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兒狂涌,似乎已經(jīng)明白了方劍明此刻的心情,夾著憤怒卷向圣母卷到,十丈之內(nèi)的湖面受到真氣的逼迫,湖水向外排開。
一瞬間,十丈湖面陡然下沉,小船凌空懸著,被刀氣牢牢鎖住,怎么也落不下去。
圣母不敢大意,運起全身功力,身軀一轉(zhuǎn),右手頓時多了一把寶劍,一股寒氣鋪天蓋地的迎向天蟬刀,整個小船在轉(zhuǎn)眼之間被寒氣徹底冰封。
她的身軀隨之躍起,寶劍遞出,同天蟬刀相交。
只聽“當(dāng)”的一聲,整個湖面一陣波動,然后便是“轟”的一聲巨響,湖面沖起一道巨大的水柱,高達十?dāng)?shù)丈,小船在刀氣和已劍氣的交鋒之下,片片碎裂,散落湖面。
方劍明只覺一股寒氣竄進體內(nèi),冷到心底,悶哼一聲,張口吐了一口鮮血,眼看就要掉入水中,幸虧他奮力一躍,堪堪落到了湖邊。
圣母雖然也受了傷,但沒有方劍明嚴重,凌空翻了十?dāng)?shù)個筋斗,落在湖邊,距離方劍明大約三丈。
本來以方劍明的武功,使出這一招,能和圣母打個平手,但他先前受了一點內(nèi)傷,加上是在憤怒中出手,表面上看起來很強大,但招式卻打了一個折扣。圣母是存心激怒他,以致讓他敗在圣母手中。
方劍明身形晃了一晃,天蟬刀緩緩舉了起來,冷聲道:“想不到你的武功會這么高,我低估了你!”
圣母道:“我還可以更高,只是不想殺你罷了,免得讓依怡傷心。”
方劍明眼中露出一股暴戾之氣,道:“你雖然不想殺我,但我卻要殺你,至少要將你的武功廢掉!”
圣母聽后,“格格”大笑,道:“廢我的武功?你以為你是誰?以我如今的武功,除了狂徒之外,還沒有誰敢說得出這種話!
見方劍明似要動手,喝道:“你的脾氣就如你父親一樣,可惜你的武功比起他來,相差太遠。你先別動手,我?guī)闳ヒ粋地方!
方劍明一怔,道:“什么地方?”
圣母道:“你不是要打聽陳錦藍和黃升的下落嗎?”說完,轉(zhuǎn)身就走。方劍明不得不跟上,他邊走邊運功療傷。
兩人在山中走了一會,來到一個小山谷中,這個山谷不大,谷中散落著十來間房子,進了其中的一間房子,屋內(nèi)擺設(shè)齊全,就如一個小家一樣。
圣母徑直進了臥室,方劍明一頓身形,道:“你到底想帶我去那里?”
圣母冷笑道:“想知道陳錦藍和黃升的事,就跟我來。”
方劍明遲疑了一下,便進了臥室。這個臥室分明就是女子的臥室,進去后,芳香撲鼻,圣母將琴放在一張桌上,走到一個書架旁,也不知動了什么手腳,只聽“咔咔……”聲響,底面露出一個地洞。
圣母飛身落下,方劍明隨后飛身落下,“咔咔……”聲響,地洞合上,但地道中有燈光,洞內(nèi)亮如白晝。
走了一會,前面無路,圣母在石壁上一按,打開一個洞口,二人先后躍上洞口,卻到了一個不過方丈大小的密室中。
密室有一面透明如境,看得見里面的景物,從這面看似鏡子的東西望去,里面是一個大廳。
圣母站在“鏡子”前,道:“你放心大膽的看,我們可以看見里面的情形,但里面的人卻看不見我們!
話剛說完,卻見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少婦走進大廳來,見了這個少婦,圣母道:“你還記得她嗎?”
方劍明眉頭一皺,道:“想不起在那見過!
圣母道:“八年前,你們?nèi)ネ逯薜母现,難道你忘了嗎?”
方劍明略一沉思,想起一人,奇道:“原來是她,想不到她已經(jīng)嫁人了,她好像是圣女的侍女!
圣母道:“現(xiàn)在她的身份已經(jīng)不是侍女,你想知道她的丈夫是誰嗎?”
方劍明冷笑道:“我與她無親無故,為什么要知道她的丈夫是誰?”
話剛說完,臉色突然大變,怔怔的看著廳中。而這時,圣母卻轉(zhuǎn)過身軀,彷佛不敢看廳中的情形。
只見一個英俊的漢子走進大廳,抓起少婦的玉手吻了一下,蹲下身,用耳朵在少婦的大肚子上聽著。
少婦臉上一紅,舉手要打,卻被英俊漢子抓住雙手。
兩人臉上帶著沉醉的笑,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但從他們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此刻很幸福。
夫妻笑鬧本是正常之事,但方劍明看到這個漢子后,怎么也不會相信親眼所見,因為這個漢子不是別人,正是陳錦藍!
