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寧慢悠悠醒過來，周靳聲坐在沙發(fā)上看書，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腿上盤著一只貓，貓在睡覺，夕陽落在他和貓身上，暈了一層暖色自然的光，讓人看得很不真實。
察覺人醒了，周靳聲合上書，回頭看她，輕輕捋著貓咪：“餓不餓？”
程安寧翻了個身，“有點�！�
“想吃什么？”
“酸辣土豆絲。”
“還有什么？”
“沒了�！背贪矊幈е眍^，慵懶得像只貓咪。
周靳聲把貓咪吵醒，抱起來放在地上，貓咪踉蹌了一下，差點沒站穩(wěn)，原地伸個懶腰，搖著尾巴跟在周靳聲身后下樓去了。
周靳聲好幾次差點被貓咪絆到，他抬哪條腿，貓咪就走哪一邊，非得貼著他的褲腿走。
“小白，故意跟我唱反調(diào)�！敝芙暉o奈嘆了口氣，蹲下來把貓咪抱在懷里，一塊下樓了。
又遇到攔路虎，走一步，一只貓咪過來，走一步一只，家里養(yǎng)了五六只，應(yīng)該是餓了，喵喵叫個不停。
周靳聲先去加貓糧開罐頭，貓咪四面八方聚集，喵喵叫個不停，扒拉他的褲腿。
伺候完貓咪吃飯，周靳聲才去廚房做“人”吃的。
家里平時有保姆做飯，今天剛好保姆休息。
周靳聲利索做好了飯菜，上樓去叫程安寧起床，她又睡著了，被周靳聲溫柔叫醒來，她嘟囔了句：“困，好困�！�
“再睡晚上睡不著了，又想熬大夜？”
“沒有�！�
周靳聲把人從被子里抱出來，“好了，起來吃點東西�！�
“嗯�！背贪矊幐鷽]有骨頭一樣，軟綿綿掛他身上，“你還能抱得動我不？”
“怎么可能抱不動�！�
“這不是擔(dān)心你骨質(zhì)疏松嗎�！�
啪地一下，周靳聲拍了下她的屁股，“你以為我是你�！�
程安寧壞壞笑著。
她現(xiàn)在還跟年輕時候一樣的脾氣，愛撒嬌，愛鬧騰。
周靳聲也愿意慣著，不需要她長大，要多成熟。
吃飯的時候，程安寧有點不習(xí)慣，說：“路路有說什么時候送她回來嗎？”
“沒說，讓他這當(dāng)?shù)恼疹檸滋欤吘故撬|女�！�
“唉，小搗蛋鬼不在真有點不習(xí)慣，她在的話，嘰嘰喳喳的，家里沒那么冷清�！�
“怎么，不能過我們的二人世界？”
“都老夫老妻還二人世界，二個鬼�！�
周靳聲慢悠悠瞥她：“真不想過？行，我打電話讓路路把十月送回來�！�
“你干嘛呀，不是讓他當(dāng)?shù)恼疹檸滋�？�?br>
周靳聲不懷好意笑了聲，“下午做夢了？”
“你怎么知道？”
“你說夢話了。”
“嗯，夢到我媽了�！背贪矊幋瓜卵�，神色有些落寞。
“媽媽說什么了？”
“她回來看我過得好不好，我和她說我過得很好，很幸福，子孫滿堂呢，人丁興旺，逢年過節(jié)，家里熱鬧得很，不像以前那么冷冷清清的�！�
程安寧偶爾也會想她媽媽，但是夢到媽媽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了，媽媽剛走那幾年，還頻繁一些。
周靳聲握了握她的手，安慰說：“不要難過，人總有這么一天�！�
程安寧點點頭。
過了幾天，恰逢周末，周程路和張歲禮帶著小十月回來住了兩天，小十月身體好了，又恢復(fù)了之前的龍精虎猛，抓貓逗狗，沒有一刻消停，到了練琴了，瞬間萎靡不振，像霜打的茄子。
她其實挺有音樂天賦的，如果好好培養(yǎng)，或許多一條出路，但培養(yǎng)她走這條路，其實很難，砸錢砸出來的，不過她要是喜歡，培養(yǎng)也不是不行。
周靳聲和周程路商量過，反正慢慢來吧，再觀察一段時間。
小十月練完琴，就去玩貓咪，寧可跟貓咪打成一片，家里的貓看到她都怕，繞著她走。
某天，小十月不知道從哪里學(xué)了一句臟話，張口來了一句“柒頭”，周靳聲問她哪里學(xué)來的，她說跟小區(qū)里的小伙伴學(xué)的，大家都這樣說。
周靳聲：“……”
程安寧：“……”
他們倆沉默不語。
“你知道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嗎？”
周靳聲問她。
她搖頭，“唔知。”
“罵人的話，不可以學(xué)，知道嗎？”
“可是別人都說誒�！�
“別人是別人，你是你，不要別人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要有自己的判斷�！敝芙暯逃�，從小教她分辨。
程安寧倒是覺得很搞笑，說：“哎呀，她遲早都會接觸到的，不可能不學(xué)�！�
而且這句話也不算太臟。
更臟的還沒學(xué)到呢。
周靳聲卻不想她把這些掛嘴邊，會養(yǎng)成不好的習(xí)慣，現(xiàn)在還小，能糾正。
程安寧覺得他大驚小怪，她小時候從青市來桉城首先學(xué)會的話就是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