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交涉之后,新的一輪發(fā)牌開始了。
“減少了兩個人之后,更加不好贏了啊。”
林御不由得感嘆了起來。
畢竟從概率學(xué)上來考慮,四個人就有著四張可換的牌,兩個人只有兩張。
不過幸虧……
林御并不打算贏。
反正林御并不在乎回答問題。
更何況,那邊的“苔”好像也是故意想要留下來的。
這或許是好事,也可能是壞事。
但林御現(xiàn)在說不準。
不管怎么說……
游戲再次開始!
新一輪的撲克牌發(fā)到了林御的面前。
因為少了兩個人,現(xiàn)在三個人圍著桌子,恰好形成了某種類似三等分的三足鼎立形勢。
廿發(fā)牌的速度也加快了一些。
“唰——”
一明一暗兩張撲克牌貼著桌子飛到了林御的面前。
林御用手指按住了這兩張牌。
明牌是5、暗牌是K。
林御抬頭看向了苔,正準備繼續(xù)通報自己的底牌,卻聽見還沒拿到牌的苔率先改變了呼吸頻率。
短、短、短、長——短、長——
林御聽到了瞬間,就明白了苔的意圖。
“SK啊……”
在國際通用摩斯碼中,“SK”代表著結(jié)束、終止聯(lián)絡(luò)。
“意思是接下來不要再作弊了嗎?”
林御微微蹙眉。
雖然他也不是很在乎輸贏,但是能贏總歸是好的。
苔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是害怕廿也看出端倪嗎,還是說苔有其他打算。
在蕨和藻離場,自己能信任這個可能是最聰明的“主人格”苔嗎?
林御思緒流轉(zhuǎn),不動聲色地思考著一切。
既然對方這么說了,林御就沒有報出自己的底牌了。
他看著發(fā)到苔和廿手里的兩張明牌。
苔手里的明牌是4。
而廿手里的明牌這次是一張A。
廿仍舊看向了林御。
“要加牌嗎?”
“當(dāng)然!
林御微微頷首,隨后一張4發(fā)到了林御手中。
現(xiàn)在林御手中的三張牌是4、5、K,19點。
林御停止了加牌。
但是他也清楚,這輪自己并不算穩(wěn)。
畢竟廿的明牌是A。
接下來輪到了苔。
苔也選擇了繼續(xù)拿牌。
而且,這次苔拿了兩張牌才停下來。
現(xiàn)在苔明面上的牌是4、3、6三張。
而輪到廿之后,他笑了起來。
“這輪我不拿牌——所以,你們要交換嗎?”
林御和苔交換了眼神,看著沉默的苔,林御知道對方是在等自己的意見。
林御也沒什么好糾結(jié)的,他底牌是T,給到苔對方會直接爆。
所以林御搖頭。
“我不想換!
苔頷首:“既然如此,那就不換吧。”
廿點頭。
“那就開牌吧……這把我可算拿到了好牌。”
他翻開了自己的底牌,是一張黑桃Q——這把廿拿到的是Black Jack。
莊家通吃。
林御和苔象征性地翻開了他們的底牌。
林御倒是還好,好歹有個19點。
而苔那邊,底牌是張有些可笑的9——不偏不倚的22點,剛好爆掉了。
廿收起了桌上的所有牌,笑著看向了兩人。
“好了,現(xiàn)在兩位……你們都欠我一個問題了。”
“不過放心,我接下來要問的兩個問題,你們兩個可以自由決定誰來回答——一人回答一個就好了!
廿說著,仿佛他是多么慷慨大度。
“那么,兩位……我的第一個問題是——你們的身份證號碼是多少?”
林御聽了差點笑出聲來。
好一個學(xué)以致用。
這次沒有拒絕回答的機會,這個問題確實很致命。
但林御無所謂,反正他確定廿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背出來也無妨。
只是讓林御有些糾結(jié)的是……
如果現(xiàn)在就這么背出來,會不會反而讓廿起疑?
而正當(dāng)林御糾結(jié)的時候。
苔卻看向了廿,冷靜地開口:“我沒有身份證!
廿瞇起眼睛,看著苔。
“你沒有身份證?”
苔不再作答,似乎是在說“我已經(jīng)回答完了問題”。
廿對這個答案雖然略感意外,卻也沒有很糾結(jié)。
他看看向了林御。
“那第二個問題只能由你回答了——喂,『五月五月』,或者說……林御!
廿直接叫出了林御的名字。
苔也看向了林御。
林御并不意外,身體微微后仰:“我不知道你在講誰!
而廿死死地盯著林御的眸子,開口道:“現(xiàn)在不承認也沒關(guān)系——但是,接下來的問題你要聽好啊!
“我的問題是,你跟進入者夢境的其他三個‘靈魂’存在,在生理或是法定意義上,能視作同一個人嗎?”
廿的話語吐出。
林御聽到這個問題,身體微微前傾,臉色微變。
他張口想要回答問題,熟悉的感覺涌上來。
那是上次他在海城被拉入夢境之中、也同樣感受到的無形的限制。
此時此刻,林御“只能說真話”!
這是這方夢境的規(guī)則——盡管廿這次沒有強調(diào),但是林御沒有辦法撒謊了。
林御手按在了桌子上,像是在快速著思考著什么。
“不能直接回答,如果回答了……就前功盡棄了!
“必須要騙過廿才行!
“這個『偵探』果然難對付,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看出來的……該死,但現(xiàn)在要騙過他才行!”
“要用真話騙人,這點我沒做到過……想一下、想一下,可這個問題的問法太精確了,根本沒有什么玩弄游戲的空間!
“真是太糟糕了!”
林御的內(nèi)心瘋狂地自言自語著,急促地像是在話劇社救場時臨時出演重要角色在后臺的念白。
但是最終,林御想不到任何解法。
最后,林御抬起頭,長長地吐了口氣。
“好吧,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看到廿不語,林御無奈地搖搖頭。
“我明確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我和他們并不是一個人!
“這次是我輸給你了……不過我想知道的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既然你的職業(yè)是『偵探』,你應(yīng)該不介意給我講解一下推理過程吧,廿!
廿從容地說道:“當(dāng)然是因為你在牌桌上故意表現(xiàn)出來的那有些太過刻意的‘默契’和剛才反常的‘主動犧牲’,我雖然暫時不知道你們是如何作弊的,但我清楚你們在作弊,而你是后加入的!
“更何況,不管怎么說,上次你還沒有人格分裂、這次你就搞出四個人來,無論如何也太奇怪了,我只要不是白癡都不可能就這么相信你的!
廿傲然說著,敲了敲桌子:“所以,你跟這個『騙子』根本不是一個人……”
他盯著有些沮喪的林御,咧開嘴笑了起來:“你一定是希望我這么認為的吧,真正的林御!”
廿扭頭,看向了苔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