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四個字,陳輕舟一驚,去北庭的路上,在萬氏兄弟的風箏飛座上就聽于慕說起過,這個書生模樣的少年對詩詞書法很感興趣,要不是生在這個妖魔橫行的亂世,考個狀元才是他的人生追求。
據說符箓之術神鬼莫測,威力絕倫,而精通此道的人,便被尊稱為符箓天師,江湖曾有傳言盛贊:
素手執(zhí)筆,揮毫潑墨,繪盡人杰鬼雄,攪動天下風云,一人可擋百萬雄師。
萬氏兄弟也想起來了,心中害怕,“符箓之術?這幾個家伙難道就是符箓天師?”
金不渙眼神不作流轉,“什么符箓天師,他們根本不懂符箓之術,只是那文房四寶有點兒門道!
“呼……”
陳輕舟聽罷舒了口氣,如果胡烈真是符箓天師,大家恐怕都要死在這靈古塔中了。
不過轉念又一想,莫非那傳授此寶的那位“白壇主”是符箓天師?
胡烈有了“文房四寶”,突然躍升為宗師級別的大高手,眾人只有躲避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周風宇受了傷,法寶也被元沖毀了,氣得怒血攻心,大喊道:“大哥!快殺了那大光頭,還有那兩個小子!”
這話聽起來語無倫次,胡烈卻很清楚二弟的意思,手中毛筆繼續(xù)肆意揮灑,道道墨刃如刀似劍、斜勾飛劃。
陳輕舟等人個個狼狽不堪,不停地四下竄逃、飛奔躲避,塔中建筑被犀利墨刃不斷摧毀,煙塵彌漫之下一片狼藉。
胡烈大聲譏諷,“哈哈!一群廢物,來和爺爺干。
崔繼業(yè)與西門堡四大堂主爭斗多年,最見不得對手如此囂張,更不愿就這樣被動挨打,當下大喝一聲,沉穩(wěn)身形,一雙鐵拳架出,對著其中一道墨刃猛然轟去!
“錚!”
一聲金剛銳響,那墨刃居然堪比神兵利刃,將八龍?zhí)珰q的精鋼拳套砍破,幸好經這一撞,力道大減,只削去了崔繼業(yè)手背上的些許皮肉,但也立刻鮮血長流。
眾人驚訝不已,這墨刃要比方才周風宇的血盤厲害太多,更不敢硬碰硬抵擋,只有繼續(xù)躲避。
軒轅長卿還抱著受傷昏迷的張靈君,這樣奔逃時間久了難免會有所差池,他看那硯臺中的墨汁有限,再堅持一會兒,應該有機會。
陳輕舟也在全神貫注躲避墨刃來襲,偶爾用萬重刀替身旁的淺漁擋個幾下,但一接觸虎口便麻木不堪,仿佛要被震裂一般。不過好在萬重刀材質絕佳,倒不至于被墨刃損毀。
他閃轉騰挪間突然瞥見身后的石墻上孔洞越來越多,雙眼骨碌一轉,計上心來,大喊道:“大家隨我來!我有辦法!”
眾人正心中無策,聽有人發(fā)號施令,便趕緊跟上陳輕舟的步伐。
陳輕舟帶領幾人沿著靈古塔圓形的大殿石墻狂奔起來,一圈兒,又是一圈兒。
胡烈正殺得興起,哪管對手有什么計謀,只管甩筆潑墨,就是累也要把這幫家伙累死!
眼見墨刃越來越多,這第一層塔中的光線也越來越亮,那些孔洞漸漸連在了一起,猶如鏤空雕板一般。
突然,一層大殿劇烈一震,開始搖晃起來,眾人大驚失色,卻不知發(fā)生何事。
陳輕舟卻冷聲一笑,“終于,累死老子了!”
又趕緊向淺漁、軒轅長卿等人喊道:“大家小心,護好自己!”
“轟!”
突然巨響連連,靈古塔好似被從中截斷一般,那上方第二層的石頂轟隆隆地砸了下來,猶如泰山壓頂,霎時間,塔內煙塵四起、巨石滾落,眾人亂作一團。
在場之人,包括原本大占上風的西門堡一邊,無不四散潰逃,尋找遮蔽之所。
陳輕舟趁勢摸到了胡烈身邊,看準他分神之機,全身功力集中在萬重刀上,雙手緊握,向著那方硯臺,狠狠砸下!
“嘣!嘣!嘣!嘣!嘣”
這一下不僅暴擊了,還打出了“一瞬五刀”!
那硯臺好似爆炸一般,登時被砸得四分五裂,墨汁灑了一地。
但這硯臺確實是寶物,砸爛的瞬間爆發(fā)出一圈能量,震懾四方,陳輕舟防備不及,被猛地推出好幾米遠。
爆炸也震到了胡烈,他離得最近,直接摔倒在地。
他迅速爬起觀察,無奈“文房四寶”被破了一環(huán),大驚之下,正想揮筆傷人,稍一分神,“呲”的一聲,手中毛筆已被利器削斷。
只見空中七彩流光一閃即逝,“美人腰”出鞘還鞘僅在一瞬之間。
法寶接連被毀,胡烈氣得牙關“咔咔”作響,比剛才駱虹被殺還要憤怒!
此時靈古塔上面兩層重重壓了下來,墜物飛石不斷,西門堡一邊大多功力不深,已經死傷大半。
淺漁等人或使法寶、或找掩體,總算沒受重傷,冷靜下來才看清,這第二層塔底被一層大殿內的石柱勉強撐住,但整個靈古塔已變得歪歪斜斜、搖搖欲塌。
原來,之前陳輕舟看準了形勢,故意帶著幾人繞場飛奔,就是要引得胡烈不斷發(fā)動墨刃攻勢,不知不覺中將這塔底的一圈石墻射得千瘡百孔,最后終于支撐不住而坍塌,便可趁亂偷襲,打開局面。
胡烈見大勢已去,扔掉了手中的斷筆,怒嚎道:“撤!”
周風宇滿臉不甘憤怒,“大哥,咱們就這樣走了嗎?”那意思是還沒給老四駱虹報仇。
胡烈無奈道:“顧不得了,剩下的交給他了!”隨后一聲響哨,徐四娘和僅剩的幾名西門妖人將駱虹尸身搶回,同時手中暗器連連,陣陣墨綠煙霧遮掩之下,迅速從破敗的靈古塔石壁縫隙中四下逃竄。
眾人準備再追,崔繼業(yè)卻喊住了大家,急道:“窮寇莫追,眼下尋找我那兩個侄兒才是首要!”
元心小和尚也點頭道:“崔三當家所言不錯,天賜派張前輩也受了傷,不宜跋涉!
眾人聞言,都點了點頭。
陳輕舟看了看這坍塌了一半的靈古塔,還是看向金不渙,“怎么樣,還上嗎?”
金不渙也四下打量了一圈,十年來,經常陪著師父入塔祭祀,不想今日卻毀于敵手,他稍作思量,“還有兩層,你們要找的人可能在里面。”
崔繼業(yè)急道:“那咱們趕緊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