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松越打越苦悶,越打越生氣,想他堂堂血手門的天尊,可與鐘子丹這種人比肩的人物,竟被六個人死死纏住,他屢次想擊斃風(fēng)塵四俠中的一個,但總被白依怡古怪的掌力引開,這丫頭的武功招式并沒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可是偏偏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激戰(zhàn)之中,令狐松突然舍了紀(jì)芙蓉,左掌罩向瘋道長。瘋道長不敢與他硬拼掌力,正要閃開,令狐松大吼一聲,瘋道長為他的吼叫所震,心神一分,竟被令狐松一掌震飛,就在瘋道長口吐鮮血,遠(yuǎn)遠(yuǎn)摔出去的剎那間,令狐松身形電轉(zhuǎn),左手一拍,右手長袖一卷,分別接下白依怡和紀(jì)芙蓉的招式。
大度和尚和一枝梅眼見瘋道長被令狐松打飛,雙眼赤紅,恨不得把令狐松千刀萬剮,齊聲大叫道:“令狐老賊,我與你拼了!
“啪”的一聲響,兩人四掌重重的打在令狐松背上,令狐松臉色一紅,超強(qiáng)的內(nèi)力狂涌而出,一枝梅和大度和尚只覺雙掌落在了鋼板上,發(fā)覺不妙時業(yè)已來不及了,兩股狂暴的內(nèi)力穿入手臂沿經(jīng)脈打入心口,兩人渾身顫抖,雙目大睜,兩個嘴角流出鮮血,不住的后退,退出五六丈外時才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令狐松這一招實(shí)在是冒了極大的風(fēng)險,他若稍有不慎,受重傷那是一定的了,他見這種在體內(nèi)“分化勁力”的功夫湊效,心頭狂喜,左掌抵住白依怡的如山掌力,右手長袖緊緊卷住紀(jì)芙蓉的玄女劍,厲吼一聲,竟把紀(jì)芙蓉震得飛出去,撞在一塊石壁上,落地后,昏死過去,手中兀自緊握玄女劍。
令狐松雖把紀(jì)芙蓉打成了重傷,但他一只長袖卻被玄女劍的劍氣震成無數(shù)的小布片,宛如蝴蝶般漫天飛舞。
一聲悶哼,令狐松在連番發(fā)威后,終于受挫,被白依怡的掌力震退,飄然生因?yàn)槿唤Y(jié)義哥哥的慘死,活像瘋子一般撲來,毫無章法的出掌,令狐松被徹底激怒的白依怡逼得手忙腳亂,背上中了飄然生的五六掌,雖說他有護(hù)體神功,但畢竟是肉身,疼痛不堪。
“飄然生,從來沒有人能在本天尊打上三掌以上,本天尊縱然深受內(nèi)傷也要宰了你!”令狐松大叫一聲,身形半轉(zhuǎn),雙臂左右一分,左掌劈中飄然生的胸口,將對方全身經(jīng)脈震斷,他一分力,內(nèi)力頓時不如白依怡,被白依怡震得離地而起,凌空疾翻筋斗。
一聲奇異的怒吼傳出,麒麟鼠從地上猛然彈起,張嘴一吐,一股天火噴向令狐松,眼看令狐松就要被天火吞滅,半空翻滾的令狐松突然往上拔高了一丈,閃電般褪下少了一只長袖的長袍,迎風(fēng)一罩,同時松手往前竄出,麒麟鼠這一口天火吐出去,本以為定能把“令狐惡賊”燒成灰燼,誰料燒的是對方的長袍,待要避開令狐松的手掌時已來不及。
“蓬”的一聲,一人一物都退了出去,令狐松遠(yuǎn)遠(yuǎn)的落在一個石壁上,麒麟鼠痛苦的大叫一聲,摔進(jìn)了一個爛泥塘中。
令狐松站穩(wěn)后,身上早已出驚了一股冷汗,剛才要不是他憑仗精湛的修為逃過了一劫,否則的話他現(xiàn)在已被天火燒成灰燼。
“哈哈哈,如今只剩下你這個難纏的丫頭,本天尊雖然受了點(diǎn)傷,但還不至于不是你的對手!绷詈烧诘靡獾目裥。
白依怡卻立著不動,面色由白轉(zhuǎn)綠,令狐松大吃一驚,不知道她修煉的是什么功夫,倏地,白依怡將頭一抬,雙目一眨,兩股綠色的光芒從眸子出,令狐松驚呼一聲“魔眼”,奮力朝外掠開,白依怡抱定宗旨要?dú)⑺,怎肯放過,雙眼不停的眨動,道道綠光射出,令狐松施展無上輕功,極為狼狽的閃避著。
