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雖然是許元的玩笑之言,但其實也帶著幾分認(rèn)真。
雖然現(xiàn)在他足不出戶,但需要的銀錢卻是絲毫不少,年三十晚上和那父親的攤牌直接把布局劍宗的事情提上了議程。
這件事情會很費錢。
而且不僅如此,他利用李筠慶布局東瀛的計劃也需要用到錢糧。
先前北境當(dāng)李清焰貼身侍衛(wèi)的時候,許元曾親眼看過北封軍的后勤賬目。
和平時期,一個營五千人的精銳光是軍餉與靈食一個月就得三四十萬兩白銀左右,而戰(zhàn)爭時期,軍功補貼加上靈刃與戰(zhàn)爭器械的損耗,林林總總的瑣碎加起來少說得要七十萬兩起步。
小白的那些地底遺民由于死寂地宮特殊的環(huán)境造就,比起大炎的軍隊他們更似于狂信徒構(gòu)筑起的宗教軍,只要給他們管飯,軍餉方面意思一下就行了,但問題是現(xiàn)在這支軍隊只有人員,沒有器械,甲胄靈刃與各類軍械都需要銀子來打造新的。
許元想過找老爹解決,在這個大亂將起的時間點上憑空多了這么一批可戰(zhàn)之兵,對方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但問題是軍械由相府列裝過后,這支軍隊可就不能由他隨意調(diào)動了。
所以這些銀子還得他自己來想辦法。
當(dāng)然,許元也可以把這個爛攤子扔給李筠慶,畢竟想借兵是他,軍械方面由他來想辦法明顯很合理。
只是這樣一來,這支借出去的軍隊就很容易被李筠慶操控腐蝕,狂信徒的宗教軍在忠誠方面不必懷疑,但也架不住人家一直“管飯”啊。
最好能夠?qū)@支借出去軍隊保持一定的錢糧供給,可以不多,但至少要能夠維系軍隊的基本運作。
這兩件事情不管哪一件都是一個無底洞,需要海量的錢糧來填,而許元現(xiàn)在又沒有一個穩(wěn)定的收入來源,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把心思打到了這四妹的頭上。
他賣功法給她籌了八百萬兩銀子,他挪個幾百萬去做其他事情很合理吧?
但很可惜,多啦A瑤沒給許元這個機會。
這四妹一聽要動她的科研經(jīng)費,直接在許元面前來了個光速滑跪,滑跪完留下一句“三哥,我在下面等你”便一溜煙的跑路了。
用了陣紋法器,速度之快絲毫不弱于大宗師。
看著這瞬間消失的倩影,許元皺著眉頭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丫頭好像一直都在讓著他。
如果真打起來,他好像連這四妹都打不過。
嘶.
許歆瑤離開之后,冉青墨還是同意了許元邀請,走過內(nèi)院積雪,跟著他通過內(nèi)院中的一間密室暗道朝著黑獄走去。
看著眼前仿佛沒有盡頭漆黑甬道,二人輕柔的腳步細(xì)細(xì)回蕩。
結(jié)伴走出去好一段距離,許元感受著身旁少女的氣息,望了望四周漆黑如墨的環(huán)境,忽然似是呢喃般的細(xì)聲道:
“冉青墨,你覺不覺得這里有點黑啊”
“嗯?”
冉青墨輕吟一聲:“怎么了?”
“這么黑的地方,你要不要拉著我?”
“許元,我修為比你高的!
“.”
一瞬沉默,許元面色絲毫不變,直接伸出手直接去拉冉青墨:
“我是說我有點看不清路!
冉青墨玉手后仰躲過,眼神狐疑:
“可你已經(jīng)融身了!
許元見狀直接朝著冉青墨纖細(xì)的腰肢攬去,聲音帶著真誠:
“我這是功法限制,你都大宗師了不也一樣不會生火?”
“但你可以生火啊!
冉青墨后退一步閃過許元抓來的咸豬手,頓了一瞬,她又細(xì)聲說道:
“看不清的話,你現(xiàn)在生火照明不就好了!
“.”許元。
壞了,他忽然有點體會到冉劍離那老頭剛才的心情了,而且更絕望的是,就算想用強,修為的差距讓他根本碰不到這大冰坨子分毫。
正郁悶著,許元忽然感覺自己正收回的手被一只冰涼細(xì)膩的小手給拉住了。
許元下意識抬眸望去,卻對上了少女那清幽平靜的目光:
“伱想牽我其實可以直接說的,許元!
“.”許元。
“.”
“.”
“.”
