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劍明想起父親的留言上的一件事,霍然醒悟,道:“我明白了,你們從……從仙人谷出來之后,便是因為這件事不歡而分手,你離開后,加入了魔門,你恨我父親的絕情,等你羽翼豐滿的時候,你便來找我父親,是不是?”
圣母冷笑道:“可以這么說,不過還有許多事,你還不知道,你也用不著知道!
方劍明道:“你的恨意未免太大了,難道只因為我父親不愿接受你,你就要這樣恨我的父親!
圣母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一個女孩獨(dú)身闖蕩江湖有多艱難,我所受的苦,都是你父親一手造成,不是他,我不會離開仙人谷,不是他,我也不會被小姐拋棄……”
突然醒悟自己說這些根本就是于事無補(bǔ),改變語氣,問道:“當(dāng)年你究竟是被誰從童五洲手上搶去的?”
方劍明道:“我不知道。”
圣母冷哼了一聲,道:“據(jù)童五洲說,將你奪去的人武功極高,只是一招便將你搶去了,他只見得人影一閃,還未看清是男是女,就被這人搶走,臨去前還尖聲說了幾句瘋話。我聽依怡說,你是大方從北方一個被馬賊搶劫過的村莊里撿回來的,難道這個搶走你的人是瘋子不成,搶了你就丟掉?”
方劍明也想不通,他也不知道圣母為什么會對他說這些,冷冷的道:“我的事不用你關(guān)心,我現(xiàn)在既然知道你就是害我母親的人,我會找你報仇的。”
圣母道:“你想走?”
方劍明手一按刀柄,道:“你想要取我的性命,恐怕沒那么容易,就算你叫來余一平,甚至朱笑白,我也會讓你們付出沉重的代價。”
圣母冷笑道:“我想要你的命,當(dāng)年就把你掐死在襁褓中,何苦要等到現(xiàn)在?我當(dāng)年去魔教,一半是不想讓你在魔教受苦,二來是想拿到醒神經(jīng)。沒想到兩者都沒有辦成。我猜想不錯的話,你既然見過你父親的手記,醒神經(jīng)一定在你身上,我要硬搶的話,你自信擋得住?當(dāng)然,不止是我一人出手!
方劍明心中一驚,“醒神經(jīng)”的確在他身上,他并沒有交給大方,早知道如此,當(dāng)初就把此經(jīng)交給大方了。
圣母道:“只要你答應(yīng)我一個條將,我會給你許多好處,怎么樣?”
方劍明冷笑道:“什么條件?”
圣母道:“加入本門!
方劍明冷聲道:“讓我變成陳大哥那樣,任你們擺布?”
圣母笑道:“陳,黃二人怎么可能和你相比?我要你在沒有迷失本性的情況下,答應(yīng)我加入本門!
方劍明正要說“辦不到!”時,圣母道:“你先別拒絕我,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我知道你喜歡依怡,只要你加入魔門,我就成全你們,你不答應(yīng)的話,這一輩子休想和依怡往來。另外,只要你答應(yīng)加入本門,我可以放過陳錦藍(lán)和黃升,不讓他們殺人,讓他們兩對夫妻遠(yuǎn)離江湖!
方劍明沉默了,突然問道:“你為什么要我加入,將我殺了,豈不是更好?”
圣母陰沉沉的笑了一聲,道:“這個問題你不會明白,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今天不算,從明天計算,三天后,你答應(yīng)的話,皆大歡喜,若不答應(yīng),你知道后果會多嚴(yán)重!”說完,躍下了秘道。
這時,大廳中早已不見了陳錦藍(lán)、黃升和他們的妻子。方劍明看了一眼大廳,說不清是什么感受,躍下了秘道。
……
回到客房,真真準(zhǔn)備好酒菜,方劍明哪里還有口味,讓真真撤下酒菜,自己進(jìn)了臥室,往床上一趟,滿腦子都是帶著面紗的圣母。
他真想去摘下圣母臉上的面衫,看看這個狠毒的女人究竟長得什么樣。天下竟然有這么狠毒的女子,她對父親的恨未免太深了!
自己雖然同情她的遭遇,但她不該暗害母親,若不是她暗害了母親,也不會讓父親陪著母親一塊沉睡,自己也不會成為孤兒。
可以說,這一切都是圣母一手造成。但是,他想起圣母對父親的怨恨,不僅有些迷茫,難道一個女人在遭到一個男子的拒絕后,仇恨會如此大?父親當(dāng)真?zhèn)睿?br>自己該不該答應(yīng)她的條件呢?若不答應(yīng),就算自己闖出了此地,今后恐怕再也不能和依怡姐相見,依照白依怡對圣母的感情來說,圣母叫她去死,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而且,還有陳、黃兩位大哥的事。
這些條件看起來十分優(yōu)厚,只是一旦答應(yīng),自己又怎么能對得起母親?
