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靳聲嗤了一聲,說:“快吃吧你,話這么多。”
“誒,明明是你和我聊天,還怪我嘍?”
周靳聲不吭聲了,默默抽煙,風(fēng)大夜色重,他穿了件黑色大衣,防風(fēng),但在程安寧看來他穿得很少,好冷的樣子,說:“小叔,你不冷嗎?”
“心冷!
“啊?”
“被你嫌棄了,心都寒了!
程安寧忽然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比掛在天際上的弦月還要彎,眼里的星光比絢爛的煙花還要燦爛。
煙花安靜了一下,忽然有幾聲特別大,持續(xù)性的,程安寧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身體抖了一下,周靳聲握住她的胳膊,說:“怕什么!
“當(dāng)然怕,太突然了。”程安寧抬起頭一看,是巨燦爛的煙花綻放天際,照得很亮,五顏六色的。
周靳聲說:“新年快樂,又長一歲了!
程安寧說:“謝謝小叔!
周靳聲摸了摸她的頭發(fā)。
玩完已經(jīng)是凌晨的事了,程安寧一上車就犯困,沒多久睡了過去,周靳聲開著車,車?yán)锖馨察o,紅燈的時候,他停下來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程安寧,程安寧已經(jīng)睡著了,他兀自笑了下。
過完年,周靳聲初五就走了,他特地等到程安寧起來,和她打招呼,他說得走了。
程安寧穿著厚實的珊瑚絨睡衣,說:“你什么時候能回來?周末可以嗎?”
“不一定買得到票。”
“小叔……”程安寧很委屈,已經(jīng)開始不舍得他了。
周靳聲說:“好好用功,想要什么和我說,我買給你!
王薇說:“好了,你小叔是去工作,不是吃喝玩樂,你別纏著他了。”
程安寧吸了吸鼻子:“知道了,小叔,那你去吧,祝你工作順利,大展宏圖。”
“借你吉言!敝芙暷罅四笏亲,“聽你媽媽的話,別搗亂了,知道嗎。”
“我很聽話的,是不是,媽媽!背贪矊幥纹ふA苏Q邸
周靳聲沒耽誤太久,和程安寧打過招呼就走了。
程安寧唉了一聲。
王薇說:“唉什么唉,靳聲又不是不回來了!
“我這不是覺得家里沒人陪我玩了嗎,好寂寞,也沒人帶我出去了!
“天天想著玩,你啊,心思放在讀書上!
“我有的好不好!
周靳聲這次去了港城不到一個月就出事了。
程安寧是在放學(xué)回到家里聽到大人們在說話,得知周靳聲出事在醫(yī)院,命懸一線,她一下子慌了,跟著王薇去了醫(yī)院,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周靳聲。
“小叔怎么了?”
程安寧問的是王薇。
老太太和周宸都來了醫(yī)院,一副諱莫如深的態(tài)度,尤其是老太太,說:“小孩子問那么多干什么。”
轉(zhuǎn)頭呵斥王薇:“怎么把小孩帶來醫(yī)院,凈添亂!”
王薇說:“不好意思……”
周宸看了王薇一眼,沒說什么,等醫(yī)生和護(hù)士從手術(shù)室出來,將周靳聲推入普通病房觀察,大人們在了解周靳聲的身體情況,程安寧跟著周靳聲的病床去了病房。
她回過神來問護(hù)士姐姐:“姐姐,我小叔他怎么了?”
護(hù)士問她:“他是你小叔嗎?”
“是啊,我小叔。”
“這個……”護(hù)士撓了撓臉頰,不太好說的樣子,還是沒有告訴程安寧,“你們的大人呢?”
“他們在外面,我先過來的。”程安寧看了看病床上的周靳聲,他安靜躺著,臉色蒼白。
程安寧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他這是怎么了。
醫(yī)生護(hù)士都不愿意說。
諱莫如深的樣子。
程安寧陪在周靳聲身邊,握著他的手,也沒有什么溫度,好冷啊,她喊了他一聲:“小叔,你醒醒……”
周靳聲還是安靜躺著。
沒有任何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