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這…… 這怎么可能!”麟玉瓊望著那六片化作飛灰的花瓣,驚得猛地站起身,手中玉盞險些脫手。
他瞪大雙眼看向陳玄,見對方雖眉心微蹙,臉色只是稍沉卻并無大礙,這才稍稍松了口氣,掌心已沁出薄汗。
陳玄凝眸望著花瓣湮滅的方向,那片星圖區(qū)域的星辰依舊黯淡,仿佛從未存在過。
他又轉(zhuǎn)頭看向另外三片穩(wěn)穩(wěn)落在星圖上的花瓣,指尖輕輕敲擊著案幾,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有意思。這三人中,竟有兩人背景如此恐怖,連我的推演都能強行阻斷。”
他并未過多糾結(jié)那消失的線索,轉(zhuǎn)而指向星圖上有花瓣落下的位置,問道:“玉瓊兄,此地是何處?”
麟玉瓊湊近星圖,指尖在星辰間比對片刻,臉色愈發(fā)凝重:“這是‘羽化宗’的方位,距麒麟城約莫十二個星云的距離。”
“羽化宗?” 陳玄眉峰微挑,指尖在虛空中輕輕點動,“這名字似乎在哪聽過……”
“此宗背后,正是不朽皇朝‘羽化神朝’在外界的代表宗門之一! 麟玉瓊的聲音沉了幾分,指尖無意識地攥緊,“羽化宗雖只是神朝在外的分支,但其真實地位與實力,遠(yuǎn)超十大圣城。他們?yōu)楹我山艹龅茏觼頁胶枉梓氤沁@攤渾水?”
陳玄指尖停在星圖上,沉吟道:“這羽化神朝,與十大圣地相比如何?”
“能穩(wěn)壓十大圣地一頭的,唯有星辰宇宙核心區(qū)域的至尊道場,以及那些傳承萬古的永恒長生家族!
麟玉瓊幾乎不假思索,語氣中帶著對頂級勢力的敬畏,“羽化神朝雖不及十大圣地,卻也遠(yuǎn)非十大圣城能比的!
“至尊道場…… 永恒長生家族……” 陳玄低聲重復(fù)著,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隨即看向那片花瓣湮滅的區(qū)域,
“如此說來,另外兩個外援,若非圣地出身,便是羽化神朝這一級別的底蘊。否則以我推演大道的造詣,斷不可能連方位都探不出!
“什么?” 麟玉瓊失聲反問,座椅被他起身時帶得向后滑出半尺,“羽化神朝、圣地這等存在…… 怎么會盯上我麒麟城這等小地方?”
他看向陳玄,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這不合規(guī)矩!按仙古傳下的鐵律,圣地與不朽神朝,絕不可插手十大圣城及以下勢力的爭斗!”
“哦?這規(guī)矩是誰定的?” 陳玄饒有興致地追問。
“自然是仙古時期,那些永恒之上的大能定下的,據(jù)說當(dāng)年有十位大帝共同立誓見證。” 麟玉瓊語氣篤定,隨即又露出困惑之色,“可他們?yōu)楹我评??br>
陳玄指尖在案幾上輕輕叩擊,目光銳利如劍:“玉瓊兄,你若仍將我當(dāng)外人,此事我可助你度過眼前難關(guān),但往后的隱患,我便不敢保證了!
麟玉瓊聞言一驚,剛要開口辯解,卻被陳玄抬手制止。
“按常理,麒麟城絕不該成為各方角逐的焦點,更不該引動不朽神朝這等存在暗中插手! 陳玄的聲音沉了下來,
“你老實告訴我,麒麟城到底藏著什么造化或機緣,能讓這些頂級勢力不顧規(guī)矩也要摻和進(jìn)來?說清緣由,我或許能徹底為你化解危機!
聽到這話,麟玉瓊頓時急了,臉頰漲得通紅,卻強自按捺著情緒仔細(xì)回想:“我麒麟城最大的底牌,便是圣城本身與鎮(zhèn)壓在星辰核心的圣麒麟骸骨…… 可那骸骨是仙古遺存,內(nèi)里本源早已消散,不過是件老古董罷了!
他看向陳玄,眼神無比真誠,甚至抬手便要立誓,“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有什么能入不朽神朝法眼的東西!”
陳玄輕輕搖頭,指尖摩挲著下巴:“直覺告訴我,他們要的不是那具骸骨……” 他嘆了口氣,“看來,你也有許多不知道的秘密!
線索在此中斷,陳玄也懶得多問,大殿內(nèi)的氣氛一時愈發(fā)壓抑,連燭火都似在微微顫抖。
就在這時,殿外忽然傳來少女帶著哭腔的呼喊,聲音哽咽,滿是委屈。
二人同時轉(zhuǎn)頭,只見麟玉瑤眼眶通紅,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順著臉頰滑落,裙擺微亂,顯然是一路哭著跑來的。
麟玉瑤剛沖進(jìn)大殿,一眼看到陳玄,便再也忍不住,“哇” 地一聲哭出聲,一頭撲進(jìn)他懷里,緊緊攥住他的衣襟。
身后的侍女與護(hù)衛(wèi)緊隨而至,見此情景都愣在殿門口,神色各異。
“你們都退下!” 麟玉瓊猛地起身,臉色鐵青,厲聲呵斥。
“是,少主!” 眾人不敢多言,低著頭匆匆退了出去,臨走時還忍不住偷瞄了一眼相擁的二人。
陳玄環(huán)抱著麟玉瑤,目光如冰刃般掃過退去的眾人,周身散發(fā)出若有若無的殺意 —— 若是尋常關(guān)系,他或許只會冷眼旁觀,可如今她是自己的道侶,豈能容她受這等委屈?
“嗚嗚…… 我不…… 我不要……” 麟玉瑤將臉埋在陳玄懷里,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襟,身體因哭泣而微微顫抖。
麟玉瓊急得在殿內(nèi)踱了兩步,忙問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誰欺負(fù)你了?”
陳玄輕撫著她的后背,聲音溫和卻帶著力量:“別急,慢慢說,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麟玉瑤抽噎著,斷斷續(xù)續(xù)地講述:“我去拜見父親、師父和諸位長老…… 我說找到能幫麒麟城度過難關(guān)的強援,二長老他們六個當(dāng)即就反對……”
陳玄與麟玉瓊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了然 —— 果然是這伙人在作梗。
“二長老說,他們已經(jīng)找到能抵擋五大圣城的助力,還說…… 還說他們找的人才能保證麒麟城贏……” 麟玉瑤說到這里,委屈得又哭了起來,
“我問是誰,為什么要幫我們,他們就給師父和父親施壓,最后才告訴我…… 說事后要我從那三個外援里,選兩個少年中的一個做道侶,要么就選那個女修做伴修……”
“混賬!” 麟玉瓊聽得目眥欲裂,猛地一拳砸在案幾上,精致的白玉盞瞬間被震得粉碎,碎片濺落一地。
陳玄眼神平靜無波,仿佛只是在聽一件尋常事,他輕輕推開麟玉瑤一點,看著其眼睛問道:“伴修是什么意思?”
“嗚嗚…… 伴修就是…… 就是婢女的意思啊……” 麟玉瑤哭得更兇了,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
“有趣。” 陳玄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他忽然笑了,眼中卻沒有半分暖意,“這下,總算有眉目了!
麟玉瓊與麟玉瑤皆是一愣,不解地看向他。
陳玄的目光掃過二人,最終落在麟玉瓊臉上,語氣斬釘截鐵:“之前所有的算計謀劃,各方勢力不惜打破規(guī)矩也要插手,說到底,都是為瑤兒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