他仔細(xì)的想了一想,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不是很想殺圣母,當(dāng)年她暗害母親,父親本要?dú)⑺荒赣H阻止了,母親并不想殺她,因為她曾經(jīng)是自己的丫鬟,不管對方給母親多大的傷害,母親也不會殺圣母。就算母親在世,她一定阻止自己向圣母報仇。
其實,他不報仇,母親在泉下絕不會埋怨他。那加入魔門又有什么不好呢?
加入魔門,就會與武林中的許多人為敵,為了達(dá)到目的,不擇手段的做出一些違背俠義的事,不可避免的要?dú)⒑芏嗳,這才是他真正拒絕加入的原因。以魔門的野心來看,絕不會安分守己。
換句話說,魔門是變相的“血手門”,如此推測下去,得出的結(jié)論令他冷汗直流。天下間的各門各派,都是潛在的“血手門”,少林寺也不例外。江湖永存,武林中人的野心將不斷,太平是暫時的,紛爭與廝殺或許才是永恒的。
就在方劍明胡思亂想之際,一條人影悄悄的來到客房外,真真見了來人,臉色大變,急忙跪了下去,道:“奴婢參加圣姑大人!
來人雖然帶著面紗,看不見臉色,但心情似乎很不錯,語氣不如平時冰冷,道:“起來吧,客人呢?”
真真道:“客人在臥室!
來人道:“你下去吧!
真真恭敬的退了下去。來人走進(jìn)臥室,方劍明心亂如麻,聽不出她的腳步聲,直到來人來到床邊時,方劍明才發(fā)現(xiàn)她。
方劍明呆主了,擦了擦了眼睛,道:“依怡姐,真的是你嗎?我不會是做夢吧?”
來人道:“你有心事!
方劍明一躍而起,喜道:“依怡姐,真的是你!”想去拉白依怡的手,白依怡閃躲開去,道:“我得知你已經(jīng)到了這里,馬不停蹄的趕來,師父說你們談的很開心,你怎么滿腹心事,連我進(jìn)來也沒聽出,我要是你的敵人,你還能活命?”
方劍明心中道:“這些事不能讓依怡姐知道,她知道了,一定會比我更加難過!
眼珠一轉(zhuǎn),向白依怡深深一揖,道:“有勞依怡姐提醒!
白依怡道:“你不要裝了,你一定有什么心事,難道不能告訴我嗎?”
方劍明愁眉苦臉的道:“我好不容易來到這里,卻聽說依怡姐不在,心情自然不好,我盼望著和依怡姐相見,當(dāng)然會胡思亂想啦!
白依怡道:“你當(dāng)真這么想見我?”
方劍明正色道:“依怡姐,我什么時候跟你說過假話?”
白依怡心頭一陣感動,拉起他的手,兩人坐在床沿,說些相思之話。
白依怡突然問道:“我沒跟你說錯吧,我?guī)煾负芎谜f話。”
方劍明心中冷笑,面上卻道:“她的確很好,尤其是對依怡姐!
白依怡會錯了意,臉上有些發(fā)燙,道:“師父……師父是不是對你說了一些瘋話!
方劍明心中雖然疼痛,但臉上卻是笑道:“豈止是瘋話,你師父還要……”
白依怡輕聲道:“還要什么?”
方劍明道:“還要把你嫁給我!”
白依怡聽了,如吃了蜂蜜一般甜,渾身發(fā)軟,不由倒在了方劍明的懷中。方劍明非常自然的摟住她的肩膀。
三天!只有三天的時間,他要珍惜這三天時間,好好的與白依怡相處。三天之后,他們今生或許就不能如此相好了!
翌日,在白依怡的帶路下,方劍明游覽了終南山中的不少奇勝名景。他苦在心頭,面上卻不敢表露半分,為的就是不讓白依怡看出他的不快。好不容易見到白依怡,他又怎么忍心讓她也跟著憂愁。
黃昏的時候,兩人往回趕,途經(jīng)一地,方劍明見遠(yuǎn)處風(fēng)景頗為秀麗,先前經(jīng)過這里的時候,白依怡好像沒有注意,也不知道她看見了沒有。
方劍明停下腳步,指著遠(yuǎn)處的山峰的道:“依怡姐,哪邊是什么地方?我們明天去哪里游玩,怎么樣?”
白依怡臉色微微一變,道:“哪邊我們不能去。”
方劍明心下好奇,道:“為什么?”
白依怡道:“哪里是本門的禁地,除了師父與太上之外,沒有特許,誰都不能進(jìn)去,連天羅地網(wǎng)兩位護(hù)法也不能過去。”
方劍明詫道:“禁地?太上是什么人?我怎么一直沒有聽你說過!
白依怡似乎不想多談禁地之事,拉起方劍明就走,道:“去年有一個弟子在這附近多待了一會,被師父發(fā)現(xiàn),后來這名弟子就被處死了。我雖然不知道禁地里有什么,但哪名弟子被處死,禁地顯然事關(guān)重大,我們還是不要在這里多待!敝肋@么說,方劍明不會滿意,便笑道:“你問我太上是什么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