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玨的身影剛在虛空站穩(wěn),便如一輪初升的明月,瞬間蓋過了廣場上所有的光芒 —— 連陳玄與秋子仙這對新晉親傳的風(fēng)頭,都被她穩(wěn)穩(wěn)壓下。
圭劍見陳玄望著虛空若有所思,連忙湊上前來,壓低聲音解釋:“陳玄師弟,這位是白千玨師姐,乃我宗第二圣子。她的兄長,便是咱們的大師兄,第一圣子白千幻!
“白千幻的妹妹?” 陳玄心頭一動,再看向白千玨時,果然從她眉宇間捕捉到幾分熟悉的氣韻 —— 與當(dāng)初結(jié)識的白千幻有著幾分相似,只是多了份女子的溫婉,“難怪方才見她,總覺得氣息有些眼熟!
一旁的玉兒、心兒、麟玉瑤等人卻還沒反應(yīng)過來,眼神里滿是困惑 —— 在她們的認(rèn)知里,“圣子” 多是男子的稱謂,如今見這般嬌美的少女被冠以 “圣子” 之名,難免有些錯愕。
滄月瞧出了她們的疑惑,笑著補(bǔ)充道:
“諸位師妹有所不知,我絕情圣地向來超然物外,為杜絕‘圣女淪為爐鼎’的陋習(xí),早在十幾萬年前便取消了圣女之位。無論是二代弟子還是親傳弟子,不分男女,只要實(shí)力足夠強(qiáng)、天賦足夠出眾,都能競爭圣子之位!
“原來如此! 陳玄聞言笑了,指尖輕輕敲了敲掌心,“女子亦是‘子’,憑實(shí)力爭來的尊位,本就該不分性別。”
此時的廣場上,幾乎所有弟子都抬著頭,目光緊緊追隨著白千玨的身影。
她御著一道淡白色的靈光,緩緩掠過廣場上空,目光掃過下方時,對著幾個相熟的同門展顏一笑 —— 那笑容如春風(fēng)拂過冰封的湖面,連空氣中的靈氣都仿佛柔和了幾分。
她沒有多做停留,只微微點(diǎn)頭致意,便化作一道流光,徑直沖入了掌教大殿的靈光門扉,只留下滿場驚嘆。
秋子仙見陳玄還望著大殿方向,眼底閃過一絲戲謔,悄悄傳音道:“怎么,看入迷了?莫不是看上這位圣子師姐了?”
陳玄頓時鬧了個大紅臉,轉(zhuǎn)頭瞪了她一眼,連忙傳音辯解:“胡說什么!我只是覺得她像一位故人,問過圭劍才知道是白千幻的妹妹。我陳玄豈是見一個愛一個的人?”
秋子仙挑了挑眉,臉上明擺著 “我信你才怪” 的表情,卻還是伸手握住他的手,聲音放輕了些:
“想找便找,我又不是小氣之人。以你我如今的身份,多幾位道侶也沒什么,只是你得記住,莫要沉淪于美色,耽誤了修行大道!
這話聽得陳玄哭笑不得,正想再說些什么,遠(yuǎn)處的虛空忽然傳來一陣密集的靈光波動 —— 是新進(jìn)的正式弟子到了。
這些弟子是宗門近三年累計招收的三代弟子,修為多在萬象境,飛行速度遠(yuǎn)不及核心弟子與親傳弟子,是以由第四洞天的鎮(zhèn)守長老親自帶隊護(hù)送。
只見那長老抬手一揮,一道寬大的靈光罩散開,里面足足擠了二百多名年輕弟子,男的身著青灰色道袍,女的穿淺粉色衣裙,個個面帶青澀,卻難掩眼底的激動。
他們剛落地,便被掌教大殿的宏偉與第一洞天的底蘊(yùn)震住了 —— 腳下的青天石泛著古老的光澤,遠(yuǎn)處的仙山飄著金色的云霧,連空氣里的靈氣都濃郁得讓人心頭發(fā)顫。
哪怕其中不少人出身大族或大勢力,此刻也收斂了往日的傲氣,乖乖跟著隊伍站好,眼神掃過周圍時都帶著幾分拘謹(jǐn),生怕失了禮數(shù)。
即便來了這么多新弟子,廣場的焦點(diǎn)依舊落在陳玄、秋子仙、尚玉、白凌飛四人身上 —— 反虛境入門便成親傳,這等事千年難遇,任誰都想多看看這四位 “天之驕子”。
隨著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臨近正午,一道道恐怖的氣息開始在虛空匯聚 —— 不是年輕弟子的靈動,而是沉淀了千年的厚重。
陳玄能清晰地感覺到,每一道氣息掠過,周圍的靈氣都會凝滯幾分,連他的神識都被微微壓制。
他抬頭望去,只見一個個身著紫色長老袍的身影,足不沾地地掠過廣場,徑直走進(jìn)掌教大殿,每一步都帶著無形的威壓。
“方才進(jìn)去的,都是宗門的真仙長老與供奉,至于那些氣息稍弱些的,是一代弟子,修為皆在天仙境! 滄月的聲音適時響起,語氣里帶著幾分敬畏,“咱們絕情圣地的一代弟子,最低門檻便是天仙!
“一代弟子竟是天仙……” 陳玄心中暗嘆。他想起當(dāng)初在九天玄清宮時,一代弟子不過是元神境便能擔(dān)任,如今不過百年光景,再見圣地的一代弟子,竟已是天仙層次 —— 這便是頂級宗門的底蘊(yùn)嗎?
