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要緬懷過去啊,我想去軍營看看,正是想要去做一個了斷!绷麅和詈f道。
“你要去軍營看看,為什么一定要來這落日城這邊?”李涵突然想到這點,有些狐疑的問道:“你應該去解州那邊才是啊!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聽人說起這落日城,我就不由自主的想過來看看。”柳蔓兒苦笑一聲,道:“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要來這里。”
李涵盯著她的眼睛,見她眼神認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便答應了下來,道:“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話,我答應你帶你去看看,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沒問題。”柳蔓兒欣然應允。
“那行,我今天先回去,過幾天就過來接你!崩詈f道。
“我現在就有時間。”柳蔓兒卻是有些急切,她已經在這里待的夠久了。
“你就這么急嗎?”李涵不解的問道。
“早點了斷好早點開始新的生活!绷麅旱灰恍Γ詈姶艘膊缓谜f什么了,他站起身來,就要往外面走。
柳蔓兒看到了,便問道:“你不是說了要給你的兄弟們帶一些酒的嗎?”
“可我這不是沒錢了嗎?”李涵表情無奈。
“我請你!绷麅簩⒆雷由系你y錢一收,走到柜臺前,問李涵,“要買多少?”
“來個十壇吧,多了我也帶不走!崩詈f著,店小二便將酒拿了出來,柳蔓兒付了銀錢,對張石泉說道:“張石泉,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這幾天你自己現在客棧里面待著,到時候我會來找你的。”
“你去哪?”張石泉站起身來,有些擔心她。
“我去找?guī)讉朋友敘敘舊,這幾天你不是老是嫌我管著你嘛,這下你可以到處瘋玩了,對了,你身上的銀錢還夠嗎?這些給你拿著!绷麅簩⑹稚线@一包銀兩遞給張石泉。
張石泉接過銀錢,問道:“那你自己呢?”
“我這還有錢。”柳蔓兒微微一笑,道:“更何況,我這銀錢只是放你那,又沒有全部給你!边@些天來,柳蔓兒將贏的銀錢全部換成了銀票隨身帶著,如今倒是不缺錢了。
聞言,張石泉覺得心中踏實了許多,這些天來,他觀察這柳蔓兒是一個愛錢之人,有錢在他的手上,她應該還會來找他的。
“那我走了啊,好好照顧自己,別跟別人逞兇斗狠,有事情盡管去找越姑娘!绷麅喝滩蛔《诹藥拙,這才招呼帥帥一起,同李涵離開。
“剛剛那個人是誰?是你新找的人嗎?”路上,李涵問道。
柳蔓兒靦腆一笑,也不點頭,也不否認。
李涵見她這樣子,心中有些微堵,覺得這張石泉可是比葉遠遜色多了,沒想到她這么快就變心,不過轉念一想,她帶著孩子,孤兒寡母的在鄉(xiāng)下想必是生計艱難,找一個男人庇佑他們,也是人之常情。
一路上李涵時不時同柳蔓兒說兩句話,大都是問葉遠的家人如何,柳蔓兒也一一的答了,之后,兩人便陷入了沉默之中,只顧著趕馬去了。
許久未見,李涵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有些話癆的小伙子了,他變得穩(wěn)重成熟,儼然已經有些大將風范了,柳蔓兒忍不住問了兩句有關葉遠的事情,李涵也只是讓她不要多想,過去了就過去,應該珍惜眼前人,話語中,竟然是沒有透露分毫。
到了軍營,守衛(wèi)見是李涵攔都不攔,直接讓兩人進去了,李涵帶著柳蔓兒來到他的帳營前,一些認識他的士兵見到他回來,身邊還帶著一個美貌的小娘子,皆是用揶揄的眼光看著他,道:“將軍,你這出去一趟,還帶著一個美人回來了!苯又闶且魂嚭逍。
軍營之中,該有的法紀要遵守,不過平日里李涵也沒有什么架子,脫下戰(zhàn)袍,便跟這些士兵都是兄弟朋友,平日里跟他們廝混在一起,也常開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聽到他們的取笑,李涵下意識的看向柳蔓兒,本以為她定然會窘迫無比了,卻不曾想她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沒有絲毫波動,依舊是一副平靜的樣子。
他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堵,覺得柳蔓兒不太守婦道,正常孀居的婦人難道不應該是謹言慎行嗎?可她快速找了新人不說,還到處亂跑,以開賭局賺錢,聽到別人的調笑也面不改色。
他之前覺得她是生活所迫,然而此刻卻有些不滿意了,等這些士兵們調戲夠了,可他才出言阻止這些士兵們的胡言亂語,道:“別瞎說,這是我的一位朋友!
