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半時分,山間陰氣極重,鬼氣森森。這條僻靜山洞,蜿蜒曲折。李長笑到盤桓山已有些時間,常常在山野間到處飛來飛去,卻一直不曾發(fā)覺此條道路。
此刻順著眾人足跡,行數(shù)十丈遠(yuǎn),越走越偏,那路好似剛剛憑空冒出,卻又好似一直都在,只是不曾發(fā)覺。
何龍跟在隊伍后方,手持大銅鑼。每行四五步,便一敲銅鑼。發(fā)出“哐當(dāng)”巨響,旋即大喊“道場開嘍”,他聲音甚是嘹亮,傳遍林中各處,偏偏又不顯突兀。
這一敲一喊間,已顯露不俗之處。走在最前方的,是龍門古鎮(zhèn)的鎮(zhèn)主。這龍門古鎮(zhèn),是昔日紅域一座修仙城鎮(zhèn)。說是鎮(zhèn),實占地八萬余里,是一十分不俗的修仙勢力。
李長笑曾到過龍門古鎮(zhèn),那鎮(zhèn)子早已人去樓空。但依稀可從舊時建筑,辨認(rèn)出曾經(jīng)輝煌。鎮(zhèn)門處,有一道龍門架。相傳是以真龍骨脊而鑄成,龍威浩蕩。
這位鎮(zhèn)主名為“龍?zhí)炱妗。自靈氣枯竭后,一夜間消聲滅跡。說來,卻也難以怪他。龍?zhí)炱娴凝堥T古鎮(zhèn)立在紅域,那本是家族林立之地。龍?zhí)炱嫫蛹{家族叛徒。龍門古鎮(zhèn)廣納五湖四海。龍?zhí)炱娣畔潞姥裕簧礞?zhèn)古鎮(zhèn),便永無動亂日。
因其行事作風(fēng),可謂霸道至極。以至紅域百族,幾乎全然得罪一遍。靈氣枯竭,龍?zhí)炱嫔罡胁话,全無昔日的霸道,顯露原形,藏了起來。
當(dāng)時無數(shù)修士唏噓。龍?zhí)炱孢@般大修士,竟是這等鼠輩。還有諸多猜測,說龍?zhí)炱婀Ψǔ霾,早已走火入魔死啦?br>
李長笑去過龍門古鎮(zhèn)遺址后,也猜想龍?zhí)炱嬉呀?jīng)身死。還惋惜其一代英雄天驕,死于走火入魔,著實太可惜了。
那知是藏起來了。且這一藏,便是藏許久,許久。藏到長生病肆虐,他再藏?zé)o可藏…
龍?zhí)炱嫘性谧钋胺,一身道袍,已有四五處窟窿破洞處。乍看甚是邋遢,?xì)看卻又能依稀看到昔日光容。
李長笑再朝下看。龍?zhí)炱嫔砗,同樣是一位不俗修士。名為“吞天婆婆”,是一女子。雖有“婆婆”二字,但她樣貌卻與年輕女子無異。這同是為奇女子,她有一“吞天碗”,相傳可吞天地。曾與人戰(zhàn)斗,將一反應(yīng)百里的天裝入碗中。
此后百年間,那片地?zé)o可天空,暗沉無光。
正行間。
龍?zhí)炱娌阶右煌,朝后說道:“大伙,到沐身池嘍!”
前方是一淺池,周遭植被茂盛。因正是夜間,寒氣正盛,那淺池散發(fā)絲絲寒氣。池邊的植被蓄上水珠。滴滴答答,響個不停。眾人聽那叮咚叮咚落珠聲,皆極歡喜,嘿嘿笑了起來。突互相拱手恭喜:“恭喜道友,賀喜道友,祝道友大道有成。”“讓我等共沐大道!薄肮,同喜,同喜!”
