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林御的質(zhì)疑，四月罕見地保持了沉默。

的確，如果是事先知道林御的計劃是這樣的話……

四月或許可以接受、但肯定無法保持平常心來對待了。

“但是……我知道了也并沒有壞處。”

她低聲說道。

林御搖搖頭：“不，還是有壞處的——你打贏了那個『秩序』的家伙對吧？”

“那家伙是海城的一隊隊長、名為『狂刀』的老牌『二階』，實力很強(qiáng)而且很擅長正面作戰(zhàn)，”林御看向了四月，認(rèn)真地說道，“但我知道你能贏——你雖然是剛剛升入『二階』、可比起他，你一點也不差�！�

“只是……那畢竟是個強(qiáng)勁的對手，所以我必須保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這個可能會影響你心態(tài)的計劃，絕對不會影響到你和他的戰(zhàn)斗。”

“我并不是為自己開脫，只是我覺得……或許這樣對你來說更好�！�

說到這里，林御停頓了，搖搖頭：“不過這個想法可能有些太自傲了，如果你為此感到生氣，我并不會意外……但我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這么做的�！�

林御說著，四月愣了愣。

“不……你這么說的話，其實確實，”她嘆了口氣，“我確實贏得很驚險——嗯，或許心態(tài)真的起到了什么作用吧�！�

“而且、而且，”四月說著，嘆了口氣，“其實我也并不討厭按照他人的計劃去執(zhí)行……前提是這計劃足夠可靠。”

林御看著她，再次開口：“所以我才說你不適合『掠奪者』，你好像并不是一個具有野心且極度自我的家伙�！�

“『掠奪者』內(nèi)也是有各種各樣的人啦，總會也有我這樣只是單純討厭那些規(guī)矩而加入的吧！”

四月無奈地說道。

林御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才問道：“你加入真的是因為這么簡單的理由嗎？”

四月失語，隨后有些惱羞成怒地說道：“喂，雖然你確實在這個任務(wù)里立了大功……但是你為什么要一而再地貶低和質(zhì)疑我、我好歹也是打贏了那個『秩序』的家伙啊——雖然都是你計劃好的。”

林御恍神：“抱歉，我沒有這個意思�！�

四月很意外：“你竟然會道歉——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俊�

“我的意思是，嗯，雖然你不是一個很有主見的野心家、在我看來也不適合這么像孤狼一樣地待在『掠奪者』這種組織，”林御慢慢說著，似乎在十分費勁兒地組織語言，“我的意思是……我是想在『掠奪者』向上爬的、但是我總要有自己的班底，而且你在別的方面也確實還有兩下子，所以……”

四月舉起手打斷了她：“打住，猰貐——我聽你說話都快大腦力竭了，你不是一直以來挺干脆的嗎，為什么這次繞起彎子了�！�

四月看向了林御：“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直接說出來吧。”

林御目光第一次移開，依然沉默了很久才開口：“我覺得或許我真正當(dāng)上隊長之后、或許你可以成為我的隊員。”

四月看著林御，笑了起來：“哈，繞了一大圈子果然是要說這個——看來我的表現(xiàn)還不錯嘛，猰貐隊長。”

林御長吐了口氣：“我回去交任務(wù)的時候會說一下這件事的。”

“我還沒答應(yīng)你呢，”四月?lián)u頭說道，“普通隊員什么的也太沒誠意了——我好歹也是單刷了『秩序』隊長級的『二階』、雖然對方不是全盛狀態(tài)但是——至少給我個副隊長吧！”

林御有些意外：“好，這個當(dāng)然可以，我本來也是這么打算的�！�

“既然我已經(jīng)是你的副隊長了，那總得告訴我這次計劃的全貌了吧，”四月湊近說道，“這個海目尊到底怎么回事？”

林御把四月的腦袋推得遠(yuǎn)了點。

“我只是能嗅得出他的野心而已……在這個世界，一個人如果不經(jīng)營自己、是不可能有他那樣的名聲的，‘人盡皆知的收藏家’、定期舉辦像是慈善一樣的拍賣會，這種行為只需要想想就知道，怎么可能是純粹熱愛收藏一樣的人呢？”

“而且他身上也不止有野心、還有仇恨——或者說，仇恨就是來源于他的野心�！�

“被人魚陷害、身體從海妖變成人類，當(dāng)年肯定是讓他斷送了大好前途，這對一名海妖貴族來說絕對是不利條件……而一個充滿仇恨、野心勃勃、經(jīng)營多年的家伙，想要什么并不難猜�！�

四月恍然大悟：“噢，所以你就利用他，策劃了這場針對人魚王族的屠殺�！�

林御搖搖頭：“不，這場自相殘殺是完全依靠我自己做到的，海目尊只是幫我準(zhǔn)備了主會場能展示的場地——這不是我和他合作的目的、而是條件：真是因為我給海目尊承諾我會殺光包括當(dāng)年背叛他的那個家伙在內(nèi)的人魚王族，他才會選擇和我合作�！�

“而且……海目尊一開始所做的也只是把自己的院子和廚房炸了之后裝作被你捅死罷了——他在看到我真的讓那二十三個人魚王族自相殘殺前，是仍舊有所保留的——當(dāng)他見證了我的實力之后，才真正選擇完全相信我、按照我的計劃開始行動�！�

“當(dāng)然，無論海目尊是個怎么樣的人，我都會弄死這群人魚王族——甚至在遇到那個利德親王之前、我就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要殺死它們……也多虧了那個蠢貨像我想象中一樣傲慢自大、回應(yīng)了我的挑釁�！�

四月愣住了：“也就是說，你在寶波爾城的時候是主動挑釁的？！你到底是什么時候拿定了要通過‘擊殺人魚王族’的方式獲得【人魚的淚珠】的？”

“更正一下子，不是擊殺，是折磨到崩潰——這樣再讓他們死掉一只能拿到兩顆，只是殺掉的話只有一顆，”林御認(rèn)真說道，“至于這個想法產(chǎn)生的源泉……大概是接到這個任務(wù)的時候吧�！�

林御說道：“畢竟，【人魚的淚珠】需要人魚王族悲痛和死亡才能產(chǎn)生，所以當(dāng)時我就在想……如果這個傳言屬實，那我們何必拘泥于去收集現(xiàn)成的那些呢、每一個人魚王族不都是行走的兩顆淚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