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被陌生男子盯得好不自在,連忙微微低頭。
軒轅劍皇起身道:“這位姑娘,老夫乃軒轅世家家主,初到寨中,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那女子“啊”的一聲輕呼,微微欠身行禮,“原來是名震天下的滇南劍神,前輩在上,小女子阿楚,失禮了!
三人見她識得高人,又極重禮數(shù),不禁都心生好感。
淺漁本以為她是自己的姐姐黎月,結(jié)果又不是,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說不上是失落還是輕松。
阿楚微笑道:“常聽夫君說起軒轅世家之事,您和老族長更是知己好友,阿楚仰慕已久,”說著,她看向淺漁,“這位就是淺漁妹妹吧?”
淺漁一怔,神色還是有些不自在,“我……我是淺漁!
阿楚喜上眉梢,上前拉住淺漁的手,笑道:“真是淺漁!你哥哥姐姐時常提起你,都是想得不行,這下好了,你終于回來了!”
淺漁很不習(xí)慣與別人過分親昵,她輕輕掙脫了手,“你是誰?”
“對不住啊淺漁,”阿楚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唐突,“還沒好好介紹我自己,我是黎陽的妻子,也就是你的嫂子!
三人這才知曉,軒轅博絕心中一嘆,想不到這美女竟已嫁作他人婦,實在可惜。
淺漁不自然地笑了笑,算是還禮,“他們……他們?nèi)ツ牧??br>
阿楚也不在意,依舊笑道:“沒事的,咱們相處幾日便熟悉了,你哥哥姐姐重任在身,四下巡查了。”
淺漁點點頭,“剛才看到城寨外面都是妖物猛獸的尸體,發(fā)生什么事了?”
阿楚請三位坐下,逐一斟茶,“前輩,你們能找到這里,肯定也見到南蠻如今的慘狀了,萬妖肆虐,九黎各部危在旦夕,昨日妖獸大軍攻打城寨,若不是軒轅公子及時出手,傷亡定會更加嚴重!
軒轅劍皇點點頭,“姑娘安心,我們這次來一定會盡力相助九黎渡過難關(guān),若是南蠻州也被萬妖侵占,那中州大地也遲早蒙難,大家唇亡齒寒,必須勠力同心。”
阿楚如釋重負,“多謝前輩,前輩劍術(shù)通神,這下我們什么都不怕了!闭f著眉宇之間神色波動,任誰看了也要忍不住心神搖擺。
軒轅博絕更是面露垂涎之色,這位二世祖雖然自小養(yǎng)尊處優(yōu),但見過的妙齡女子屈指可數(shù),軒轅劍皇在這方面也一向管教甚嚴,就是怕他墮入女色誤了修行,想不到如今年歲漸長,見了美貌女子便露出本性了。
軒轅劍皇微微一嘆,輕咳兩聲,軒轅博絕察覺失態(tài),立刻收斂起來。
“咚咚咚!”
突然,急促的跑步聲從寨外傳來,顯然來人極是焦急。
淺漁的心也隨著那腳步聲“突突”直跳,不知道來的人是哥哥還是姐姐。
腳步聲越來越近,眾人抬眼看去,第一個躍入大廳的正是心系妹妹的黎月。
黎月沖了進來,向幾人一掃,目光一下子停在了淺漁的身上,她上下打量一番,眼中已浸出淚來,顫聲道:“淺漁……是你嗎淺漁?”
淺漁突然見到陌生人這樣深情地叫著自己的名字,總有些尷尬,但不知怎么,也許是那妙不可言的血緣吧,一見到對方,心中就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覺,看著那張似曾相識卻已不再年少的臉龐,心中問道:“她……她就是我姐姐?”
此時黎月已經(jīng)沖了過來,一把抱起淺漁,興奮地轉(zhuǎn)著圈兒,九黎族人體格強健、武勇善戰(zhàn),哪怕是女子也豪氣沖天。
淺漁突然被抱在空中,似乎想起了兒時的經(jīng)歷,那時自己年幼矮小,姐姐經(jīng)常這樣抱著自己打鬧玩耍。
“姐……姐姐……”
淺漁欲言又止,試探性地叫了一句。
黎月喜出望外,停了下來,緊緊地將淺漁抱入懷中,滿臉淚水縱橫。
“淺漁!姐姐對不起你,當(dāng)年沒本事護你周全,害得你離開家這么久!”
淺漁任由她抱著自己,卻也不知該說些什么,畢竟多年之后乍見親人,那若有似無的記憶也只回想起了一點兒,陌生之感依舊沒有消除。
此時又有腳步聲傳來,正是如今的地英部落族長黎陽。
黎陽一進大廳便見到兩個妹妹相擁的場面,即便他多年來苦撐局面練就了堅強意志,也不禁眼眶紅潤。
阿楚見丈夫進來,趕緊迎了上去,挽住黎陽胳膊微笑道:“陽哥,你看,是淺漁,真的是淺漁回來了!”
其實阿楚只來了部落半年,之前從未見過淺漁,但她經(jīng)常聽黎陽提起這個可憐的三妹,夫妻一體,感同身受,此時是真心替丈夫高興。
黎陽也激動不已,但他畢竟是男兒,更是部落族長,此時還有不少外人在場,便點點頭,“淺漁,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淺漁看了看這高大男子,腦中急急閃念,記憶中好像有那么幾個畫面,就是這樣一個高大的身影,將自己高高拋起,仿佛飛翔一般。
那時的自己,年幼天真,臉上掛著燦爛無比的笑容,長大以后,她一直以為那個身影是軒轅劍皇,但如今看來,那身影要高大得多,應(yīng)該就是黎陽了。
淺漁向黎陽點了點頭,“哥、哥哥!
黎陽走上近前,將兩個妹妹都摟在懷中,兄妹三人分隔多年,終于團聚了。
隨后黎陽安排寨中廚師做了最拿手的菜肴,都是淺漁小時候愛吃的,又取出塵封好酒,與軒轅世家的貴客們把酒言歡。
……
妖皇澗。
此時石洞之中,箭毒木妖使出了殺手锏,樹皮內(nèi)暗藏的無數(shù)眼睛射出細小而詭異的紫色毒箭,飛行途中漸漸合攏,將道無涯的正面死死鎖住。
道無涯的腿傷越來越嚴重,行動逐漸遲緩,這次的紫箭又細若牛毛,黑暗之中根本無法洞察,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了。
陳輕舟此時已恢復(fù)了真身,他將昔若輕輕放入懷中,繼續(xù)藏匿于水下,正在糾結(jié)是潛水逃走還是出去相助道無涯。
道無涯已沒時間思考了,突然,他左掌對著自己胸口正中拍了下去!
那里是人身極為重要的“膻中穴”,平時都要百般防御不讓對手觸及,此時他怎會自亂陣腳,難不成是要自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