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果彎腰彎得太匆忙,一個沒留神,額頭撞在了桌角上。
“啊啊——”
她痛呼一聲,去抓腳背的手半途又半途縮回來去摸額角。
卻不想直起腰的同時,被砸的那只腳無意識一落地,她一時吃痛,一個沒站穩(wěn),身體一偏,直直摔倒下去,肩膀又重重撞上剛剛被她踢的木桌。
“嘩啦——”一聲,剛剛沒來得及完全掉落下來的書冊,齊齊順著桌邊,正好接連砸落在她頭頂。
短短半分鐘,林靜宜接連遭受四次重?fù)簟?br>
她本身就因為小滿和糖糖的事煩得不得了,此刻頭頂也痛,額頭也痛,肩膀也痛,就連腳背也都痛!
林靜宜像是被頃刻點(diǎn)燃的火藥桶,氣得尖叫一聲,泄憤一般抓過地上的書,一頓亂撕。
樓下的小滿和糖糖:?
“樓上有人在燒水嗎?怎么好像有水開時候的鳴響?”
糖糖歪歪小腦袋。
小滿也眨巴眨巴小眼睛。
“小滿也聽到了耶……”
剛說完,林.燒水壺.靜宜二次尖叫。
“啊啊啊——!都欺負(fù)我,憑什么你們都欺負(fù)我!”
媽媽壓迫她,小孩找她麻煩,主人拿工作要挾她,現(xiàn)在就連一張破桌子都找她不痛快!
林靜宜簡直想把整間辦公室都砸了泄憤。
但她只是生氣,不是真傻了。
教學(xué)態(tài)度出問題還有回旋的余地,但如果她今天真敢把辦公室砸了,她媽不出三個小時,一定親自趕過來把她揪回家。
從此以后,她就真成了媽媽手里的傀儡,只能聽候安排了。
林靜宜只能憋屈地坐在地上對著空氣使勁踹了幾腳,忍了又忍,把這口氣勉強(qiáng)咽進(jìn)肚子里,這才從地上爬起來。
從辦公室往外走的時候,林靜宜宛若剛從十八層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周身怨氣厚重得簡直能砸死人。
她陰沉著一張臉下了樓,正琢磨著下午怎么打電話請假,回宿舍躺著。
下一秒,一抬頭,她猛地看見一樓門廳里,她視野正前方,側(cè)站著的高大身影。
那是……陸衍川?!
目光落在陸衍川身上的時候,林靜宜狠狠一愣,差點(diǎn)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她使勁眨了眨眼,又仔細(xì)一看。
的確是陸衍川,她絕不會認(rèn)錯!
他是來找她的嗎?!
難不成是上次拒絕了她的表白,他后悔了,特意來找她道歉?
林靜宜腦海中瞬間浮想聯(lián)翩,周身的怨氣一掃而空,抿唇笑著,矜持地一步步往下走。
就在她正思索要不要先開口打招呼的時候,視野前方的男人忽而敏銳地扭頭看過來。
身子也跟著微轉(zhuǎn)過來。
四目相對,林靜宜正要高興,緊接著就看見了趴在他懷里的男孩。
小滿。
林靜宜眼里的光瞬間滅了,整張臉都垮了下來。
錯愕,煩躁,不解,憤怒。
什么鬼!
陸衍川怎么會站在這里,抱著林初禾的兒子?!
來不及想清楚,林靜宜緊接著又感覺,另有三束目光也壓了過來。
林靜宜更加匪夷所思。
沈時微在這還算正常,季行之怎么也在?他不是出了名地對家庭不管不問嗎?
今兒這是怎么了,這么多反常的事,撞鬼了?!
季行之不光在,并且還在用格外冷漠,甚至帶了幾分?jǐn)骋獾难凵窨粗?br>
他懷里,糖糖那毫不掩飾的厭惡和防備的小眼神,更是充滿敵意。
對面三大兩小五個人,沒一個對她有好臉色的。
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地這樣。
林靜宜瞬間想到了什么,心里那股火又“蹭”地冒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