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ATA[“陸伯父陸伯母你們回來了。”施伐柯站在院子里,看到果然是陸庭和許飛瓊走了進(jìn)來,忙道。
許飛瓊一進(jìn)門便看到了施伐柯,笑了起來,“阿柯,你來了啊。”
“嗯,我來等消息,陸伯母,您和朱大夫人談得怎么樣了?”施伐柯有些迫不及待地問。
許飛瓊微微一笑,“婚期定在五月!
施伐柯一下子瞪大眼睛,簡直嘆為觀止,明明昨日朱大夫人還說要拒婚呢,今日就定下婚期了?!
“您……您怎么辦到的?”
也讓她取取經(jīng)!她要有陸伯母這一手,何愁不成一代大媒婆。
施伐柯眼睛亮閃閃的樣子逗笑了許飛瓊,她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臉,“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和朱大夫人是舊識,先前朱大夫人對竹西有些誤會,如今誤會解開了,自然便談妥了!
施伐柯聽到這一句,一時(shí)也顧不上取經(jīng)了,愣愣地說,“……陸大哥?這和陸大哥有什么關(guān)系?”
“竹西是新郎官啊,怎么能沒關(guān)系呢!痹S飛瓊笑瞇瞇地道,仿佛絲毫不知道自己拋下了一個(gè)驚天大雷。
啥?
施伐柯被這驚天大雷轟傻了,看起來更呆了。
陸池按捺不住走出來的時(shí)候,便正好看到施伐柯這一臉呆相的樣子,當(dāng)即有些不滿地看向自己那個(gè)性格惡劣的娘……娘又在逗阿柯了!
他本來想自己同阿柯講清楚這件事情的。
還有之前哄著阿柯叫他“陸二哥”!
陸池一出來,許飛瓊一下子便看到了自己兒子那張本就負(fù)了傷的臉上還多了幾道黑乎乎的爪子印,看起來著實(shí)精彩極了,仿佛是……鍋灰?這小倆口很會玩嘛,揶揄地看了兒子一眼,接收到兒子不滿的眼神,許飛瓊輕咳一聲,掩飾般道:“哎呀好香,你們做了飯么,我正好餓了!
說著,便拉著呆頭呆腦的施伐柯進(jìn)了廚房。
”哎呀,這么豐盛啊!痹S飛瓊一臉驚喜,“你們還沒吃吧,我們可趕巧了,陸庭快來,一起吃吧!
陸庭看了看那一桌子菜,皺了皺眉沒說什么,轉(zhuǎn)身從房梁上割了一塊臘肉下來。
施伐柯是被一陣撲鼻的香味驚到回神的,她下意識看向那個(gè)正站在灶頭炒菜的男人……呃,是陸伯父?
看他動作嫻熟的樣子,似乎……平日沒少做飯呢。
施伐柯一下子想起了之前跟陸池說伯母的手藝一定很好時(shí),他臉上那一言難盡的表情……嗯,她現(xiàn)在大概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了。
很快,一盤臘肉炒山蕨端了上來。
施伐柯注意到陸伯母雖然盛贊了她和陸池的手藝,但筷子夾得最勤的還是那道臘肉炒山蕨。
“阿柯,你也吃啊。”注意到施伐柯的目光,許飛瓊熱情地夾了一筷子到她碗里,“你陸伯父的手藝可是一絕,這臘肉也是他自己腌了帶來的,可惜山蕨放不住,是鎮(zhèn)上現(xiàn)買的,待以后你有機(jī)會去我們那,一定給你嘗嘗正宗的臘肉炒山蕨,比這可好吃多了!
“委屈你了!标懲ヂ犞荒樞奶鄣臉幼,“要不我們過幾日便回去?”
呃……施伐柯一時(shí)有些不知說什么好,默默低頭吃飯,吃到了陸伯母夾給她的那筷子臘肉炒山蕨,臘肉香氣撲鼻,肥而不膩,山蕨入口清爽,當(dāng)真是美味。
就這樣……還委屈?
許飛瓊卻不領(lǐng)情,飛了陸庭一個(gè)白眼,“不回,兩個(gè)孩子的八字還沒合,聘禮還沒送,且我和阿喬二十多年不曾見面了,我答應(yīng)了回頭要去找她說話的!
施伐柯有些驚奇,陸伯母口中的阿喬莫不就是朱大夫人?
看來陸伯母和朱大夫人果然是好友啊。
正吃著,陸竹西回來了。
他的表情有些不大好,看到正坐在一起吃飯的眾人時(shí),他愣了一下,隨即看向許飛瓊,“娘……”
“你且安心,婚期已經(jīng)定下了,就在五月。”許飛瓊笑著起身,給他盛了一碗飯,“你還不曾吃飯吧,快洗了手來吃一口!
聽了這話,陸竹西緊繃的表情終于松懈了下來,整個(gè)人都輕快了起來,他轉(zhuǎn)身去洗了手,坐下吃飯。
吃了一口,他忽然抬頭看向陸池,狐疑道:“你的臉怎么了?新上的藥?”
施伐柯一驚,頓時(shí)心虛起來,陸池臉上的鍋灰!她干的!
陸池斜睨了施伐柯一眼,見她一副心虛不已的表情便有些想笑,他嘴角微微翹起,佯作不知情的樣子,“嗯?我的臉怎么了?”
