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譚文靖,你也有今天。
牢房里突然傳來一陣狂笑。
譚文靖憎恨的目光望向隔壁牢房,正是他的老上司,原刑部尚書傅衡。
墨煊禹特地讓譚文靖跟傅衡關(guān)押在一起。
就是要讓他們互相攀咬。
“老狗,你得意什么?”
傅衡躺在草席上,吃著半塊玉米餅子,從嘴角掉落幾粒碎屑,他還費勁巴拉的撿起來吃。
在譚文靖進(jìn)來之前,他還心如死灰,想要絕食自盡。
可現(xiàn)在他不想了。
他痛快得很。
“我得意呀,老夫六七十歲的人了,你才二十八歲,竟然走在老夫的前面,這難道不得意嗎?太得意了!哈哈哈哈!”
譚文靖搖晃著牢門,惡狠狠的咒罵道:
“老狗,你以為你幫太子干的那些臟事臭事,他會放過你嗎?你別得意,我死了,你也不遠(yuǎn)了!
傅衡冷冷笑道:“譚文靖,老夫哪怕比你多活一息時間,也比你強。哈哈哈哈!”
譚文靖怒急攻心,一口血直接噴出來!
隨即一直鋼掌撲面而來。
轟!
譚文靖直接七竅噴血,當(dāng)場殞命。
葉冰完成任務(wù),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去。
“葉統(tǒng)領(lǐng),太子肯定要殺了老夫,要不你現(xiàn)在順手把老夫解決了,省得再跑一趟。”
傅衡已經(jīng)看開了,陛下為了維護(hù)太子,肯定會把所有罪名算到他頭上的。
等到三司會審之后也是個死。
葉冰冷面回應(yīng):
“傅大人誤會了,卑職沒有收到這道命令。”
他還趕著去薛家。
…
六扇門大牢門口。
陸瀾被墨淵和夏侯霸攙扶著,黑緞纏目。
“雁子,這是干嘛?”
墨淵笑道:“一看你就沒坐過牢。你在地牢里待了半個多月,眼睛一直處于黑暗當(dāng)中,突然遭受太過于強烈的陽光會瞎的。用這黑緞慢慢過渡一下!
“嗤,說得跟你坐過牢似的!
費那勁干嘛。
陸瀾直接扯開黑緞。
這一睜眼,仿佛整個世界都明亮了。
可很快他就鼻尖酸澀,有一股想哭的沖動。
大牢門外的廣場上,浩浩蕩蕩停著幾十輛馬車。
陸家全體成員系數(shù)到場。
嚴(yán)時月、陸燕北、顧星晚、祁雪芙、陸眾望,還有忠伯、吳九豐。
以及三百多名下人奴仆。
這陣勢很難不吸引百姓圍觀,此刻大牢外已經(jīng)人頭攢動,密密麻麻。
陸家的人一個個看到世子爺平安出來,眼淚止不住的流。
這場面太過煽情,別說陸瀾忍不住落下熱淚,就連墨淵和夏侯霸也是淚眼婆娑。
目光逐一掃過之后,最終在顧星晚的臉上多停留了一會。
陸瀾緩緩從臺階上走下來,然后在所有人面前,縱情下跪。
拱手道:
“不肖子陸瀾,又讓爹娘,還有陸家上下的所有人擔(dān)心了。這一次能平安歸來,感激所有人為我付出的努力和心血!
陸瀾重重磕了幾個響頭。
磕完之后,嚴(yán)時月才抹了抹眼淚,上去把兒子扶起來,哽咽道:
“出來就好,出來就好!”
陸燕北趕緊安慰嚴(yán)時月:“好了夫人,今兒個該高興才對。”
“嗯!”
陸燕北看向顧星晚:
“兒媳婦,開始吧!”
“是!”
顧星晚讓一眾丫鬟按部就班給陸瀾走出獄的章程。
庭箏端著一盆水,里面放著一把柚子葉,顧星晚舉起來往陸瀾渾身上下灑水。
“娘子,想我了嗎?”
顧星晚眉眼含羞,嬌聲道:“正經(jīng)點。把手抬高!
