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做得到這么狠心?她可是你的生身母親!
“爺爺您過去教導(dǎo)我們,成大事的人,就該狠得下心。為了重振我們于家的大業(yè),一切都是值得的!庇阱懸荒槇(jiān)毅冷絕。
于昆侖蒼老的眸子蓄起精光,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細(xì)細(xì)打量著于瀚銘。
于瀚銘的心不由懸了起來:
難道自己揣摩錯了爺爺?shù)囊馑迹?br>
半晌,于昆侖聲音洪亮:“好,有種!這才是我于家的子孫!想要干大事,就要能殺爹殺娘!你起來吧!
于瀚銘暗松一口氣,緩緩站起身。
“我再給你一次機(jī)會,這次務(wù)必促成鼎盛和東港的合作,要是合作順利達(dá)成,東港的生意,照樣歸你!庇诶霭l(fā)話。
“一定不辱使命!
“你回去吧,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忙!
于瀚銘跟于昆侖告辭,剛出書房的門,就聽到于昆侖給助理打電話:“現(xiàn)在也不能全靠著三房,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你去跟瓊?cè)A說點(diǎn)好話,告訴她,瀚銘年紀(jì)輕,需要學(xué)習(xí)和成長的地方還很多,我依舊考慮,讓她接手掌家權(quán),只要她今年手里的凈收益能壓過瀚銘,就算東港和鼎盛合作,最后生意也全都由她說了算,讓她做瀚銘的頂頭上司!
于瀚銘捏緊了拳,憤然轉(zhuǎn)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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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閉塞的酒店房間,窗戶已經(jīng)許久沒有打開。
厚厚的窗簾,遮擋住了外面的天光,讓里面的人,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因?yàn)殚L時間沒有通風(fēng),也沒有打掃,里面的空氣渾濁,粉塵混著食物發(fā)酵的味道,彌散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這里是洛顏這段時間落腳的地方。
說是落腳,倒不如說是被于瀚銘囚禁在此處。
“草!老子把你救回來,是覺得你有價值?赡闼麐尩臎]幫上我什么忙,反而先坑了老子一把,你丫就是這樣報(bào)答救命恩人的?你想害死我媽,害死我全家?你也不過就是個低賤的地?cái)傌洠以趺淳托帕四氵@樣的地?cái)傌,能幫我什么忙呢??br>
于瀚銘一腳踹在了洛顏腰窩上。
洛顏披頭散發(fā)地癱坐在地上,捂著腰窩,沒有了爬起身的力氣。
鏡子里,她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都是新傷和舊傷的堆積。
這些天于瀚銘一過來,就是打她。
發(fā)泄夠了才離開。
前兩的傷,剛準(zhǔn)備好,于瀚銘一來,就又在舊傷上添上新的淤青。
他不給她安排保潔打掃,每天送的飯菜,也只是剛剛滿足她的基本生存條件。
她又從那個珠光寶氣閃閃發(fā)光的洛家千金,變回了之前陰溝老鼠一樣的太妹洛顏。
她最近的身體又開始不好了。
之前腫瘤切除很成功,但是醫(yī)生說,她的病需要五年觀察期。
只有完全熬過這五年,她才能算是完全治愈。
明明一切都要走上正軌了,可是怎么她操縱的這輛列車,脫軌了呢?
要是問她,后不后悔。
她也不知道。
現(xiàn)在回頭,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而且,她不甘心。
“瀚銘,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會有警察上門。陶阿姨和我,是被人下套了!這件事,就是蕭恬和蘇曼布好的陷阱,該死的是她們!這個時候,我們更是要團(tuán)結(jié)起來一致對外,不能被他們挑撥了。你現(xiàn)在,也需要我父親的力量,對不對?你把我放出去,東港的事情,我一定幫你!
“放出去,讓你在警察面前亂說?”
“不會的,我就說,我這段時間,都在國外度假養(yǎng)病!甭孱伇拔⒌孟駰l蟲。
于瀚銘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摸出一根煙,點(diǎn)了起來。
思索半晌,吞云吐霧間,他說:“再給你一次機(jī)會。現(xiàn)在確實(shí)需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我豁出這條命,也一定辦!”
“不止要辦,還要辦到!庇阱懪牧伺穆孱伒哪橆a。
洛顏跪坐在他腳邊,忙不迭點(diǎn)頭。
毫無做人的尊嚴(yán)。
“蕭北聲沒死!
“什么?!!”
“不知道為什么,他在那場墜機(jī)事故中活下來了,F(xiàn)在,被蘇曼藏在家里。他們還和我那個姑媽認(rèn)識。我懷疑,我姑媽和這件事脫不開干系,蕭北聲要是回到鼎盛,肯定會幫于瓊?cè)A跟我搶東港的生意,”
于瀚銘抽了口煙,面色凝沉。
他沒敢跟于昆侖告于瓊?cè)A的狀。
按照于昆侖的性子,要是知道于瓊?cè)A和蕭北聲關(guān)系不錯,一定會重新審視于瓊?cè)A,在于瓊?cè)A身上加碼。
“怎么會……”洛顏錯愕,震驚,久久沒能蕭北聲還活著這件事回過神。
她是恨蕭北聲。
可是,恨,是因愛而生。
因?yàn)榈貌坏,因(yàn)閾尣悔A,所以恨,恨得輾轉(zhuǎn)難眠、夜不能寐。
可是她又不希望蕭北聲真的死。
蕭北聲死了,她和蘇曼,還有什么好爭的?她一直以來的執(zhí)念,又何處寄托?
蕭北聲得活著。
她跟蘇曼,也必須要不死不休。
于瀚銘說:“他們沒有對外界公開蕭北聲還活著這件事。他應(yīng)該是還沒到能露面的時候。你去探一探,蕭北聲是不是失憶了,或者是身體不好需要修養(yǎng)!
“他失憶的話,你打算怎么做?沒失憶,又怎么做?”洛顏心頭突突地跳。
“要是失憶了,事情就簡單了,你只需要想個辦法,讓他再也想不起來過去的事,他也就沒法回鼎盛。要是沒失憶……”于瀚銘的眼神變得陰狠毒辣,“那就只好,讓他再死一次。”
洛顏一個顫抖。
“你不會舍不得吧?”于瀚銘陰邪的目光,在她的臉上一寸寸游弋。
“不、不會。他在我生死關(guān)頭,沒有救我的命,是你,救了我。我的命,是你的,也只會,聽你的話!
于瀚銘哈哈直笑:“哎呀,洛顏姐,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我以前,可是一直跟在你和蕭北聲屁股后面的小尾巴,一口一個嫂子地討好你,F(xiàn)在看到你這幅樣子,我心里真是爽。你好好干,弟弟不會虧待你的。”
于瀚銘把剩下的煙丟到腳邊,鞋底碾滅了火星子,把煙蒂往洛顏身前一踢,
“走了。”
于瀚銘離開,洛顏看著手邊的煙蒂,身子開始不住地顫動。
她捂住了腦袋,扯破喉嚨大聲尖叫起來。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發(fā)泄心中的郁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