陸竹西見他一副蕩漾的表情,越發(fā)的莫名其妙了,“你這臉上那五個(gè)黑爪印……”
哦,他懂了。
那小小的爪子,除了眼前這位施姑娘……大概不可能是別人干的。
難怪這臭小子如此蕩漾。
陸池裝模作樣的摸了摸臉,然后看著指尖的黑灰,露出了一個(gè)驚訝的表情。
陸竹西有些看不下去了,傷眼。
許飛瓊?cè)滩蛔⌒α似饋怼?br>施伐柯默默垂頭數(shù)米粒,假裝自己不存在,陸伯母一定不是因?yàn)橹肋@事兒是她干的才笑的!一定是!
“竹西,剛剛怎么了,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笑過之后,許飛瓊一臉關(guān)切地看向陸竹西。
剛剛他回來的時(shí)候表情可不好。
“金滿樓送來的那些東西里,很多被人做了手腳,以次充好也就罷了,其中有一對金鑲玉的鐲子竟然是用斷裂的鐲子修補(bǔ)過的!
斷裂的鐲子以金鑲玉的手法修補(bǔ)這本身是沒有問題的,可這些都是做聘禮之用的,大喜的日子你送一對斷鐲,便犯了忌諱。
許飛瓊亦是一愣,隨即道:“這事兒沈青應(yīng)當(dāng)不知情,大概是手下人辦事不力!
“娘,以沈青的能力和手段,你覺得他會管不住底下人?”陸池瞥他娘一眼,一針見血地道。
“沈青不是這樣的人!标懲コ聊艘幌,說了句公道話。
講道理,雖然不爽那小子覬覦阿瓊,但這樣的事情他也絕對干不出來。
“此事沈叔的確不知情,我大概知道是誰做的!标懼裎鞯馈
一桌子的人都看向了陸竹西。
“沈叔的女兒沈桐云!标懼裎骱攘艘豢跍,淡淡道。
“怎么可能是小桐云……她可是七娘的女兒!痹S飛瓊皺了皺眉,這事兒簡直比是沈青干的都讓她更難接受,她可是七娘的孩子,七娘那么溫柔……
七娘原本是她身邊的貼身侍女,向來妥帖又忠心,后來她要出嫁,選了七娘做陪嫁。
在送嫁的路上遭遇山匪的時(shí)候,幾乎所有人都只顧著自己的命,逃的逃散的散,唯有七娘一直陪著她,后來還隨她進(jìn)了山寨……那時(shí)她說既然進(jìn)了山寨,那便沒有什么小姐,也沒有什么陪嫁侍女了,她們都是一樣的。
可七娘不肯,還是伺候著她。
后來她無意中得知七娘中意沈青,便將她嫁給了沈青,再后來金滿樓的掌柜告老回了寨子,要安排人去接管,陸庭屬意沈青,讓他去接管金滿樓的生意,那時(shí)七娘剛剛懷了孩子,她原本是有些不舍七娘懷著身子走的,可七娘向來敏感又多思,她擔(dān)心此事會影響陸庭和她的感情,執(zhí)意和沈青一同離開了寨子。
一去便是這么多年。
這幾日她剛到銅鑼鎮(zhèn),又忙著竹西的婚事,今日見了阿喬頗有感觸,對往事也格外的懷念,因?yàn)橹裎鞯幕槭乱捕讼聛,她原本正打算著明日去沈家見見七娘和她的女兒呢?br>可這會兒竹西竟說七娘的女兒換了他的聘禮,還心懷惡意地放了一對斷鐲?
許飛瓊情緒有些低落。
陸庭看得心疼,可他嘴拙啊,只得連連對陸池使眼色,這小混蛋不是向來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么,怎么關(guān)鍵時(shí)候用不上了!讀了那么多沒用的書,肚子里那么多墨水,倒是快說句話安慰安慰你娘啊!
陸池接收到他爹的眼神,頓了頓,道:“娘,有時(shí)候,人是會變的!
許飛瓊搖頭,“七娘不會變的!
“娘,你到銅鑼鎮(zhèn)幾日了?”陸池沒有繼續(xù)同她爭辯,而是忽然說了一個(gè)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呃……”許飛瓊愣了愣,“連今日一共三日,怎么?”
“你是七娘的舊主,她可曾來見過你?”陸池看著她,問。
許飛瓊蹙了蹙眉,“自從進(jìn)了……進(jìn)了你們陸家,我便同七娘說過不再拿她當(dāng)侍女,我們是一樣的人,我沒有時(shí)間去探望她,她亦沒有時(shí)間來探望我,豈不是很正常?”
“娘,你當(dāng)真覺得正常嗎?”陸池挑眉,聲音有些涼薄,“好,不提舊主一說,娘你沒有時(shí)間去主動探望她是因?yàn)槟愠醯姐~鑼鎮(zhèn)有一堆瑣事,可那位沈夫人久居銅鑼鎮(zhèn),如果……她對你的感情真像娘你說的那么深的話,她究竟能有什么事忙到來見你一面都沒有?”
許飛瓊怔住。
“陸池!”陸庭怒喝,“我讓你勸勸你娘,你這是在勸嗎?!”
“不是在勸嗎?”陸池看了他一眼,表情很是無辜,“我甚至都沒有提起沈大小姐在銅鑼鎮(zhèn)向來以金滿樓東家大小姐的身份自居呢,儼然已經(jīng)把金滿樓當(dāng)成了自家產(chǎn)業(yè),如今大哥不知天高地厚地列了這么長的清單要去她家鋪?zhàn)永锼蚜_東西,她能樂意?再者,即便沈桐云不樂意,一兩件東西尚可,如此大宗的貨物,她有這個(gè)本事在沈青的眼皮子底下調(diào)了包?當(dāng)真是她一個(gè)人手筆?”
不,你已經(jīng)提了,還叭叭叭說了個(gè)痛快。
許飛瓊臉色已經(jīng)僵住。
陸庭大怒,“小混蛋你這是在火上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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