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劍,是陳玄耗去數(shù)百年心血、不惜傾盡珍稀材料親力溫養(yǎng)而成的本命法寶。
如今劍身早已褪去初時的凡鐵意蘊,化作仙階極品法寶中的巔峰存在 ——
劍體內(nèi)部的大道紋路如星河交織,凝練到了極致,劍刃流轉(zhuǎn)的寒光里,甚至能隱約看到極境大道碎片在沉浮,再往前一步,便能蛻變?yōu)樽阋院硠右环降募冴柹駝Α?br>即便如此,這柄劍至今仍未孕育出法寶之靈,可陳玄對它的看重與期待,卻遠(yuǎn)超身上其他任何一件至寶。
雙方祭出法寶的瞬間,蒼玄月便再無遲疑,率先發(fā)動猛攻 —— 他雙手緊握龍鱗手套,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手臂驟然發(fā)力,朝著陳玄猛地拍出。
手套上纏繞的五條龍蛇虛影瞬間暴漲數(shù)倍,化作五道金燦燦的流光,裹挾著吞噬天地的氣勢,如離弦之箭般撲向陳玄,所過之處,空氣都被灼燒得發(fā)出 “滋滋” 聲響。
陳玄眼神微凝,手腕輕旋,北冥神劍在掌心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劍身上的黑色光暈驟然暴漲,如墨色潮水般席卷開來。
“鐺 ——!”
金鐵交鳴之聲震得整片空地都微微震顫,聲波擴(kuò)散間,地面的碎石竟被震得懸浮起來。
陳玄手臂微麻,即刻感受到蒼玄月攻勢中那股不容小覷的壓迫感,心中卻清明如鏡:單憑自己此刻展露的劍之大道,確實難壓對方,可他并非沒有更強的手段,只是不愿過早將極道劍法這張底牌,暴露在眾人視線里。
接下來的交鋒中,陳玄故意收斂了大半實力。
他既不施展極道劍法,也不動用神體神通與自身的仙氣加持,僅僅憑借在絕情圣地道藏殿中閱覽的頂尖劍術(shù),與北冥神劍相互配合,勉強周旋。
這般刻意壓制之下,他很快便落入下風(fēng),劍招漸漸顯得有些凌亂,好幾次都被蒼玄月的掌風(fēng)逼得險象環(huán)生,看上去頗為狼狽。
“噗!” 最后一次硬拼,蒼玄月的龍鱗手套擦著北冥神劍的劍脊劃過,掌風(fēng)余勁重重落在陳玄肩頭。
陳玄順勢向后退了三步,腳步踉蹌間才穩(wěn)住身形,他垂眸看了眼肩頭微微泛紅的衣料,隨即收劍入鞘,對著蒼玄月拱手行禮,語氣坦然:“玄月師兄實力高強,我輸了!
可早在切磋之前,陳玄便已言明不在意圣子排序,這般干脆利落的 “落敗”,反倒讓蒼玄月僵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滿心都是難以言說的屈辱。
他比誰都清楚,自己這場 “勝利” 來得有多勉強 —— 陳玄從頭到尾都未催發(fā)神體異象,未顯露仙氣加持,更未動用壓箱底的神通鏖戰(zhàn);
而他自己,除了最后一重神體異象未敢輕易動用外,能拿出的手段早已盡數(shù)施展,如此才勉強贏了半招。
“不…… 從此之后,該稱你為陳玄師兄,是我承讓了。” 蒼玄月深吸一口氣,語氣里滿是敬畏,對著陳玄微微躬身,說出了這句發(fā)自肺腑的話。
當(dāng)初陳玄與秋子仙被破格提拔為圣子時,他心中滿是不服 —— 自己為了圣子之位,付出了上千年的苦修與無數(shù)心血,而這兩位剛?cè)腴T的弟子,卻能一步登天,達(dá)成自己千年所求,這份落差讓他始終難以平衡。
可今日一番切磋,他是真真正正地心服口服了。
陳玄聞言輕笑,擺手道:“玄月師兄不必如此。你的掌法已瀕臨圓滿,只差最后一步便能大成,屆時若再交手,我要應(yīng)對你的圍攻,恐怕會更吃力。”
蒼玄月聽他點出自己掌法的癥結(jié),臉上露出慚愧的笑意,不再多言,轉(zhuǎn)身退回了涼亭之內(nèi)。
解決了蒼玄月,陳玄的目光轉(zhuǎn)向不遠(yuǎn)處觀戰(zhàn)的琉璃與玄昊,聲音清朗:“不知接下來,哪位師兄師姐要下場指點一二?”
話音剛落,琉璃便松開了指尖纏繞的青絲,臉上綻開一抹清淺的笑意。
她身形微動,如清風(fēng)拂柳般飄到交戰(zhàn)之地,淺藍(lán)色的法袍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更襯得她那先天琉璃圣體自帶瑩潤,周身竟隱隱溢散著淡淡的珠光寶氣 —— 舉手投足間,宛如一塊歷經(jīng)千年雕琢的傳世美玉,既有靈動之韻,又有溫潤之質(zhì)。
陳玄一路走來,見過的奇女子不計其數(shù),自認(rèn)早已心無波瀾,可當(dāng)近距離看到琉璃肌膚上縈繞的寶光流霞時,還是忍不住多望了兩眼。
他收回目光,笑著調(diào)侃道:“師姐這般姿容,當(dāng)真是今世罕見。師弟入道尚淺,等會兒切磋,還望師姐手下留情才是!
