮了一步,見罌粟仍舊捏著他娘的手挽,壯著膽子出聲道,“村里人可都看著呢!這下好了,你不光害了春棗的孩子,你還弄斷了我娘的手,你要是不賠給我二十……不……”張二娃猶豫了下,想著能多要些銀子就多要一些,忙改口道,“你要是不賠給我五十銀子,我這就把你告上衙門去吧!讓你挨板子不說,還得蹲大牢!”
罌粟輕嗤一笑,“是該告上衙門!我也想知道縣令大人對惡意滋事、訛詐銀子,栽贓誣陷、辱罵六品軍官家眷的人會定個什么罪名?”
罌粟每說出一個罪名,張二娃全家就臉色白上一分,尤其是最后一條,他們都忘了,沈老二家里還有一個在西北做了軍官的兒子,也正是因為沈長葛身在西北,山高水遠,若是沈長葛在家,張家根本不敢這般過來鬧。
張氏雖然有些怕,但是心里對罌粟的怨恨已經(jīng)占據(jù)了上風(fēng),嘴硬道,“少拿沈長葛出來嚇唬人!他不就做了個芝麻粒大的軍官?你們沈家就能草菅人命了?
小張氏也在一旁幫腔,“我們家春棗若不是僥幸撿回來一條命,那可就是一尸兩命!這要是讓衙門判,就是殺人的重罪,讓你賠五十兩銀子都是少的!”
未等罌粟說話,人群里突然出來一道極其虛弱的聲音,“娘,大哥大嫂,你們胡說什么?我什么時候有孕了?你們別瞎胡鬧了,回家去吧!”
眾人全都朝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張春棗看了過去,她面色憔悴,臉色蒼白,氣色很差,似乎真如張氏說的那般,剛剛落紅過。
“死丫頭,你瞎說什么呢!”張氏一臉兇狠的罵道,“你來的正好,還不趕緊過來跟大家說說,這沈翠花是如何害你肚子里的孩子的!娘好幫你討回公道!”
張春棗聽了張氏的話,又氣又羞,蒼白的臉上盡是尷尬之色,比之前多了幾分人氣,她忍者下面的不適,走到張氏跟前,扯住張氏的衣袖,懇求道,“娘,咱們回去吧!”
張氏哪里肯?銀子還沒要到不說,她反倒被沈翠花那個賤蹄子給折了手腕,就這么走了,這口氣她哪能咽得下去?
她一把將張春棗甩開,捂著疼的要命的左手,罵罵咧咧的道,“你個死妮子,膽子怎的這么。∷α四愀鷦⑼さ膬鹤,哪能這么輕易就算了?你個沒腦子的,還不趕緊去找劉亭過來給你撐腰,他們劉家一準(zhǔn)不會放過沈翠花的!”
張春棗被甩得一趔趄,她勉強站定,虛弱的喘了口氣,正要繼續(xù)勸,卻突然臉色一白,下腹猶如刀割一般,疼得她幾乎不能呼吸,額頭上也沁出了一層冷汗。
聽了她娘的話,張春棗猜出了她娘的打算,無非是想要把事情鬧得在村子里人盡皆知,好逼迫劉亭娶了她。
可是根本不可能的,孩子還在她肚子里的時候,劉亭尚且那般,何況現(xiàn)在孩子已經(jīng)不在了……
她心里清楚的很,不管她娘在村子里怎么鬧騰,劉亭根本不會娶她的,劉家也不會讓她進門的。
再繼續(xù)鬧下去,只會讓她無臉再在村子里待下去。
忍著疼意,張春棗一臉祈求的看向小張氏,道,“大嫂,你幫我把娘勸回去,我真的沒有懷什么孩子啊……”
小張氏輕笑一聲,“春棗,你說啥傻話呢?我知道孩子沒了你心里難過的緊,可也不能因為這個就說自個沒懷過孩子呀!再說郎中一診就知道你剛落紅不久,有娘和大哥大嫂在,你盡管放心,就是劉亭也不會讓你白白被人給欺負了去的!”
張春棗見根本就勸不動兩人,心中恨極了自己,若是她再小心些,就不會被娘她們給發(fā)現(xiàn)了,若是她死活不說出孩子是誰的,娘也不會想攀上劉家,大肆鬧騰。
“現(xiàn)在這人也忒不要臉皮了,為了攀高枝,連自己的清白都豁得出去!”一個尖亮的嗓門插了進來,赫然是劉氏,劉老大也一起過來了,只是未曾看見劉亭的身影。
劉氏就知道自個兒子跟張家那丫頭有些不清不楚,只是斷沒想到張家那丫頭居然懷了身孕,這種事情要是傳揚出去,對劉亭的名聲不好不說,還影響他科舉入仕,那種賤丫頭根本想攀上他們劉家,絕對的不可能!
所以這事情,不能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