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百靈的寢宮不大,但精細物卻是不少。一些瓷瓶、花盆便不談,光是那床簾,垂下一顆顆木珠,其內雕紋精湛,中間鏤空,散發(fā)淡淡木香。便大有來歷。
此物名為“合合眠眠珠”,在靈氣枯竭之前,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出自木匠“公伯忻”之手。風一吹來,便響起清脆悅耳的聲音,助人入眠,那淡淡木香悠久不散,千百年不散。
李長笑環(huán)顧一圈,這不大的寢宮中,自修仙時代遺留的物件真切不少。相比于扶搖紛爭不斷,狀況百出。這倭國地處偏僻,倒真給他們平穩(wěn)過渡了去。
森白白見李長笑東張西望,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惱怒,勉強維持和顏悅色道:“神醫(yī),請吧!”李長笑道:“不急,我且問你,皇族上下,還有誰人也患了此?”森白白道:“還有兩三人。此病甚怪,患病之人毫無征兆,毫無頭緒。說病便病!
李長笑問道:“分別是誰?”森白白悉數說了幾個名字。李長笑默默記下,暗想他若猜得無錯,此病與風雪尊者怪病應是無差。但根據森白白描述,此怪病不但不好醫(yī)治,還可遺傳后代。如此這般…一旦染上,此病無窮無盡,子子孫孫代代遺傳。
李長笑猜測,當初風雪尊者拜訪倭國。因是暗中與幾位妃子有染,如此這般,那病便傳了下去。子孫后代不時便發(fā)病。一但發(fā)病,心中便一直有一疙瘩。雖無具體的病癥,行動、吃飯、睡眠都是正常。但一直認為自己病了。
兩人又交流片刻。李長笑這才正式就醫(yī)。他來到森百靈床旁,見這倭國公主容貌姣好,長得實是不錯。但眉毛細長,眉角朝上,便給人刻薄尖酸之感。白白拉低了整體感受。森百靈道:“先生,請吧!鄙斐鲇沂质滞髞。
李長笑捏其脈搏,確見并無病癥,相反十分健康。尋常醫(yī)者到此一步,已然面色大變。若連病因都窺探不清,何談醫(yī)治。李長笑卻不急,漫不經心問道:“你方才說,十年前有一神醫(yī),醫(yī)好了你的娘娘?”
森百靈道:“嗯,娘娘是唯一一個被醫(yī)好的?上鞘畾q的孩子,前些日子似又發(fā)病了!崩铋L笑眉頭一挑:“即便醫(yī)好了,還是會遺傳么?”一個家族,一個皇室,一個民族,倘若染了這等病癥,當真致命至極。醫(yī)得一時,卻醫(yī)不好一世。李長笑問道:“治病者何人,怎不再去尋他醫(yī)治!鄙凫`剛要回答,森白白瞪了一眼,森百靈即刻閉嘴。
李長笑無所謂笑上一笑。仍在探查病因。他醫(yī)術實不如扁禍,這百多年也,也并未有過絲毫精進。初時一探,拿這怪病確無辦法。
森白白道:“先生莫急,且在皇宮住下,慢慢鉆研便是!彪m惱李長笑看他不起,但對李長笑醫(yī)術,卻并無分毫懷疑。李長笑笑著點頭。
皇宮東面,是一片雜苑。森白白安排李長笑入住一座小院。院子不大,庭前有一株柳樹,有一片小湖。其時正是秋季,柳葉出現點點枯黃。倭國的皇宮雖不大氣,但十分精致。樓閣排布十分密集?盏貥O少。更少綠植點綴。
這是李長笑最不喜歡的一點。但既然入住,便也沒什么好挑剔的。傍晚宮女送來吃食。李長笑簡單對付一餐,第二日便尋到森白白,在他引薦下見了森百靈的娘娘:烏村夫人。
李長笑請教當時治病情景。烏村夫人自當知無不言,但所說難免有偏差。李長笑嫌棄麻煩,干脆施展夢術,將烏村夫人催眠。再勾出十年前,醫(yī)治怪病的殘夢。
夢境是由心底深處而起,常會因主觀想法,導致夢境、事實有所偏差。有時偏差甚至極大,但用做參考并無大礙。
李長笑果見扁禍身影。
約莫十多年前。扁禍搭乘小舟,趕赴西南海域倭國。機緣巧合,得知倭國皇族有家族遺病,于是自告奉勇,愿意幫烏村夫人治病。
扁禍第一眼見到烏村夫人,便又驚又喜:“一模一樣,一模一樣!哈哈哈,天眷我扁禍,天眷我扁禍!”當時烏村夫人只道此人神智不大正常。
唯有李長笑知道,扁禍一直為遺漏風雪尊者怪病而遺憾。當然,對風雪尊者,他并無絲毫虧欠之感。扁禍是大醫(yī)、名醫(yī)、神醫(yī)…但偏偏不是仁醫(yī)。
此刻又遇到一模一樣的病癥,倘若治好,過往遺憾便得以揭過。自然歡喜的情難自己。扁禍立時展開醫(yī)治。
當時烏村夫人問:“神醫(yī),我得了什么病?是心病么?”扁禍搖頭道:“心病反倒好醫(yī)。你這病比心病更怪,比心病更奇。說了你也不明白,且老老實實照我吩咐便是!”
扁禍當即展開醫(yī)治。醫(yī)治手法十分奇怪,當場擬寫一條法令。叫烏村夫人每日照著法令念叨。之后便是藥浴、施針、喝藥…等等。
……
李長笑覽完夢境,窺不清扁禍治病的其中門道;氐叫⊥ピ,一個人坐在柳樹下細細琢磨。扁禍在夢中說過一句話,讓李長笑十分在意。他說:“此病準有一個源頭,其余都是衍生病。唯治好源頭,此病方能盡解。源頭不在此處,怪哉怪哉,是在何處呢?”
(最近幾天發(fā)高燒,喉嚨痛,實在扛不住了,今天先一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