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連撥了三個電話,對方都顯示無法接通,她剛準備放棄,忽地又想起什么,打開了微信。
【阿姨:夫人,在嗎?】
“夫人?誰是夫人?”
岑夏正拿死黨的手機研究中午的菜譜,就見有人發(fā)信息過來,她掃了一眼,唰得偏頭看向身邊人。
“什么夫人?”
許又清沒看手機,一臉莫名。
別墅廚房,阿姨見這么久了,夫人都沒有刪掉她的微信,心下不禁涌出希望來。
也不等回答,對著一廚房的菜就是咔咔拍照,然后發(fā)過去。
【阿姨:夫人,我知道我只是個阿姨,有些事不該管,也不該說。但這段時間,先生狀態(tài)真的不是很好,每天都是醉醺醺的回來,嘴里一直念著您的名字,一會哭一會笑。今天明明是他的生日,可他卻惦記著想做一桌您喜歡吃的菜!
【阿姨:我第一次見先生這么用心,實在不忍心讓這一桌子菜倒掉。所以,我厚著臉皮問一句,您真的不能再給先生一個機會嘛?】
【阿姨:哪怕是過來陪他吃一頓生日飯?】
許又清看完,岑夏也看完了,抿著小嘴,語氣沉沉,“原來是那溫狗家的阿姨啊,我還以為誰呢!
許又清淡淡嗯了一聲,邊回信息邊解釋,“那一年時間里,我跟這個阿姨處的還算不錯。”
對方大概是唯一一個認可她的身份,真心把她當溫啟凡女朋友對待的人。
岑夏聽完還是撇嘴,“再不錯,也終究是那溫狗的人。”
許又清頓了下,沒再接話,一心一意編輯著信息。
【又清:謝謝阿姨那一年里真心待我,我跟溫啟凡,在我搬出別墅那一天,已經(jīng)徹底結(jié)束了。不管眼下的他如何,往后如何,都與我無關(guān),我已經(jīng)開始新的生活。】
阿姨看著發(fā)來的信息,終是沒忍住抹了下眼角。
她就知道,就知道會是這樣。
夫人啊,那是在愛時,認認真真愛著,不愛時,便干脆利落轉(zhuǎn)身的人啊。
偌大的別墅里沒一會便被煙霧籠罩,可見在屋里的人抽的有多兇。
楊彪也不攔,坐在那,耐心等著,等到對方抽夠了,再也不想伸手拿下一根。
“楊彪”
被尼古丁浸潤過的嗓子,啞得不能再啞了,就像被沙礫磨過一樣!拔耶敃r,真的沒想把事情搞成這樣!
男人的語氣低到塵埃,可楊彪?yún)s不以為然,甚至還有點插刀的嫌疑。“怎么的?你那時還想齊人之福?”
溫啟凡哽了一下,臉色發(fā)白。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忽然,楊彪就有些看不起他了。
“溫啟凡”他連凡哥都不愿意再叫,往常熟稔的語氣也變得生硬,“兄弟多年,我最近真覺得你這樣挺沒勁的!
“楊,楊彪?”
溫啟凡的臉色不期然又白了一圈。
楊彪?yún)s是不再看他,兀自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來,“當初我問你是不是把人許又清當替身,你說沒有,你說喜歡!
“然后呢?”
“然后陳玥爾一回來,你就啪啪打臉!
“那時,我又想,也行,放了那個不喜歡的,把這個喜歡的留著!
話還沒說完,溫啟凡已經(jīng)破了防,“楊彪,別說了!”
楊彪頓了下,倒也沒拒絕,“行,不說!
他掐滅手里沒抽完的煙,拍了拍身上的煙灰,才施施然起身!吧斩Y物我準備了,過兩天派人給你送來,飯就不吃了,我還要去趟臨市!
“楊彪,你”溫啟凡不安跟著起了身。
他身邊沒人了,以往稱兄道弟的朋友,在如今溫氏舉步維艱的時候,已經(jīng)沒幾個了。
他怕,怕因為這件事,再失去一個兄弟。
“我這人生來就對情愛沒太大興趣,只知道愛了就是愛了,不需要理由,不愛就是不愛,也不用找借口!睏畋胝f著頓了頓,“算是作為兄弟給你的最后一句忠告吧!
是啊,愛了就是愛了,還需要什么理由呢?
不愛就不愛,也不用再找借口。
對陳玥爾是,對許又清也是。
楊彪走了,不顧付修明和溫慈溪的阻攔,頭也不回上了捷豹,掉頭離去。
屋里的煙味從開著的大門沖了出來,付修和溫慈溪站在門口,還是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能不能進去。
好久,久到兩個人腳都站麻了,阿姨從門里探頭出來,“大小姐,付先生,先生讓我喊你們吃飯!
“吃,吃飯?”
溫慈溪心都聽抽抽了。
這頓飯確定不是鴻門宴?
她根本不敢動,忐忑不安看向付修明。
付修明也怕的要死,可阿姨都來叫了,說明,凡哥已經(jīng)知道他們在門外不是嘛?
“走,走吧!
他心一橫,一臉赴死的樣子,大步進了門。
溫啟凡已經(jīng)落座了,桌上擺了七八個菜,都是他今天邊學邊做得,聽見腳步聲,他也沒抬頭,只是淡聲開口,“坐吧!
付修明幾乎是同手同腳坐下。
溫慈溪呢,怕被她哥罵,全程躲在付修明背后,連坐都是在他后面一個位置坐下得,根本不敢坐對面,她哥的另一邊。
溫啟凡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自顧自夾了些菜后,才想起什么,對快要走到廚房的阿姨開了口。
“阿姨,你也過來一起吃點吧!
“啊?我”
阿姨只在夫人在時,偶爾上桌吃過飯,其余時候都是在廚房自己解決的。
“阿姨,坐吧,坐吧!
溫啟凡還沒說話,溫慈溪已經(jīng)迫不及待開了口,還特別大方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
她當然是自私的,桌上多一個人,就能多分擔一點火力不是。
阿姨糾結(jié)再三,還是在溫慈溪指的位置坐了下來。
原本以為這頓飯會吃的很艱難,卻不想,溫啟凡全程沒有說一個字,安安靜靜的吃著。
飯畢,溫慈溪也不敢提什么吃蛋糕的事,拿起包包就想趕緊滾蛋,可手剛碰上包,她哥就開口了,“你們跟我一趟書房!
不是吧?
溫慈溪看著已經(jīng)遠去的背影,哭喪著臉看向付修明,“我干嘛要趟這渾水。
讓她哥慢慢消沉,徹底絕望后,再獲新生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