就在這時,一道格外耀眼的靈光劃破虛空,引得廣場上一陣騷動。
虛空問道臉色一凝,連忙拉了拉陳玄的衣袖,指著那道靈光低聲道:“陳玄兄快看,那位便是第三圣子,璇昊師兄!”
話音剛落,又有一道七彩靈光飛來,靈氣中帶著淡淡的琉璃光暈。
廣場上的弟子們瞬間沸騰起來:“是第四圣子琉璃師姐!傳聞她修煉的‘琉璃道體’能免疫大半法術(shù),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
“天啊,琉璃師姐也來了,這次大典竟能見到這么多圣子!”
呼呼的風(fēng)聲里,第五道靈光也隨之而至,氣息沉凝如深潭。
滄月望著那道靈光,自嘲地笑了笑:“陳玄師兄,這位是第五圣子蒼玄月 —— 并非我親屬,只是與我道號相近罷了!
“蒼玄月?” 陳玄的目光落在那道靈光上,忽然想起了什么,笑著問道,“莫非,第一圣子白千幻,便是擊敗他后才上位的?”
這話一出,圭劍、虛空問道與滄月皆是一驚,下意識對視一眼 —— 幾百年前的舊事,這位新進(jìn)的師弟竟也知曉?
圭劍率先回過神,點(diǎn)了點(diǎn)頭:“確實(shí)如此。幾百年前,蒼玄月師兄還是第一圣子,可惜自被白千幻師兄擊敗后,便一蹶不振,修為停滯在反虛境巔峰,若不是底蘊(yùn)深厚,怕是早已被擠出圣子之列了!
仙道之路,本就是逆水行舟,不進(jìn)則退。
幾百年沒有寸進(jìn),卻還能留在圣子之位,也從側(cè)面說明,如今的親傳弟子與核心弟子中,暫無一人能撼動他的地位。
“不過,這圣子排名,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變一變了。” 陳玄輕描淡寫地說道,語氣里沒有半分狂傲,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完全沒在意身邊三位親傳弟子的神色。
圭劍心中一緊,連忙提醒:“陳玄師兄,你的底蘊(yùn)固然驚人,可圣子之列的五位師兄師姐,每一位都能橫掃一眾親傳弟子,萬萬不可大意!”
“是啊,圣子之位一共九個,如今被宗門認(rèn)可的不過五人,可想而知競爭何其激烈! 滄月也跟著附和,語氣里滿是感慨,“多少親傳弟子窮盡一生,都未必能摸到圣子的門檻!
虛空問道想起自己的經(jīng)歷,更是苦笑連連:“二百年前,我自覺在親傳弟子中進(jìn)步最快,便去證道殿挑戰(zhàn)蒼玄月師兄…… 結(jié)果呢?他只用了一招,我連他動用的是什么大道都沒看清,便敗得一塌糊涂!
他說著,眼底泛起深深的敬畏,“連第五圣子都如此恐怖,更何況前四位?他們就像五座無法逾越的大山,壓得我們喘不過氣!
圭劍也嘆了口氣:“咱們在宗門內(nèi)面對圣子都如此無力,若是到了圣地排名戰(zhàn)時,面對其他圣地的圣子圣女能正面壓制我們圣子,想想都可怕!
一提到圣地排名戰(zhàn),幾位親傳弟子的臉上都多了幾分沉重,仿佛有座無形的大山壓在心頭。
陳玄卻不甚在意,指尖拂過袖擺,語氣平靜:“修仙之路,本就不是與他人比較,守住初心,盡力而為便好。至于強(qiáng)弱,今日之不如,不代表明日之不能及。”
這番話沒有激昂的誓言,卻帶著一種通透的篤定,讓圭劍三人緊繃的心情稍稍放松,下意識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就在幾人交談之際,掌教大殿的門口忽然走出兩個身影 —— 竟是一對金童玉女,其中那女童,正是清晨給陳玄傳訊的二等天仙境傀儡。
“傳宗主令 —— 三代正式弟子,即刻進(jìn)入掌教大殿,舉行入宗拜師儀式!” 女童的聲音清脆響亮,帶著傳訊法寶特有的穿透力,傳遍了整個廣場。
第四洞天的鎮(zhèn)守長老聞言,立即轉(zhuǎn)身對著身后的弟子們沉聲道:“都打起精神來,保持陣型,不可喧嘩!掌教大殿內(nèi)供奉著宗門歷代先祖,需心懷敬畏!”
“是!” 二百多名年輕弟子齊聲應(yīng)和,聲音雖稚嫩,卻透著幾分鄭重。他們排著整齊的隊伍,跟在鎮(zhèn)守長老身后,緩緩步入掌教大殿。
當(dāng)隊伍從陳玄等新進(jìn)親傳與核心弟子面前走過時,那些萬象境的正式弟子們,都忍不住偷偷抬眼望去 —— 大部分目光落在陳玄、秋子仙、尚玉、白凌飛身上,眼神里滿是好奇與敬畏;只有少數(shù)人看向玉兒等核心弟子,卻也帶著幾分自愧不如。
圭劍見此情景,笑著解釋:“反虛境直接成為核心弟子,已是數(shù)百年未有之事;至于反虛境入門便是親傳,更是千年難遇的盛況。他們這般好奇,也在情理之中。”
陳玄微微點(diǎn)頭,目光望向掌教大殿的方向 —— 入宗拜師儀式已啟,這場屬于他們的入門大典,終于要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