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強龍和女孩詫異地看著那黃符猛地燃起,瞬間化為灰燼。
倆人對視一眼。
謝強龍低聲:“這,這也是大師?”
女孩猶豫著點頭:“是吧,是大師帶來的人,應(yīng)該是來幫忙的!
反正自從蘇塵站到床邊后,這人就沒動過,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二樓唯一的洗手間。
“那他剛才干嘛?不在房間在這里?”
女孩茫然搖頭。
王海濤觀察了一會兒,咧嘴轉(zhuǎn)身。
見到謝強龍愣了愣,再看二人靠得挺近的,好奇問女孩:“這是你對象?”
女孩慌忙擺手。
謝強龍也跟著否認:“還不是。”
三個字,足以說明一切。
王海濤看向女孩的目光瞬間變了變,上前拍了拍謝強龍的肩膀。
“男孩子是要大膽追女孩的,不過你可別帶她去不三不四的地方啊!
謝強龍:“不可能……”
“就你這一頭黃毛,還不可能。”
“我跟你說,她一看就是乖巧懂事的,別欺負她帶壞她。”
女孩臉已經(jīng)紅成了猴屁股。
“你,你別亂說……”
“我們今晚才認識,他,他就是熱心腸的好人!
謝強龍原本對自己的一頭黃毛有些怨言,一聽女孩說他是好人,立馬眉開眼笑。
王海濤都沒眼看。
三人又等了半個小時,見蘇塵如同水里撈出來一般,滿身都是汗,王海濤嘆了口氣:“很少看到蘇天師這么費勁!
他問倆人:“這一身煞氣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煞氣?”
謝強龍和女孩都一臉懵。
“不是死降嗎?”
王海濤身子一凜,難以置信:“降頭術(shù)?”
“大師,你知道?”
王海濤撇嘴:“廢話,如雷貫耳!
“我跟你們說,南洋這幫人是真的無所不用其極,陰險刁鉆地很,這個降頭術(shù)啊,能讓他們搞出千百種花樣來,我之前去港城的時候就見識過飛頭降,人頭就這樣活生生地從脖子上飛走,噴出血霧……”
他說了一半,就見蘇塵緩緩?fù)鲁鲆豢跉狻?br>
王海濤忙大步進了房間:“好了?”
蘇塵掏出手帕擦拭了下前額,緊接著道力蒸騰,全身很快籠罩著一層霧氣,等霧氣消失,頭發(fā)衣服都干了。
“我聽他們說,是死降?”王海濤追問。
“這玩意兒十分陰毒,據(jù)說下了降就無解!
蘇塵頷首:“是很麻煩。”
王海濤詫異:“蘇天師,你真解了?”
“牛!”他豎起大拇指。
蘇塵將他的手按下:“讓你辦的事呢?”
“放心吧,追蹤符已經(jīng)附上去了。雖然是低階的,保持三個小時沒問題。”
蘇塵放下心來,對上女孩緊張的目光。
“放心,全身的降蟲已經(jīng)全部祛除!
“休養(yǎng)一陣子應(yīng)該能恢復(fù)!
“紙筆拿一下!
女孩這才回神,噠噠噠下樓,很快捧著紙筆遞給蘇塵。
寫下藥方后,蘇塵提醒:“這半個月的飲食宜清淡,天晴的時候可以適當在太陽底下走一走!
正說著,床上的老人緩緩睜開了眼。
“小荷?”
女孩原本還平靜地點頭,聽到呼喚,眼圈瞬間就紅了。
“爺爺!”
“爺爺您終于醒了,嗚嗚嗚,我都快嚇死了!
看著女孩撲在床上一陣嗚咽,蘇塵掃了王海濤一眼。
謝強龍想上前安慰的,見蘇塵和王海濤走出房間,忙追了上來。
“大師大師,這是酬勞,謝謝啊!
他把包一股腦兒塞蘇塵懷里,轉(zhuǎn)頭就進了房間,安撫著:“別哭了,你爺爺躺這么久了,是不是餓了?或者是不是渴了啊?”
蘇塵看了看那鼓鼓囊囊的手提包,笑了下。
果真是天命敗家子。
酬勞一次性就給五萬,比張老板還大氣。
是真不知賺錢難啊。
不過給都給了,他不至于還回去。
想了想,蘇塵繼續(xù)下樓。
走出二層小樓,王海濤帶頭往南邊走。
五六百米后,二人進入一個竹林。
元宵月圓。
夜路都挺亮堂的。
進了竹林卻一片漆黑,顯得十分陰森。
二人在一叢竹林前駐足。
“蘇天師,就是這兒!
天眼下,這叢竹林果然呈現(xiàn)出濃郁的青綠氣息。
蘇塵再往四周看了看。
周圍的竹林好些竹葉都被薅了。
他打趣:“兔子都不吃窩邊草,你怎么賣個河燈都用邊上的竹葉做?就不怕薅光了你很顯眼?”
王海濤也察覺到氣息,但“看”得并不分明。
“蘇天師,這竹子成精了?”
緊接著皺眉:“不能吧?我也沒聽柳仙說竹子能成精的啊。”
蘇塵瞥了他一眼。
常玉給的那些資料里就有記載竹子成精的。
北宋年間,有一知府府邸的竹林因常年文人雅士駐足品鑒,竹林并未被砍伐,經(jīng)五百年成精,還能害人。
當然,那只是典籍記載,并不知真假。
眼前這也并不是單純的竹子成精。
蘇塵探手伸入竹林間,道力涌出,精準地找到其中最為粗壯的一棵竹子,在竹子上敲了敲:“怎么?我們都找上門了,還想當縮頭烏龜?”
竹林的竹葉倏地無風搖晃了起來。
很快一道人影幻化而出。
赫然是一位青年,胡子拉碴,低垂著眉眼。
王海濤驚得倒退一步。
“不,不是……他能化人?”
柳仙都不行吧?
蘇塵瞥了他一眼:“幻術(shù),大驚小怪!
王海濤稍稍松了口氣:“我說呢,它還能比我們家柳仙能耐?絕不可能!”
“我聽小荷說,她爺爺將死的了貓埋在竹林里,你應(yīng)該是貓魂與竹子一起生長融合的吧?”
“……是。”
“融合是什么樣的感覺?”
青年一愣,詫異地抬頭看向蘇塵。
“怎么?不記得嗎?”
青年連連搖頭:“就,剛開始跟睡著了一樣,渾渾噩噩地,之后有一天,突然就聽到了一首熟悉的詩!
“露滌鉛粉節(jié),風搖青玉枝……”
“就醒了過來!
蘇塵問:“你醒來的時間距離現(xiàn)在多久了?”
“很久了,以前這里沒這么多房子的,旁邊還是個池塘……我也記不清多久。”
蘇塵點點頭,認可了這種說法。
不然剛覺醒的話,青綠的氣息不可能這么濃郁的。
所以,他并不是小荷爺爺?shù)呢埢昊傻摹?br>
他又問:“你為什么幫小荷和她爺爺?”
青年低聲:“張先生喜歡來竹林,我跟他算,算是……神交已久。”
“明白了,但你為何要去燈會上擺攤賣河燈?”
青年委屈:“我要賺錢啊,小荷為了給她爺爺治病,把鋼琴都賣了,我要幫她!
蘇塵:“……”
“你知道幫她要多少錢嗎?”
青年:“???”
“一毛錢一盞的河燈,你要賣五十萬盞,把這一片竹林的竹葉薅光了都賣不到!
青年瞳孔地震:“……?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