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吃不消的是,十八個木頭人簡直就不是人(他們本來就不是人),身上的力氣似乎無窮無竭,最近方劍明和他們纏打了一個時辰后,累得氣喘吁吁,他們卻是勇猛如初,看出便宜,攻勢越加兇狠,沒幾下又將方劍明打爬下,方劍明被打慣了,悶哼幾聲,昏迷過去也就了事。這一次方劍明剛從昏迷中醒過來,就聽到了不休的聲音道:“好小子,你如今算得上是鐵人啦!”方劍明抬眼望去,只見不休站在平臺上,含笑看著自己,十八個木頭人擺成陣式,團(tuán)團(tuán)分布在方劍明的四周,這次他們倒是沒有立即出手,想是不休授意的。
“還好,還好,這一切乃師父所賜,正所謂恨鐵不成鋼,徒兒將來的前途無可限量,還望師父不要手下留情,多來幾次這種喂招,讓徒兒成為天下第一不怕打人,到時師父面上風(fēng)光無匹,徒兒一時所受的痛苦,也無怨無悔!”方劍明嘲笑道。
不休雙眼一翻,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道:“這一覺睡得真長,我已經(jīng)有許多人不曾睡過這么好的覺了,怎么樣?十八銅人陣,你摸出了什么東西來?”方劍明道:“你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我摸出來的東西可多了,遺憾的是,我就是沒有辦法破掉!”不休點點頭,道:“嗯,十八銅人陣,不是一般的陣法,憑你此時的道行,自然破解不掉,對了,你的‘夢逍遙拳’應(yīng)該達(dá)到爐火純青的境界了吧?”方劍明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能用它來對付十八銅人陣,支持這么久,看來是進(jìn)入了成熟階段!辈恍荨班拧绷艘宦,搖頭晃腦的道:“既然夢逍遙拳已經(jīng)大成,你又經(jīng)受得住毒打,那么這十八銅人陣,就不必破了,我讓他們退下,你也……”
這些日子以來,方劍明不知挨了多少的棍棒,對十八個木頭人又氣又恨,好不容易摸清了一些路子,聽到不休的話,截口道:“不行,你當(dāng)時不是說了嗎,這是對我的考驗,我還沒有破解陣式,怎么可以就此放棄,我不會善罷甘休!”不休嘴角露出一絲奸計得逞的笑意,可惜方劍明自顧著自己的事,并沒有發(fā)覺。不休奸笑道:“是嗎,真是我的好徒兒,有此徒兒,不怕后繼無人,不過,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你,這十八個木頭人不比外間的小木,他們的能量支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超出我的想象之外……”頓了一頓,面露難色,方劍明不知已經(jīng)進(jìn)入了不休的圈套,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不休心底偷笑,道:“我的意思是,讓他們暫時休息一段時間,你這么熱心于為師考驗,為師決不會令你失望,你起來,我還有一個考驗……”他一路說下去,方劍明臉色越發(fā)難看,知道中了他的鬼計,心頭氣得“哇哇”大叫,暗道:“這個老不死的,居然設(shè)計害我,不行,在這樣下去,我非得被他弄死不可,我得趕緊醒來,只要我一醒來,他便拿我無法!”
想著,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手掌落處,“啪”的一聲脆響,雖然是在夢里,方劍明卻明顯的感覺自己頰面隱隱生疼,不由撅起來嘴,不休見了,大笑道:“好徒兒,你這是什么功夫,厲害,厲害,佩服,佩服,為師活了幾百年,還沒有見過這門神功,當(dāng)真是威風(fēng)八面!”方劍明聽了他的嘲笑,不答話,左右開弓,“啪啪”用勁抽了自己幾個嘴巴,嫌自己用力不夠,又在大腿上狠狠的抓了幾把。誰知他已經(jīng)被棍棒打成了“鐵身”,任他怎么發(fā)力,大腿就像被螞蟻叮咬一般,并不疼痛,方劍明哭喪著臉道:“這是什么道理,難道我想醒過來就不成嗎?”不休怪笑了一聲,走上來,邊走邊道:“我忘了告訴你,這是在你的夢中,夢中的傷害是作不得數(shù)的,你已被為師的訓(xùn)練成銅頭鐵臂,除了臉頰和某些薄弱之處,在夢里,任你怎么打,都傷害不了你,你還不感謝師父嗎?”