在方劍明的記憶中,陳錦藍是一個落魄書生的打扮,臉上有時會露出嬉笑的表情,數(shù)月前看到他時,他帶著青銅面具,方劍明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從他的語氣以及行事看來,絕不會是嬉皮笑臉的樣子。
可以說,陳錦藍被迷失了本性后,他已經(jīng)變了。但此刻的陳錦藍卻同前兩次不同,他的臉上雖然帶著笑,但絕不是嘻笑,而是一種成熟男人的笑容,只有在經(jīng)歷過許多事情后,才會有這種笑容,而且這種笑容需要在愛情的滋潤下才能綻開。
看到兩人開心的樣子,方劍明迷糊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如果這一切是夢的話,他寧愿不會醒來,這一刻的陳錦藍,或許才是真正的陳錦藍,才是最幸福的陳錦藍。
方劍明仔細看著陳錦藍的臉,想從他臉上找出失去自我的神色,但很可惜,他沒有找到,陳錦藍似乎很清醒,根本就不曾迷失過自己。誰又會把在華山上屠殺那些武林人物的人同此刻的陳錦藍聯(lián)系起來呢?
圣母自然很清楚方劍明的想法,淡淡的道:“你想不通陳錦藍為什么變成這樣吧?”
方劍明轉(zhuǎn)頭來,看著她,陳錦藍越是這樣,他越覺得圣母的可怕,他冷冷的道:“為什么?你們?yōu)槭裁匆岅惔蟾缱兂蛇@樣,他究竟中了什么妖術(shù)?”
透過面紗,圣母的眼神捕捉到了方劍明凌厲的目光,她冷笑,道:“這是他自找的,還有黃升!”
方劍明失聲道:“黃大哥?”
話剛說完,廳外走進一男一女,女的是一個美貌少婦,挺著個大肚子,那男子正是黃升。黃升臉上的表情同陳錦藍一樣,沉浸在幸福之中。
快要做父親的人,誰又會不開心呢?
方劍明實在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一拳打在了一旁的石壁上,道:“為什么?為什么?”
圣母冷笑道:“難道你不愿意看到他們開心?”
方劍明道:“我當(dāng)然愿意看到他們開心。”
圣母道:“這就對了,他們現(xiàn)在活得很開心,你看了這種情形,你還會去打擾他們的生活嗎?倘若你讓他們恢復(fù)了本性,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們會很痛苦,同他們一起痛苦的,還有他們的妻子,甚至還有他們未來的孩子!
方劍明身上出了一股冷汗。是啊,如果讓他們恢復(fù)了本性,得知以前所做的一切,按照他們的性格,一定痛不欲生,姑且不論這兩個少婦是否真的喜歡他們,但她們身懷六甲,這已經(jīng)是事實。
難道自己真的忍心見到不愉快的事發(fā)生,但是……自己又怎么可以再讓他們帶上面具,六情不認,聽命于笛聲,胡亂殺人?
“你……你們真毒!”方劍明想了半天才擠出了這么一句話。
圣母得意的“格格”大笑,道:“八年前,他們與你分開后,到了海南,誰料到本門的人在海南辦事,被他們發(fā)現(xiàn),發(fā)生了一場爭斗,后來我們加強了實力,才把他們捉住,用藥物讓他們暫時迷失了本性,但這種藥物持續(xù)的時間不是很長。這個時候,我就想到了用美人計,天下的男子,誰又能拒絕女色?果然,讓他們同兩個下屬相處一段時間后,他們漸漸的愛上了她們,再加上特制的青銅面具,他們還會不聽我們的號令?”
方劍明咬著牙根,道:“那么中州五虎呢?”
圣母冷笑道:“這五條大蟲不知死活,竟想為童五洲報仇,前來找我算帳,被我制住,本想殺了他們,但是看在他們身高力大,還能辦些事,我才免去他們一死,他們武功比不上陳,黃二人,服下迷失本性的藥物后,這一生便只會聽命于本門!”
提起童五洲,方劍明心中怒氣橫生,道:“童五洲何其無辜,你為什么要逼死他?你當(dāng)年為何要偷走我?”
圣母聽了,冷笑幾聲,道:“他答應(yīng)我的事沒有辦好,我當(dāng)然不會放過他,你應(yīng)該感謝我才對,你要是留在魔教,獨孤九天對你絕不會好!
方劍明厲聲道:“你連我母親都敢下手,何況是我?恐怕我被你帶到魔門后,你就會用惡毒的手段對付我!
圣母呆了一呆,沉默片刻,語氣陡然溫和起來,道:“孩子,你錯了,我雖然恨你的父親,但是我愛他也很深,不然他送給我的琴也不會被我保存至今!
方劍明不相信她的話,道:“你要是真的喜歡我父親,你怎么會想出這種毒計,暗害我母親來令他痛不欲生?”
圣母聽后,語氣突然陰森起來,道:“這一切都是他的錯。當(dāng)年我和你母親已經(jīng)說好了,我們一同嫁給你父親,但是你父親堅決不同意,發(fā)誓今生只愿意娶你母親一人。從此以后,我便對他恨之入骨,在他眼中,除了你母親,其他女子,都是糞土。我要報復(fù),要讓他知道什么叫做自負的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