“黑獄修在在地底深處,距離地表有一段距離,我們可能還需要走上一會!痹S元拉著大冰坨子那宛若無骨的冰涼玉手,一邊向下走著,一邊輕聲說道:“一會到了下面記得把許長歌給你那枚臨時魂鑰激活一下。”
“嗯,好!比角嗄o緊的跟在他的身后,輕輕應(yīng)了一聲。
階梯旋轉(zhuǎn)向下,兩側(cè)的石壁沒有照明,不多時,二人便進入到了一處空間頗大的石室。
石室之內(nèi)六面內(nèi)壁皆規(guī)整平齊,唯有地面之上有著一道圓球狀的線條鐫刻在地面,像是一個圓臺。
拉著冉青墨走到圓球正中,許元輕聲說道:
“我們到入口了,現(xiàn)在激活魂鑰,陣法識別了你的身份我們就能下去了!
“好”
冉青墨聞言立刻以意魂激活手中魂鑰。
下一瞬,
一陣轟隆隆的震動沒有任何征兆的響了起來,而隨著這抹震動二人腳下圓臺開始緩緩下降。
看著周遭的震動,冉青墨略顯好奇的四下打量了一眼,低聲問道:
“許元,這個圓臺好像不是陣法驅(qū)動?”
伴隨著厚重的齒輪運轉(zhuǎn)聲,許元笑著解釋道:
“對,黑獄里邊的一切建材都帶著絕靈屬性,自然沒法鐫刻尋常的陣法,這陣法只是激活手段,升降圓臺用的是齒輪機關(guān)!
說到這,許元頓了一下,囑咐道:
“對了,在下面記得別把源晶拿出來,黑獄里關(guān)押的怪物哪怕只有一絲一毫的源炁都可能惹出亂子!
“哦好!比角嗄。
黑獄是一個龐大的地下建筑群落,雖然遠(yuǎn)比不上死寂地宮,但為了規(guī)避帝安強者的探查,它距離地表也依舊很遠(yuǎn),升降圓臺一路由慢到快一路下降,直到半刻鐘后才緩緩的降速停滯,待到其徹底停穩(wěn),一道幽深逼仄的甬道便映入了許元與冉青墨的眼簾。
踏入其中,甬道的壁面掛著火把提供了些許照明,將二人的影子映得影影綽綽,走出去十余丈,一道古樸的木門便在一道岔路口悄然浮現(xiàn)。
這里是相府內(nèi)院的入口,也是黑獄的盡頭,黑獄司寇的起居室所在之地。
就是先前許元來過的那個老舊房間。
正猶豫著要不要帶冉青墨進去和清打聲招呼,許元便發(fā)現(xiàn)那扇木門從內(nèi)被推開了。
一席黑袍的高挑身影從內(nèi)緩步走了出。
剛想說話,許元眼角便不受控制的跳了跳。
他的余光,瞥見身側(cè)的大冰坨子把那柄墨劍摸出來了.
逼仄廊道內(nèi)的氣氛瞬間凝固。
在看到那黑袍人的一瞬,冉青墨便感受到了一股刺骨冰寒的凜冽殺意籠罩了她。
劍拔弩張的氣氛持續(xù)一瞬,許元才后知后覺的感知到了空氣中彌漫的殺意,靈視瞬間掃過,隨即也便釋然。
清,正盯著他和冉青墨牽著的手。
單身狗是這樣的,見不得人秀恩愛,更別提清本身精神就有些不穩(wěn)定。
想著,許元心中嘆息了一聲。
而且,
清應(yīng)該是把他看作了其他人。
抬手在清面前晃了晃,許元小聲提醒道:
“喂喂喂,你看清楚點,雖然可能長得有點像,但你別把我當(dāng)成我父親年輕時候了!
“.”
話音落下,殺意瞬間消散。
籠罩在黑袍之下的清收回了視線,嬌甜可愛的聲音幽幽傳出,有些厭惡嫌棄,像是在看一個瘟神:
“許長天,你怎么又來了?”
許元倒是毫不在意對方語氣,輕聲說道:
“你出來得正好,我想去天級監(jiān)牢見個人!
“你有魂鑰,直接過去不就行了?”
說罷,清后退一步便要縮回自己的房間。
許元見狀連忙說道:
“我要去銀柳蘭監(jiān)房,那地方得要你或者婁姬的魂鑰才行!
“銀柳蘭?”
清的腳步頓住,黑袍下的視線帶著些許審視:
“你去那里作甚?”
“我父親今天讓我去那里辦一件事情!痹S元想了想,張口胡謅,反正清不可能去找他老爹確認(rèn)。
聽到這話,清藏匿于黑袍下的眼眸閃爍了片刻,輕聲呢喃道:
“也對,今天似乎是年初一,跟我來吧!
說罷,她便準(zhǔn)備帶路。
見到清這理所當(dāng)然的舉動,許元卻是愣了一瞬:
“。渴裁闯跻?”
清凜冽的目光立刻掃來,眼眸中的神色帶著些許好笑:
“許長天,別的人可能不知道,但我可是黑獄司寇,銀柳蘭監(jiān)房里的囚犯身份是什么,我很清楚,你在我面前裝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