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五月五月”，似乎是也很意外對方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他推了推眼鏡。

“既然你來了，那我們就單獨談?wù)劙伞！?br>
他說著，“五月五月”笑了笑。

“可以。”

李華站起身來，推了推眼鏡。

“幾位，失陪一下�！�

他說著，隨后跟著這“五月五月”走向了外面。

在眾人的錯愕與沉默之中，大亨辦公室的大門被關(guān)上。

餐廳的二樓除卻這間辦公室依然是廢棄的，大片大片的水泥墻體和地板落滿了灰塵。

李華和林御站在老舊磨花的玻璃前，隔著這玻璃看著那晨霧籠罩、本就模糊的江面。

“是那個‘老姚’給你報的信？”

林御微微搖頭：“不，他只是跟我說『秩序』的人找他，問我有沒有什么內(nèi)幕……我大概就猜到了，應(yīng)該是和我有關(guān)的�！�

“其實主要還是和『朱明』有關(guān)，朱明用了他的身份，”李華淡然說道，“于情于理，都該問問他。”

“也順便問問我咯？”

林御笑著說道。

李華沉默了，隨后嘆了口氣：“是的，『五月五月』……你太特殊了�！�

“雖然有『宗師』舉薦，你也是個很優(yōu)秀、很聰明的家伙，我也很欣賞你，但是你的表現(xiàn)，讓我不得不心生疑慮。”

“所以你才問我是不是要參加‘賭斗’？”

林御反問道。

“是的，我這次讓你參加‘決死之地’，就有些試探的想法，”李華低聲說道，“甚至你答應(yīng)下來這件事本身就已經(jīng)說明問題了——因為上次見到你，你還不是『二階』……這次卻已經(jīng)是了，剛剛升的『二階』嗎？”

林御沒有否認：“嗯，剛升的。”

“那你實際上是四個【副本】升了『一階』、八個【副本】就升了『二階』，”李華敲了敲窗臺，“這個速度……聞所未聞�！�

“在你之前，我所知道最快的『玩家』，也經(jīng)歷了五個【副本】才升『一階』。”

他說著，林御摸了摸鼻子。

“可能我確實有些與眾不同吧，但這為什么會讓你懷疑我呢——李華同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啊。”

“太過天才的人總是難以捉摸和掌握，”李華平靜地說道，“最開始我選中你，只是因為你‘足夠優(yōu)秀’、卻也沒有‘出乎意料’的感覺�！�

“但是我錯了……根據(jù)紙鳶的報告，廿的死亡似乎和你脫不了關(guān)系，同時我想深入調(diào)查那天發(fā)生了什么，卻發(fā)現(xiàn)有『論壇』那邊的人在幫你遮掩過去�！�

“雖然我很想調(diào)查出『秩序』內(nèi)部潛伏的內(nèi)鬼，但是我也不禁開始懷疑……我是不是引入了個我自己都無法掌控的怪物。”

“雖然我覺醒的『職業(yè)』是『賭徒』，但是我習慣用‘數(shù)據(jù)’和可見的‘概率’來解釋我所遇見的事物、決定我的行動，但當我深入了解你之后我卻發(fā)現(xiàn)……你給我的‘有效數(shù)據(jù)’實在是太少了�！�

李華看向了林御：“說句實話，我在畏懼你�！�

林御聽到李華的說法，也陷入了沉默。

“真是謬贊了，李華同志，我其實也只是竭盡全力、小心翼翼才活到今天的�！�

“我一切下意識的隱瞞……都并非是我在謀劃著什么，只是因為我安全感的欠缺�！�

林御看向了李華：“如果你希望我坦誠，我也可以坦誠——但是，我能夠信任你嗎，李華閣下？”

“我知道你是『秩序』的高層、海城的管理員，可是……你比我更加清楚，『秩序』這個頭銜并非是絕對可信的——這甚至就是你找上我的重要理由，不是嗎？”

李華看著林御，良久之后，才緩緩開口。

“以眾神的名義起誓，只要你沒有做出嚴重危害社會和玩家群體安危的行為，我絕對不會主動加害于你、對你不利。”

重若千鈞的話語擲下，連林御也忍不住露出錯愕的神情。

他像是也沒有意識到……

李華竟然會直接向著“眾神”起誓！

“我知道了，李華同志，”林御的聲音嚴肅了幾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再向你隱瞞什么了�！�

“你想要調(diào)查我和『朱明』的關(guān)系，方向的確是對的……因為我和她之間最開始認識的關(guān)系，其實是因為『氟西汀』�！�

聽到了林御的話語，李華有些意外。

“你是說……氟西�。俊�

“是的，我們兩個都是被氟西汀殺害的對象，區(qū)別在于……我是被氟西汀親手送進『死亡游戲』的，而朱明則是在氟西汀動手之前就已經(jīng)因為意外成為了『玩家』、但是她被氟西汀找上門時誤以為自己是被買兇了，所以選擇了假死脫身�！�

林御平靜地說出了一段隱秘的“真相”，隨后又補充道：“所以，雖然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和朱明斷開了聯(lián)系、但是在她剛加入『心理學會』時，我還是和她聯(lián)絡(luò)過一次——她告訴過我，我在『心理學會』的潛力評級之中，是最高級的……‘S+’等級。”

“這也就是為什么我要隱瞞自己『升階』的經(jīng)過和真實的『職業(yè)』，也是為什么即使我面對『秩序』也要隱瞞自己的信息�！�

饒是李華見多識廣，聽到林御所說的內(nèi)容也不由得愣神了片刻。

但隨后，他也立刻完全理解了林御的立場。

“原來如此……在你還沒進游戲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得到了『心理學會』如此的關(guān)心，如果讓他們知曉你是四個【副本】就『升階』的天才、還覺醒了『唯一職業(yè)』，那你的確就永無寧日了�！�

林御點頭：“不止如此，我還有要說的�！�

李華神色凜然：“還有？”

“是的，之前我被『占卜師』盯上我還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完成了『升階』之后我才知道，應(yīng)該是因為我機緣巧合之下，持有了一片【命運殘片】�！�

“在那之前，我并不知道那【道具】是什么、也不知道那東西有什么用，只是能感受到它的神異和特殊——所以，即使是面對『秩序』，我也不得不小心為妙！”

李華聞言，取下了自己的眼鏡、從上衣衣兜里取出一塊絹布擦拭了下，才緩緩開口。

“我知曉了……你的確是有你的苦衷。”

林御默默地等待李華重新戴上眼鏡，才再次開口。

“但是今天的事情，讓我意識到了……李華同志，你確實是可以信賴的�！�

“而我已經(jīng)是『二階』了，所以借這次‘決死之地’的機會，我想要做一件事情——希望能得到您的協(xié)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