這話讓琉璃那如瓷玉般的臉頰瞬間泛起淡淡的紅暈,她輕哼一聲,反手一揚,玉臂間驟然縈繞起一條純白絲帶。
絲帶剛一顯露,便化作千萬道虛影,如細(xì)密的蛛網(wǎng)般朝著陳玄四面八方纏繞而來,空氣中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香。
“師弟可莫要逞口舌之利,妄圖擾亂我的道心 —— 師姐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琉璃表面看似柔若無骨,實則性格素來強硬,出手的狠辣程度,在同門之中也是出了名的。
陳玄單手持劍,望著眼前漫天飛舞的白色絲帶虛影,只覺得眼前一陣晃眼。
可在外界觀戰(zhàn)之人眼中,景象卻截然不同 —— 只見陳玄手持長劍懸浮在原地,雙目微閉,竟像是陷入了呆滯,眼睜睜看著琉璃手中凝出一柄玉劍,步步逼近身前,卻始終不做任何抵擋。
白千幻微微皺眉,心中滿是疑惑:他不信百年過去,以陳玄的實力,會連這點幻術(shù)都破不開。
他下意識看向?qū)γ嬗^戰(zhàn)的秋子仙,卻見她神色淡然,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淺淡的笑意,仿佛絲毫不擔(dān)心陳玄的處境。
“不愧是琉璃師姐,連真正的底牌都未顯露,單憑這寶光幻術(shù),便讓陳玄兄沉浸其中無法自拔了嗎?” 蒼玄月坐在涼亭里,看著場中情景,低聲感嘆道,語氣里竟有幾分慶幸 —— 幸好自己剛才沒有逼陳玄動用全力。
一旁等待出手的玄昊見此情景,心中則滿是失望。他本以為自己能有機會上場,與這位新晉的第六圣子好好較量一番,卻沒想到對方的道心竟如此不堪,連琉璃的幻術(shù)都破不開,眼睜睜看著人持劍殺到近前。
“這場切磋,已然毫無懸念。看來,是我們之前太過杞人憂天了! 玄昊微微搖頭,直接下了定論。
他與琉璃同門相處上千年,切磋不下數(shù)千次,比誰都清楚,琉璃的近身戰(zhàn)有多恐怖 —— 一旦被她近身,幾乎再無翻盤的可能。
然而,就在琉璃手中的玉劍即將刺中陳玄肩頭的剎那,異變陡生!
陳玄猛地抬眼,手中北冥劍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上挑,劍刃輕撥間,竟帶著一種 “繞指柔” 的靈動。
他身形如鬼魅般穿梭,以劍為引,瞬間便出現(xiàn)在琉璃身后,左手成爪,精準(zhǔn)地鉗制住她后頸的命門,右手的北冥神劍則橫在了她白皙如瓷的脖頸處,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軌跡。
北冥劍作為仙階極品神劍,曾吸收過大量先天雙屬性靈液與混沌晶石等天地奇珍,鋒利程度堪稱恐怖。
劍刃僅僅輕微觸碰琉璃的脖頸,一抹晶瑩的神血便滲了出來,順著冰冷的劍刃緩緩滑落,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紅光。
“師姐…… 你好香…… 咳咳,不對,師姐,你敗了。” 陳玄的聲音壓得極低,只有他們二人能聽見,溫?zé)岬臍庀⒎鬟^琉璃的耳畔,讓她渾身一僵。
感受到脖頸處傳來的刺骨寒意,以及后頸被鉗制的無力感,琉璃瞳孔驟然放大,滿臉難以置信 —— 自己竟會敗得如此之快!
屈辱與不甘瞬間涌上心頭,她咬著唇,聲音帶著幾分倔強:“我不過是大意了而已!沒想到你居然能輕易破開我自創(chuàng)的寶光幻境,陳玄,我不服!我最擅長的乃是近身戰(zhàn),剛才根本沒發(fā)揮出實力!”
“呵呵,師姐這話,恐怕是在說笑吧! 陳玄揚了揚手中的北冥劍,語氣帶著幾分從容,
“我能清晰感受到,師姐的神體極為強悍,可你剛才并未第一時間運轉(zhuǎn)神體。如今被我鉗制住后頸命門,師姐不妨試試 —— 是你催發(fā)神體的速度快,還是我一劍斬斷你后頸脊椎的速度快?”
琉璃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無言以對。
她能清晰感受到,陳玄的指尖正凝聚著一絲微弱卻極具威脅的力量,只要自己稍有異動,對方必然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最終,她只能不甘地輕哼一聲:“我認(rèn)輸。” 說完,便氣鼓鼓地掙開陳玄的鉗制,轉(zhuǎn)身快步走回涼亭之內(nèi)。
涼亭里的白千玨與琉璃本是閨中密友,見她這般模樣,連忙起身拉住她的手,低聲勸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