“難道不是紅顏知己嗎?”有士兵朝他擠眉弄眼,李涵沒有回答,眾人便又哄堂大笑了起來。
柳蔓兒本想解釋一句:我是他戰(zhàn)友之妻,但想了想,還是閉口不言,只勾起嘴角,任憑他們的調笑。
“諾,這些酒是我特地給你們買的。”李涵將拴在馬旁的酒壺取下來,遞給一個士兵,道:“有了酒,應該能夠堵住你們的嘴了吧?”
“是喜酒嗎?不過這么一點酒,可是不夠哦!北娛勘恼f道。
柳蔓兒見李涵還不解釋,眉頭微皺,冷眸掃了他們一眼,眾人見到柳蔓兒不高興了,便也沒有再多說了。
李涵這才轉頭看向柳蔓兒,道:“你先在軍營里面休息,別亂跑,我換套衣裳,然后再來找你!
“好。”柳蔓兒點點頭,從筐子里面將帥帥抱出來,這才走進了帳營之中。
眾人見柳蔓兒牽著一個小猴子出來,又是多看了柳蔓兒一眼,柳蔓兒無視他們的目光,轉身走到帳營之中。
這大帳空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時值夏天,天氣有些炎熱,帳營里面更是有些悶,柳蔓兒很想去外面透透氣,不過怕給李涵惹麻煩,還是忍住了,只在營帳中逗弄帥帥玩。
不一會兒,李涵便過來了,他換上了一套戎裝,看起來更是俊逸非凡,柳蔓兒多看了他兩眼,道:“沒想到你如今長得倒是不錯,可有娶妻?”
“尚未!崩詈瓝u搖頭。
“也是,功業(yè)未就,現在娶妻也是害了人家!绷麅弘S口說道。
李涵并沒有接柳蔓兒的話,只是吩咐人擺飯,又對柳蔓兒說道:“吃完飯,我?guī)闳ボ姞I隨便轉轉,明天早上我便送你離開,省的被人發(fā)現誤會!
“晚上能看到一些什么?”柳蔓兒覺得時間有些太短了,便同他討價還價,道:“我想要多待兩天,可以嗎?”
“不行!崩詈豢诰芙^,覺得遲則生變,曾經有過幾段交集,他還記得她這人有些鬼怪,怕被她看出端倪來。
“那好吧!绷麅河朴频膰@了一口氣,不一會兒有人送上了飯菜來,她只挾了兩筷子便放下了,道:“行了,我吃飽了,咱先去看看吧,否則等下天黑,我也看不到什么東西了。”
“你吃這么點就不吃了?”李涵見到她不過吃了兩口而已,又抬頭看向她,這才發(fā)現她的身形纖細,竟然好像是瘦了不少的樣子。
“沒什么胃口。”柳蔓兒站起身來,道:“走吧,你早點陪我轉一圈回來,早點回來,也不耽誤你的事情。”
“那好!崩詈c頭,剛剛答應柳蔓兒過來他就后悔,此刻的確是想要將柳蔓兒早點給打發(fā)走了。
撩起帳簾,李涵往外面走去,柳蔓兒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微低著頭,悄然打量著四周,狀若不經意的問道:“我聽說軍中必有帥,你們軍中的大帥是誰?”
“你打聽這些做什么?大帥的名字豈能夠輕易的告訴別人!崩詈碱^一皺,并不回答她的問題。
“看來你如今對我防備頗深哪。”柳蔓兒悠悠的嘆了一口氣,道:“罷罷罷,你不愿意說就算了!
李涵聽到柳蔓兒話語中的失落,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卻也沒有同她多做解釋。
帶著柳蔓兒在他的管轄的營帳之中轉了一圈之后,李涵便又帶著她回去了,柳蔓兒不識路,直到站到了自己的帳營門口,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這趟旅程將要結束。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崩詈瓕λf道。
柳蔓兒站在門口,并不進去,只是道:“我聽聞軍中必有大將,你們軍中的大將是誰?”
李涵聞言,心頭一跳,道:“不是說了不要問這個嗎?這都是我們軍中的機密!
“是機密嗎?”柳蔓兒笑了起來,道:“我在外面都聽說了,聽說你們軍營的元帥是定北王,大將名叫葉遠!
“只是同名同姓罷了,你不要多想,早些歇息去吧!崩詈渎暤馈
“我就是太多想了,所以才想著跑過來看看,要不然你帶我去看看吧,就偷偷的看一眼,如果不是,我也好斷了這個念想!绷麅嚎粗谋秤罢f道。
“不行!”李涵斷然拒絕,道:“我們將軍的營帳乃是軍中禁地,豈能夠你想說去就去的。”
“唉……”柳蔓兒輕嘆一聲,道:“以前你還叫我嫂子呢,如今卻是連這點小忙都不肯幫我了,難道故人已逝,這情義也不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