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沒好氣掃了宋詩詩一眼。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大大咧咧,忘性大。俊
小柳兒這孩子他沒養(yǎng)多久就發(fā)現(xiàn)早慧,所以這次才沒避著她說這些話。
宋詩詩一臉懵。
老人已經(jīng)小聲問了:“小柳兒,你還記得自己真正的生日嗎?”
小柳兒緩緩搖頭。
她記得的事情其實也不太多。
腿被小車壓過去撕心裂肺的痛。
江邊生硬的風刮得腦殼疼渾身酸痛。
老人抱著她在醫(yī)院不住來回走,聲聲懇求。
姐姐跪在地上抱著老人的腿哭求。
……
好像深刻的記憶,都不是太美好。
但她還是揚起嘴角,開心地笑。
至少,爺爺和姐姐對她,很好。
蘇塵輕嘆了聲。
棘手了。
老人這時才疑惑問:“蘇道長,你問小柳兒的八字,是不是剛才這個……出問題了?”
蘇塵:“沒有,禁術(shù)的確是解了,以后小柳兒不會再影響詩詩!
才剛回過神的宋詩詩再度懵逼。
這話……什么意思?
什么叫小柳兒不影響自己?
她茫然間,就聽蘇塵道:“剛才在解線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小柳兒的命數(shù)有異,懷疑她可能是被改命了,想拿八字求證一下。”
“改命?”宋詩詩驚呼。
老人皺了皺眉,也有點難以置信。
柴國偉看向林景玉,后者淡淡挑了挑眉。
在春明街太久,他好像都已經(jīng)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了。
什么稀奇事沒見過啊?
改命不就是……等等。
“哥們,改命?”
“不對,之前命數(shù)相連,也算是改命吧,怎么又……”
林景玉神色很快清明起來。
“所以不會是有人專門給小柳兒改了……”
他意識到了什么,忙閉嘴。
柴國偉卻沒反應過來,順著他的話猜測:“改成短命,然后讓詩詩跟她命數(shù)相連,這樣就能悄無聲息地害死詩詩?”
短命?命數(shù)相連?害死誰?
宋詩詩和小柳兒齊齊愕然。
林景玉拼命給柴國偉使眼色,后者卻沒反應過來,繼續(xù)說著:“道理是這個道理,但,為什么要這么麻煩。俊
“直接給詩詩改成短命不就好了?”
哎!
沒救了!
林景玉偷偷看了眼宋詩詩和小柳兒,見她們似乎反應過來是什么意思,眼睛紅紅的,知道她們都聽進去了。
嘆了口氣,他點頭總結(jié):“所以小柳兒改命的事應該跟后面的事無關(guān)!
早點結(jié)束這話題吧。
柴國偉卻沒領(lǐng)會,繼續(xù)著:“你們說,會不會……是半只腳踏進棺材的老頭老太太想活命,跟小柳兒換了命?”
應該是剛才已經(jīng)被震撼到,這會兒宋詩詩和小柳兒對這話沒太大感覺。
林景玉悄悄松了口氣,而后果斷捂住柴國偉的嘴。
“閉嘴吧,不會有人把你當啞巴的。”
柴國偉:“???”
干嘛突然生氣?
林景玉深呼吸。
這家伙,就這點眼力見,也不知道怎么把生意做這么大的,就憑好酒量?
老人仔細看了看孫女,發(fā)現(xiàn)她們情緒還算穩(wěn)定,這才看向蘇塵。
蘇塵搖頭:“有這個可能,不過換命也是禁術(shù)。”
深吸了口氣,他讓小柳兒坐下。
后者茫然地扭頭看向老人,見他點頭,這才拖了把椅子過來,乖巧坐著,雙手搭在腿上,身板挺直,直視蘇塵。
“手掌向上,鞋也脫下,我需要看腳底!
林景玉好奇:“哥們,這是要做什么?”
“八字會體現(xiàn)在身體各處,聽小柳兒的意思,改命應該發(fā)生在她還記事的三四歲,那會兒原本的八字已經(jīng)在她身上烙下了痕跡,就算過去了七年,應該有一些沒有消失,一點點抽絲剝繭吧!
林景玉瞪眼:“那肯定要耗費很多時間和精力吧!
蘇塵挑眉看他:“你有更好的辦法?”
林景玉默默閉嘴。
蘇塵提醒:“從現(xiàn)在開始,說話別太大聲!
眾人齊齊點頭。
宋詩詩發(fā)現(xiàn)蘇塵雙手的手指齊齊掐算起來,觀察了一陣子,將老人拉到店門外。
“爺爺,他真是大師,真會算命?”
“不是會點催眠術(shù)的江湖騙子?”
老人在她腦門重重敲了兩下。
“蘇道長剛才可救了你的命,你還敢亂說!”
“什么命?才沒有!”
老人幾乎要翻白眼,壓低聲音沒好氣說著:“還嘴硬呢,你知不知道?小柳兒現(xiàn)在的命,只剩半年了。”
“剛才大師要不出手,你們命數(shù)相連,小柳兒死,你也死!
宋詩詩撇嘴:“要不要說得這么夸張?”
神色已經(jīng)有些動容。
老人輕哼:“那你剛才怎么不反抗?是你改了性子變得順從聽話了?”
宋詩詩想起剛才動彈不得的場景,老實低頭,很快又抬起:“不對,爺爺你說小柳兒只剩半年?”
“她的病又重了嗎?她怎么都沒說啊?我們趕緊帶小柳兒去醫(yī)院啊!”
老人已經(jīng)不想搭理她了。
他緩緩搖頭。
真想不通,那樣聰慧的父母怎么會生出這么個胡咧咧沒腦子的孩子。
反正,肯定不是自己養(yǎng)廢的。
半個小時過去。
一個小時過去。
柴國偉看了看手表,悄悄問林景玉:“這究竟還要多久?”
別要等到天黑吧?
說話間他又仔細看了看蘇塵,他頭頂一陣白氣蒸騰。
看這樣子都感覺腦子快用廢了。
一個小時就成這樣了,等到天黑,別不是腦子直接干廢成傻子吧?
柴國偉小聲將擔憂跟林景玉說了,林景玉沒好氣瞪了他兩眼。
“放心,你腦子干廢了,我哥們也能好好的!
為免柴國偉這家伙打擾蘇塵,林景玉以買煙為借口索性拉著他出去。
一小時后,他倆杵店門口瞄了眼,又出去了。
天黑了。
宋詩詩悄悄將店里的燈又開了兩盞,看了眼蘇塵和不敢動的小柳兒,去后院洗衣服了。
等她衣服洗完晾曬完,再回到店里,林景玉他們打包了幾籠小籠包在最遠的那桌子上吃。
見她進來,柴國偉還殷勤地給她遞筷子。
宋詩詩有些擔憂地看著蘇塵的頭頂。
不仔細看,都懷疑是不是他頭發(fā)燒成煙了。
心不在焉地塞了個小籠包進嘴里,宋詩詩小聲問:“他這樣……真的沒事嗎?”
林景玉搖頭。
宋詩詩又問:“那能讓小柳兒吃東西了嗎?”
“可以!
聽到蘇塵的聲音,眾人愕然轉(zhuǎn)頭。
就見蘇塵深呼吸了幾口氣,緩緩坐下。
小柳兒扭了扭身子,剛想挪動腿,一陣齜牙咧嘴。
宋詩詩忙過去扶。骸巴嚷榱?”
她問話時,蘇塵已經(jīng)緩過來,取出紙筆,寫下了十二個備選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