方劍明聽了,停下來,道:“這有什么用,就算我銅頭鐵臂,也是在夢里,到了外面,我還不是一樣受了挨打也得疼痛,你分明就是把我看作了一個實驗品!”不休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頭,道:“當(dāng)真是這樣嗎?那么我問你,你硬接綠袍老者一掌,除了吐出一口鮮血,身上可有不適?”方劍明詫道:“你不說我倒想不起來,對了,我也糊涂,那個綠袍老者既然想搶‘天河寶錄’,憑他的武功,我猝不及防之下,他暗下殺手,我這條小命恐怕也只剩下半條,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休笑道:“你以為為師叫你破十八銅人陣只是胡鬧嗎?這是我有先見之明,你在夢里已是銅頭鐵臂,但是,你在夢外還不算是,那綠袍老者一身武功,不輸于你們所說的天榜,地榜高手,他全力一掌,豈是兒戲,你之所以沒有受到嚴(yán)重的傷害,那便是你這些日子挨打所受痛苦的功勞,你可不要小可挨打,挨打也是一門功夫,夢中所受的挨打,潛移默化之下,自然就強健了你的身體,等你的‘大睡神功’修煉到第三層,晉升一代高手之列,那時,你想不銅頭鐵臂也不可能了,哈哈!為師對你還夠意思吧!
方劍明聽了,目瞪口呆,半響沒有作聲,不休查不出他在想些什么(方劍明業(yè)已呆住,思想停止,就算他想用他心通試探,也毫無用處),伸手在方劍明眼前晃了一晃,道:“小子,你怎么了,是不是高興得過頭了!狈絼γ魍蝗簧岛鹾醯摹昂呛恰币恍,道:“不休師父,你對我實在太好了,小子深受感動,你還要考驗我嗎,盡管來吧,小子絕對不皺一下眉頭!”不休聽了他的話,卻是沒有露出高興之色,相反還以為方劍明腦子出了毛病,不禁有些擔(dān)心的道:“你還真高興得過了頭,腦子出了毛病,唔,等你好了再說,依你如今的狀態(tài),任何考驗都不適合?”方劍明突然大叫道:“不休師父,我是高興,但我并沒有高興得腦子出了毛病,你就考驗考驗小子吧!”不休不疑有他,點了點頭,道:“還說沒有毛!看看,說話就不像平時,看來我的考驗顯得有些變態(tài)了,把你弄成了這種神經(jīng)兮兮的樣子,你千萬可不要走火入魔,不然,為師的罪過就大了,我也不想考驗?zāi)懔,你……?br>方劍明倏的一跳,落到了不休身前,睜大眼睛,道:“不休師父,你說的是真的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今日你說的話,小子決不會忘記,你不考驗小子,小子想想也對,還是決定不接受不休師父的考驗,看來還是不休師父知道我的心思!”不休一愣,猛然想起不對,這分明就是方劍明使出的一招“苦肉計”,不知不覺間,他已落入了方劍明圈套,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再也難以收回。不休干笑了兩聲,道:“好小子,好小子,報應(yīng)真是來得快,為師一時不查,居然著了你的道兒,既然我已經(jīng)說了不再考驗?zāi),自然就不會了,不過,話又說回來,為師剛才不過是跟你開開玩笑,嚇唬嚇唬你,沒想到,你還當(dāng)真!”說完,奸笑了幾聲。
方劍明聽了,滿腹的得意打了一半的折扣,再也提不起興致,道:“不休師父,你就饒了小子吧,就算你不考驗小子,小子也會自覺的勤習(xí)武功,對了,我有個問題想問師父?”不休聽他求饒,得意的就去摸頜下的胡子,無奈他的胡子不爭氣,只長了半寸,稀稀疏疏的也沒有多少,道:“你問!狈絼γ鞯溃骸啊笏窆Α烤褂袔讓樱俊辈恍莸溃骸斑@個問題嗎?嗯,不好說,不好說,對了,你把‘大睡神功’的秘笈拿出來給我!狈絼γ鳌芭丁绷艘宦,在懷里摸索了一下,拿出“大睡神功”秘笈,遞與不休,道:“不休師父,這秘笈是你親手所著,你要它作什么?”不休接過來,正眼也不看一下,對著手掌吹了一口氣,只見“大睡神功”在他手中慢慢的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團(tuán)白灰。方劍明驚叫道:“不休師父,你……你……這是干什么?”
不休嘆了一聲,道:“我一生所遇,乃上天捉弄,這‘大睡神功’秘笈不過是我神功初成時,欣喜之下一夜之間草就,本以為這世上沒有人會相信我的這一套,誰知上天可憐我,讓你出世,偏偏你身世奇特,有一個善良的母親,還有一個武功高強的父親,機緣又是這般巧合,只要任何一方面稍有差池,這世上便不會有你。沒有你,那么我活在世上,必將沒有一個可以通話之人,如今這‘大睡神功’已經(jīng)印在了你的腦子里,留在世上,又有什么用,還不如將它銷毀,省得將來一場風(fēng)波,須知這門神功,不是一般的人所能修煉,甚至可以這么說,除了你,沒有人懂得其中的奧妙,別人就算拿到了,也如同一張廢紙,但這種道理,外人又怎么知道呢,與其留作成為潛在的禍害,還不如就此銷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