“哦!”
灑完柚子葉,鳳蝶端過來一身嶄新的秋裝,珈藍(lán)蜀錦長袍,內(nèi)里繡了一整篇的福經(jīng),驅(qū)邪避兇之用。
是顧星晚和幾個丫鬟熬了幾個大夜趕制的。
最后是跨火盆。
陸瀾輕輕跨過之后,還想回頭看看墨淵,被陸燕北喊住了。
“不許回頭,這是出獄的規(guī)矩。”
“是!”
陸燕北看著自己兒子,眼里的光芒強烈了許多。
若換做是從前,這逆子肯定這不愿意,那不接受。
可現(xiàn)在循規(guī)蹈矩的,什么都聽話照做。
看來真是長大了。
看來這親是成對了。
嚴(yán)時月走過來說道:
“走吧,在岳峰閣擺了洗塵宴,一家人好久沒有坐在一塊吃飯了!
陸瀾忍不住牽著顧星晚的手,乖順道:
“讓娘費心了。”
原本和和美美的氣氛,可總有人看不過眼。
祁雪芙帶著陸眾望過來,母子兩的表情別提多難看。
可不是嘛。
要是陸瀾出不來了,那該多好。
祁雪芙強顏歡笑道:
“夫人,奴家最近頭疼得厲害,洗塵宴就不去了,奴家想早些回府歇息!
嚴(yán)時月嘴角壓都壓不住了。
她剛回府就聽范嬤嬤說,這小賤皮子在她入宮這段時間,跳得可歡了。
還穿著大紅色在陸家到處閑逛,深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可是嚴(yán)時月一回陸家,她馬上夾起尾巴做人,今兒個穿得那叫一個低調(diào)。
“哎喲,那真是不巧了,四郎在牢里這段時間,你和五郎,可沒少幫忙。‖F(xiàn)在他喜得大釋,連給你這位長輩敬個酒的機(jī)會都沒有。”
祁雪芙眼皮子跳了跳。
任她再蠢,也聽得出嚴(yán)時月在嘲諷她們母子什么也沒干。
她袖子里拉扯著絲巾。
狠得牙癢。
陸眾望輕咳一聲,語調(diào)極為柔弱,表情也是一臉無辜:
“夫人,孩兒在書院學(xué)業(yè)繁重,每日埋頭苦讀,甚至…都不知道四哥入獄。否則定會跟恩師和同窗摯友們尋求幫助的。希望您和四哥莫要見怪!
陸眾望趕緊說清楚,自己不知情。
陸瀾淡淡一笑,沒表態(tài)。
祁雪芙也順著梯子爬下去,一甩手帕:
“這事兒怪我,忘了通知他了。再說了,陸家那么多親戚,一個個神通廣大的,哪需要我們家眾望出手。
嚴(yán)時月哪里不知道。
陸眾望在書院有沒有聽別人說起這事兒,暫且不論。
可祁雪芙肯定是使勁瞞著這事兒的。
她巴不得陸瀾回不來。
哪還能讓自己兒子給陸瀾去走門路?
“好了,大家都是為了孩子好,哪談得上計較不計較的。祁姨娘既然頭疼,就先回去吧!”
“是!”
祁雪芙飲恨轉(zhuǎn)身回了馬車。
陸眾望深深行禮:“爹,夫人,四哥,四嫂,孩兒送娘回府!
陸燕北點點頭:“去吧!”
等人走了,嚴(yán)時月負(fù)氣道:
“別等哪天她兒子出事,看我?guī)筒粠退!?br>
陸燕北嘆息一聲:“好了夫人,今兒個是個大喜的日子,走,去岳峰閣!”
洗塵宴結(jié)束后,回到陸家已經(jīng)亥時。
陸燕北今兒個高興,喝得酩酊大醉,是被人抬著進(jìn)門的。
而嚴(yán)時月和陸瀾顧星晚剛到府門口,忠伯就急急忙忙過來轉(zhuǎn)告一件大事。
“夫人,少爺,少夫人。出事了。”
嚴(yán)時月道:
“何事?”
“薛家上下三百七十一口,悉數(shù)被滅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