令狐松雖然是見多識廣,但從來沒遇到過這樣古怪的對手,心知這樣下去,自己不是被累死就是被綠光打中,念及至此,頓住身形,雙掌暗含無上真氣,往前一拍,打算擋住綠光,不料綠光竟不怕真氣,直射而入,若非他躲避得快,當(dāng)場就會被綠光穿胸,繞是如此,他的左肩也被綠光的邊緣掃中,雖無疼痛的感覺,但鮮血拼命的往外流。他一臉驚駭,趕緊封住了肩頭的幾處道。
白依怡眼中射出這兩股綠光之后,臉色由綠轉(zhuǎn)為蒼白,嬌軀搖搖欲墜。
就在這時,那頭的激戰(zhàn)也即將接近尾聲,只聽聶皇杰狂笑一聲,手中的“死神之淚”一掃,正中晁烈的方天畫戟,晁烈苦戰(zhàn)多時,內(nèi)力消耗大半,氣力大不如前,戟上的力量怎能低得過“死神之淚”的力量,霎時折斷。上官無錯老而成精,知道晁烈要遭,待要搶救,聶皇杰豈可讓他成功,冷笑道:“姓晁的,你誤本神大事,不殺你誓不為人!痹捖曋,一槍刺出,晁烈雙手往身前一抓,只抓住了槍身,槍尖卻早已穿胸而出。
“快殺了他!”晁烈口吐鮮血,厲聲叫道。
聶皇杰想抽回“死神之淚”,怎奈晁烈緊緊的抓住槍身不放,就在這個時候,上官無錯飛身躍上,運(yùn)起全身的內(nèi)力,拍向聶皇杰背心,聶皇杰回頭喝道:“你找死!币徽婆觯茄稚窆,一股血紅色掌影與上官無錯的真氣一撞,上官無錯頭發(fā)倒豎,喉頭一甜,張口吐血,飛了出去,聶皇杰僅僅是移動了一步。
上官無錯剛退,東方天驕和祝紅瘦沖上,銀龍劍閃電刺出,扎向聶皇杰的脖子,東方天驕的“大天羅神功”運(yùn)在雙掌上,擊向聶皇杰的大。
聶皇杰狂怒一聲,身上的大麾飄起,暗含逆天典的真氣,打在銀龍劍上,祝紅瘦只覺一股龐大的勁力傳來,險些拿不住寶劍,悶哼一聲,臉色慘敗,退了十多步后一跤顛倒在地,半天爬不起啦。
就在同時,東方天驕的“大天羅神功”不敵聶皇杰的“血手神功”,吐血飛退,與上官無錯同樣受了極大的內(nèi)傷。
這幾下說來話長,其實(shí)僅在片刻之間,龍碧蕓等的就是這個機(jī)會,知道現(xiàn)在聶皇杰的內(nèi)力消耗了不少,身形一晃,“初夏秋冬笈”中最厲害的一招全力施為,聶皇杰將“血手神功”運(yùn)到極致,打算對抗龍碧蕓的勁力,不料,這一次卻失了效,龍碧蕓的勁道透體而入,聶皇杰只覺全身冰冷,轉(zhuǎn)眼成了一塊冰人,因?yàn)槭种械摹八郎裰疁I”還插在晁烈身上,連晁烈也成了一塊冰人。
龍碧蕓對自己的這一招很有信心,除非對方不中招,否則的話萬難有生還的道理,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只覺渾身無力,緩緩的坐在了地上,如果注意看的話,她那雙好看的眼睛中含著晶瑩的淚珠。她身為副盟主,竟保護(hù)不了盟下的人,讓他們死的死,重傷的重傷,她好怨恨自己。
令狐松被這一幕驚住了,他實(shí)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聶皇杰難道就這么被凍住了?就這么死了?
忽然,冰層開始破裂,龍碧蕓臉色大變,想要站起,卻毫無力量,只聽“轟”的一聲巨響,聶皇杰身上的冰塊炸開,露出了他的人,就在這時,被丫鬟小紅扶起盤膝運(yùn)功多時的黑袍陡然彈起,一拳擊向了還沒有張開眼的聶皇杰。“砰”的一聲,黑袍一拳打在聶皇杰身上,只覺拳頭的骨節(jié)碎裂,聶皇杰雙眼一張,透過鬼面具,眸子內(nèi)閃著妖艷而奪人的光芒,黑袍大吃一驚,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剛想大叫,聶皇杰伸手扣住他的脖子,“咔嚓”一聲扭斷,聲音怪怪的道:“你這一輩子休想說出本神的秘密!”
