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刀老人嘆道:“我們兩人二十歲出道,三十歲成名,四十歲連敗當(dāng)時江湖上的四十六個高手,五十歲后,刀劍合璧,未嘗一敗。六十年前,因性情寡合,退隱江湖,隱居山中。六十年后,雖不敢說天下無敵,但也自認(rèn)沒人能破得了刀劍合璧之術(shù)。想不到,唉,想不到公子以一根竹棒,就破了我們的刀劍。此等絕世武學(xué),當(dāng)真是深不可測。”
方劍明道:“兩位前輩的刀法和劍法均屬當(dāng)世罕有,晚輩僥幸沖出刀劍之中,可謂驚險之極,若不是手中有根竹棒,身上只怕早已中了兩位的刀劍!笔箘先说溃骸肮诱媸侵t虛,今日若不是遇到公子這等高手,我們兩個老不死恐怕還處于坐井觀天,狂傲自大當(dāng)中。請恕老朽多問一句,公子當(dāng)真是那地藏菩薩?”方劍明道:“如假包換。”
忽聽龍碧蕓道:“兩位前輩這次也是為了金縷衣而來?”使劍老人道:“是的!饼埍淌|越眾而出,朝使劍老人略一施禮,道:“尊駕可是江如血前輩?”使劍老人撫髯道:“不錯!饼埍淌|朝使刀老人施禮道:“尊駕想必就是蘇殘陽前輩了。”使刀老人口中“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龍碧蕓道:“兩位前輩本是世外高人,何以會突然來到開封?難道金縷衣之事,兩位前輩也是聽人說的?”蘇殘陽和江如血沒有立刻回答,看他們面上表情,仿佛在思索些什么,過了一會,江如血才緩緩地道:“請恕老朽現(xiàn)下不便說出,他日姑娘自可明了!饼埍淌|見兩人似有什么難言之隱,也就沒再追問下去。
蘇殘陽望了望方劍明,道:“公子既然得到了金縷衣,今后的麻煩只怕會接踵而至。”方劍明笑道:“多謝蘇老關(guān)心,晚輩會小心保管好金縷衣的!苯缪笮Φ溃骸疤K兄,你也太小看地藏菩薩這個招牌了。不錯,今日之后,金縷衣之事必將傳遍江湖,但又有幾個人敢來和地藏菩薩搶奪?”蘇殘陽冷笑了一聲,道:“武林中多的是貪婪之輩,明知是自取滅亡,可偏偏要來送死,哼,這不正好有一個?”話聲一落,身形一晃,落到了橋頭,瞪著一人。
那人正是渡寂道人,他見蘇殘陽擋住去路,口中微哼了一聲,道:“你這是干什么?”蘇殘陽道:“干什么?老夫倒要問你想干什么?”渡寂道人道:“貧道要再和地藏菩薩斗一次!碧K殘陽不屑的道:“就憑你?你們九個人都打不過人家,你一個人豈不是送死?”渡寂道人冷聲道:“貧道的事,你最好別管!碧K殘陽哈哈一笑,道:“紅葉真人本已夠狂的了,沒想到你比他還要狂,這難道就是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倍杉诺廊嗣嫔慌,喝道:“不要說我?guī)煾傅牟皇,你敢不敢接貧道的拍風(fēng)三絕掌?”蘇殘陽一怔,旋即沉聲道:“好小子,你有種,竟敢向老夫挑戰(zhàn),老夫成全你便是!