一陣歡慶聲中。龍?zhí)炱婷摿藲埰频琅,跳入寒池?dāng)中。那泉水只沒到膝蓋,龍?zhí)炱嫔聿母叽,脫光衣物,立于泉中,頓有股滑稽感。
他卻毫不自知,飽受寒氣襲擾,打著寒顫,也不肯離開半步。龍?zhí)炱姹臼且挥⒖t灑的漢子,但這些年間,不知經(jīng)歷了什么,肚皮圓鼓鼓,四指卻甚是纖細(xì)。大體上還算正常,但早無昔年的威武雄健。
龍?zhí)炱骈_頭,其后的十幾二十十位,在靈氣枯竭前,李長笑均聽過其傳聞,盡叫得上其名號,甚至心中欽佩的大修士。齊齊脫了衣物,走入寒泉。
一入寒泉,他們便一言不發(fā)了。何龍在泉外瞧得好生羨慕,只是無那“福份”,只能在池外看著。何龍再一敲銅鑼!拌K”一聲響起。
那寒泉內(nèi)二十余名大修士,開始自發(fā)的洗沐身子。那泉水是寒氣之所凝,每一滴都冰入萬載玄冰。
李長笑后退半步,身子半隱,已無人發(fā)覺他。那二十余名修士,用手捧起寒水,輕輕澆在頭頂上。這其中約有十二名男子,十一名女子。
這些人身無寸縷,一但入了寒池,便上下牙齒死死相抵,絕不口漏半點聲響。只能聽到不斷舀水,澆水的聲音。靜謐得出奇。
這些人中,曾經(jīng)都是可稱得上“仙子”“公子”的瀟灑俊逸人士。李長笑若不知他們曾經(jīng)過往也罷。正是無比清楚,才嘆了又嘆。
約莫半個時辰。那二十三人才“洗凈”身子,陸續(xù)上岸。何龍再一敲銅鑼,道:“過橋!”那二十三人上了岸后,又互相拱手恭維一番。再由龍?zhí)炱孀咴谧钋胺,也不穿衣物,直接光著身子走去?br>
穿過一條窄道。便來到一座獨木長橋。延伸約莫足有九十余丈。夜里霧氣濃重,已看不到對岸。橋下是十分湍急的河水,時有水花濺起,打在人臉上。
龍?zhí)炱婧艉纫宦暎蠘蛉。一寸一寸慢行過去。吞天婆婆緊隨其后,她身材婀娜,這一跳一落間,隱約有昔日風(fēng)范,竟好似翩翩起舞。
很快,二十余人陸續(xù)上了獨木長橋。一點點挪向?qū)Π。忽聽一聲異響,一位男子腳步一滑,失了重心,左右晃動,就要跌下湖去。
那男子情急中四處亂抓。抓到一女子的腳踝。那女子驚呼一聲,也失了平衡,左右亂抓,勾到一男子的頭發(fā)。
如此你害我,我害你,一下便牽連七人。那七人噗通數(shù)聲,全跌入水中,再不見了身影。只怕再難活命了。
余下十多人,齊道:“時也命也,止步于此,活該,活該!北阌帜s路。過了獨木長橋,再朝里走約莫四五里。
總算見到一座高臺。高臺上,坐著一個男子,高臺下,則散亂擺布著十幾個蒲團。
那男子端詳而坐,長發(fā)披肩,座下是一輪黃色蓮花,他聽到腳步聲音,便抬頭望來。目光從龍?zhí)炱娑,一一朝后掃過。忽他面色一喜,死死朝一處看去,喃喃道:“你總算來了,你總算來了!”
(抱歉了。我前些日子感冒發(fā)燒,發(fā)燒好了,但一直還在咳嗽不止,嚴(yán)重到晚上睡不著。我本想熬一熬就好。不過這幾天反倒越來越嚴(yán)重了,也不知是不是天氣變冷了,也不見好轉(zhuǎn)。今天去醫(yī)院看了醫(yī)生,各種檢查排隊,大幾百無了。心情悲傷,所以今天也一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