雙手同時發(fā)力,黑袍被遠(yuǎn)遠(yuǎn)的被扔到了一邊,被冰封的晁烈也在“轟”的一聲中,露出尸首倒下,“死神之淚”被聶皇杰拿在手中,一股怪異的強(qiáng)大力量從他身上發(fā)出。
就在這時,異變又生,倒在地上的白依怡緩緩爬了起來,雙目泛出嚇人的綠光,令狐松吃過她的大虧,急忙心神一沉,就在瞬息間,白依怡消失在原地,出現(xiàn)在令狐松身前,雙掌一翻,左手無名掌力,右手紫府秘笈中的神功,令狐松雖然發(fā)覺了她襲來的氣機(jī),但也被迫和她硬碰硬。
“轟”的一聲,狂風(fēng)卷起,令狐松臉色蒼白,被震得連連后退,嘴角流出鮮血。白依怡將令狐松擊成重傷之后,轉(zhuǎn)瞬出現(xiàn)在聶皇杰丈外。
此時的聶皇杰全身充滿了力量,恨不得找個人激斗一番,見白依怡竟有這等神功,冷冷一笑,道:“‘瞬間轉(zhuǎn)移’沒有什么了不起,本神也會。”
白依怡一言不發(fā),猛然出手,聶皇杰大吃一驚,這才知道令狐松何以會中招,這丫頭的出手完全不像一個人,而像一陣風(fēng),他施展“瞬間移動”,連換了八個位置,依然沒有逃過白依怡的追蹤,惹得他大怒,“死神之淚”陡然刺出。
白依怡看也不看“死神之淚”,雙掌往前一拍,將全身的力量都使了出來,一股神奇的勁力涌出,附近的青草突然都無風(fēng)飄動起來。
聶皇杰眼中射出驚奇之色,失聲道:“原來你不是人!”白依怡露齒一笑,笑容古怪。
以兩人為中心,兩道力量沖天而起,龍碧蕓見了,心中的驚駭無法用言語說明,過了一會,聶皇杰眼中有痛苦之色,猛然收回“死神之淚”,一聲悶哼,聶皇杰退了三大步,氣勢弱了下去。白依怡臉上則還是保持著古怪的笑容,站著不動。
忽聽一聲長嘯遠(yuǎn)遠(yuǎn)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嗓門大叫道:“聶皇杰,老夫刀神,你有種的話趕快出來與老夫一戰(zhàn)。”
聶皇杰一聽,冷哼一聲,飛身掠起,與令狐松施展絕頂輕功,轉(zhuǎn)眼消失蹤跡。
兩人剛走,一道人影朝這里激射而至,人未到,聲音已傳來,怒吼道:“聶皇杰,你這個卑鄙小人,老夫早晚會把你大卸八塊!”
來人是刀神,只見他到了場上,臉色陰沉,狠聲道:“宇文修嵐,你這殺千刀的小人,將老夫等人引入歧途,你最好別讓老夫遇到你,否則老夫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著,掠到石壁下,伸手探了一探紀(jì)芙蓉的鼻息,知道她還沒有死,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打開,取出一顆藥丸,將盒子收好,伸手一拍紀(jì)芙蓉的背心,紀(jì)芙蓉“嗯”了一聲,張開小嘴,刀神將藥丸扔進(jìn)她嘴里,傳音道:“孩子,這是治傷的藥,趕快運(yùn)功!蓖w內(nèi)輸入了一股溫和的力道。
隨后,他依法施為,救醒了東方天驕和上官無錯,至于龍碧蕓和祝紅瘦,因?yàn)閮扇硕紱]昏死過去,他將藥丸交給了小紅,讓小紅給她們服下。
做完這些之后,四條人影從官道上急掠而來,正是魔門四秀,見了這個場面,四人臉色大變,單腿跪下,道:“副盟主,魔門四秀救駕來遲。”
刀神道:“都這個時候了,還說這些干什么,快去看看其他人,要是還有氣的話,盡量想辦法救活!
說完之后,朝站著不動的白依怡走去,皺眉道:“丫頭,你傻了不是?”
忽然發(fā)覺不對,白依怡“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倒了下去,刀神大驚,伸手抱住她,叫道:“丫頭,丫頭,你別嚇我,我活了大把年紀(jì),什么陣勢都見識過,就怕你們這些丫頭有個三長兩短。”
白依怡臉色慘敗得嚇人,聲音細(xì)小的道:“我……我把他們都打跑了!
刀神顫聲道:“是的,孩子,他們都被你打跑了!贝獜膽阎刑统龊凶,白依怡展顏一笑,道:“你不用救我了,我要死,誰也救不了,我要生,誰也阻攔不住。你知道嗎,我現(xiàn)在好累好累!
刀神聽了她的話,繞他定性再強(qiáng),也禁不住鼻酸。
“我知道,他很怕我,他嫌我不是他心目中的依怡姐,我雖然兇了點(diǎn),但我對他是一片真心的。”
刀神聽出她所說的這個“他”是誰,怒道:“這臭小子跑到哪里去了,我若見了他,定要好好教訓(xùn)他,為你出氣!
白依怡急道:“你……你不可以教訓(xùn)他,他和依人妹妹去找他的外婆去了,他說他必須去,我不知道必須有多重的分量,但只要是他想做的,我會……會支持他!
刀神聽她越說越小聲,險些掉下老淚來。
“我不會死,你知道嗎?我只是想睡覺而已,睡覺,睡覺……”她的氣息愈發(fā)微弱,刀神抱著她的身子,只覺抱著的是一根即將冰冷的物體。
突然,白依怡雙眼大睜,神光隱顯,抓住刀神的手臂,臉色異常的溫柔,道:“你不可以教訓(xùn)他,等我醒來之后,我會變得很溫柔很溫柔的,不再讓他討厭,不再讓他煩心,不再讓他著惱,不再……”聲音漸低,終于不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