渡寂道人聽后,縱身后退,落到兩丈開外,沉肩吸氣。不多時,一張臉變得十分幽藍(lán),很是詭異。蘇殘陽眉頭一皺,好像看出了些什么,但他自忖武功高強(qiáng),也沒怎么放在心上,仍舊大模大樣地站在橋頭。
陡聽渡寂道人張嘴大叫一聲,雙掌平推出去,只一瞬的功夫,三股陰風(fēng)乍起。蘇殘陽“咦”了一聲,翻腕一掌拍出。只聽“砰砰砰”三聲震響過后,孫殘陽身形幌了一幌,詫道:“想不到你的拍風(fēng)三絕掌竟然練到了第一絕,能同時發(fā)出三股力道。”渡寂道人悶哼一聲,后退了七步,瞪著蘇殘陽,好像很不甘心。
蘇殘陽面色一沉,喝道:“要不是看在令師的份上,老夫這一掌若再加一份力,你不吐血才怪。滾吧!”渡寂道人冷冷的望了他一眼,道:“姓蘇的,貧道斗不過你,但家?guī)熞欢〞䜩碚夷!碧K殘陽大笑道:“他不來找我們,我們也會去找他!倍杉诺廊死湫σ宦暎瑢⑸硪豢v,越過河面,到了對岸,頭也不回的去了。
渡寂道人一去,錢南浦、笑和尚、金頭陀、呂別離、杭屠以及常氏兄弟哪里還會留在場上,不一會兒功夫,走得一個不剩。便是幽靈門的那些人,眼見地藏菩薩這等厲害,怎還敢來找麻煩,只恨爹娘少生兩條腿,跑得早沒了蹤影。待人走光之后,蘇殘陽和江如血放聲大笑,笑聲中,兩人騰空躍起,轉(zhuǎn)眼消失在天邊。
一日后,一座精致的小樓中,兩個老人正在對弈。就在兩人殺得難分難解之際,忽聽步聲傳來,一個身穿長袍的男子走進(jìn)樓里。兩個老人見了,起身道了一聲“教主”。那人笑道:“蘇老,江老,你們不必客氣,坐,坐,坐。”口中說著,走到一張凳子上坐下,道:“打擾兩位供奉對弈,還望兩位供奉不要見怪!边@兩個老人是蘇殘陽和江如血。
只聽江如血道:“教主何出此言?教主吩咐的事,我和蘇兄未能辦到,該是我們向教主請罪才是。”那人笑道:“兩位都是本教的供奉,地位超然,能有什么罪?”話鋒一轉(zhuǎn),問道:“兩位供奉可否談?wù)劯惺?”蘇殘陽和江如血沉默了一會,同聲說了四個字,這四個字就是——高深莫測。
這個評價好像早在那人的意料之中,那人輕輕地“哦”了一聲,道:“這次有勞兩位了。”蘇殘陽想了一想,道:“教主,我與江兄打算去一趟哀牢山,會會紅葉真人!蹦侨诵Φ溃骸皟晌坏男囊馕颐靼祝@件事不用麻煩兩位!碧K殘陽道:“紅葉真人不好對付,教主莫非想讓別的供奉去招攬他?”那人道:“這次我想親自出馬!碧K殘陽和江如血聽后,便沒再說話,因為根本就不需要多說。
過了一會,那人道:“有件事需要再麻煩兩位!碧K殘陽和江如血起身道:“教主盡管吩咐,這一次我們一定將功贖罪!蹦侨诵χ鴵u搖手道:“兩位不必說得這么嚴(yán)重,我想麻煩兩位去收服錢南浦那些人。錢南浦等人的武功也算可觀,今后自有用處!苯缪溃骸斑@件事包在我和蘇兄身上,不過,渡寂那小道士……”那人笑道:“這人不必管他,只要我把他的師父請來,他連半個不字都不敢說!碧K殘陽和錢南浦點(diǎn)頭道:“教主說得是!蹦侨似鹕淼溃骸澳俏揖筒淮驍_兩位的雅興了。”蘇、江二人起身道了一聲“教主慢走”,送出樓外。
那人出了小樓,在花間小道走了一會,迎面走來兩個人。那兩人在不遠(yuǎn)處停下,內(nèi)中一個臉上戴著半副面具的人走上幾步,朝那人躬身道:“屬下余一平參見教主!蹦侨它c(diǎn)點(diǎn)頭,道:“余總管,你帶來的人可是施不邪?”余一平道:“是的。”那人道:“把他叫過來吧。”余一平回頭道:“施不邪,還不快上來參見教主?”施不邪面色顯得有些激動,小跑著到了近前,彎腰道:“施不邪拜見教主,愿教主洪福齊天,德澤蒼生!蹦侨诵α艘恍,道:“施不邪!
施不邪忙道:“在。”那人道:“不必如此拘束。我問你,幽靈門現(xiàn)下的情形如何?”施不邪道:“回教主,本門……不,幽靈門自從洪三通死后,群……群蛇無首,時刻面臨著解散!蹦侨说溃骸拔医o你一個任務(wù),你可愿意去辦?”施不邪大喜,道:“請教主吩咐,小的縱然是赴湯蹈火,也絕不辜負(fù)教主的厚望。“那人道:“幽靈門良莠不齊,你挑選一部分人出來,充當(dāng)你的下屬,然后把幽靈門解散,并警告他們,誰今后再敢胡作非為,小心頸上人頭!笔┎恍凹拥妙澛暤溃骸靶〉闹(jǐn)遵教主吩咐!
那人道:“從今以后,你就在余總管手下做事吧,有什么事就找他!边@句話無疑是承認(rèn)了施不邪的身份。施不邪趕緊下跪,磕頭道:“屬下施不邪拜見教主。”那人道:“起來。還有事嗎?”施不邪站起來道:“稟教主,朱府……”不等他說完,那人截口嘆道:“世上忠肝義膽之人越來越少了,朱八一家不愧是朱亥的后代!睂τ嘁黄降溃骸胺愿老氯,今后誰要是敢對朱家無禮,就是對我無禮,格殺勿論!庇嘁黄降溃骸笆!笔┎恍绑@出了一身冷汗,幸虧他沒有往下說去,若是說出什么不當(dāng)?shù)脑拋,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者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