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時云音只覺得一雙大手扶向她的背部,她整個上半身被提起來,然后被擁入一個冰冷但熟悉的懷抱中。
歐尊將她抱在懷里,雙手環(huán)著她的背,大掌握著她的肩。
極其親密的擁抱姿勢。
“這樣抱?”
他低啞的嗓音從她腦后傳來。
時云音艱難地抬起雙臂環(huán)抱著他的背部,下巴擱在男人的肩膀上,能感覺到他的短發(fā)貼著她的耳朵,她啞啞地出聲,“就這樣……就抱一下!
歐尊沒有說話,大手落在她披散下來的長發(fā)上,一下一下地撫著。
“看來我沒白死!彼统镣嫘Φ卣f道,“小東西還知道找我要抱了!
“我……我不想你死……我一直覺得我很討厭你,你總是不放過我,追著我想抓我,我怎么也甩不掉你,我看到你都頭疼……可是你真的走了,我發(fā)現(xiàn)我其實……也沒那么討厭你……”
時云音靠在他懷里,睜大通紅的眼睛,喃喃地說道,“你知道嗎?我把尊尊帶回公寓養(yǎng)了,它太能吃了,現(xiàn)在長得好胖好胖,而且啊它一點都不聽話……我管不住它,它還是比較聽你的,我狠不下心對它兇,你比較兇……”
“我進入現(xiàn)在在歐氏工作了,我在用你原來的辦公室,哦,還有你的那個胸很大的女秘書,她不知道我認識你,她上次還跟我說你很帥,我猜想她可能喜歡你……不知道你以前跟她有沒有一腿啊,你需求那么旺盛,天天都要做那種事,也許你們做過呢……哼……”
“還有你那個四哥,歐司野,他總是來問我,是不是我害死了你,他威脅我告訴他你在哪里,但我不知道啊,我怎么也找不到你……他不是恨你嗎?他要找你做什么,我看不懂他……你們歐家的人,都奇奇怪怪的……”
“還有,我收購了你的“云之尊”,我要把這家蛋糕店做到全球聞名,走向世界……你知道嗎?你設計的小美人魚圖案的商標,我其實很喜歡,我覺得好美、好夢幻……”
“歐尊,歐尊你還在嗎?你還在聽我說嗎?我好久沒有和你說話了……好久都沒聽到你的聲音了……”
“我……我好想……你……”
時云音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了很多,說到最后兩句時,她的聲音小了下去,歐尊已經聽不清她在說什么了。
女孩軟軟地趴在他的肩頭,閉著眼睛,像是徹底陷入了昏沉中。
歐尊沒有馬上松開她,就這么抱著她的身體坐了一會兒,嗅著她近在咫尺的發(fā)香與體香,這一年來所有的晦暗與痛楚,仿佛在這一刻得到了舒緩。
他死撐著、茍延殘喘地續(xù)著這條命到現(xiàn)在,能聽到今晚小東西主動的一句“抱我一下”,也他媽算是值了。
不知道抱了多久,直到歐尊感覺到心口又開始抽搐著發(fā)疼,是他需要注射的前兆。
他明白自己不能再耽誤時間。
歐尊將懷里的女孩輕柔地放到床上,從腰間拿出一管針劑。
——她從宴會廳回房間時,他就已經察覺到她步伐不太對勁,估計是宴會上喝的酒有問題,他猜測,是歐氏的股東收買了倒酒的侍應生。
偏偏這丫頭今晚不知道抽了什么風,明明嗅覺那么靈敏,竟沒察覺,還往死里喝。
雖然她非人類體質特殊,但她會昏倒,就說明還是有影響。
歐尊伸出手,懲罰似的捏住床上女孩的臉蛋,俊臉逼近她,冷哼道,“臭丫頭,以后在外面少喝點酒,你知不知道男人都很色?”
她都被他騙上床那么多次,還不知道防著點男人。
不長記性。
歐尊又想到她在宴會上風情萬種的樣子,心里越發(fā)不爽,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針管,反正都是要給她打針,打在哪里都是打。
想著,他抓住她的一條腿,將她整個身子翻了過來。
入目是女孩的包.臀短裙,歐尊毫不客氣地往上掀起裙擺,在她的小臀上打了幾巴掌,“看見沒,這種裙子要是色.狼一掀就掀開了,一點都不安全,下次你再敢穿,我還活著看見了就來強.暴你!
“嗚!
趴著的時云音在昏沉中發(fā)出一聲痛哼聲。
歐尊滾動的喉結一緊。
媽的。
他壓抑著欲眸,將手里的針頭扎在她的臀上,推動導管,給她注射了緩解的藥劑。
時云音痛得蹙緊眉頭,下意識扭動著身體要躲開,歐尊看著她在被單上亂扭的模樣,到底還是沒忍住,拔出針管后,傾身過去吻住了她的唇。
一個帶著洶涌情緒,但不怎么兇狠的吻。
時云音只覺得渾渾噩噩的,唇上有癢癢的觸感,但氣息并不令她排斥,甚至是讓她覺得有種熟悉的、久違的感覺……
她下意識的仰起了腦袋,可那個吻卻突然抽離了。
那股氣息也突然消失了。
她感覺到鞋子被人脫掉,還有人幫她把被子蓋上,然后,腳步聲就漸漸遠去。
時云音頓時覺得恐慌,想要伸手去抓,可她卻再也使不出一點力氣來。
頭好暈、好暈……
不知道過了多久。
時云音再次睜開眼睛時,有刺眼的光線從窗簾縫隙里傾瀉出來。
她盯著逐漸清晰的天花板,昨晚的記憶也漸漸地回籠。
昨晚她先是回到房間、看到被綁著的男人,然后她昏過去了,然后……她看見歐尊了……
歐尊。
她真的看見他了。
時云音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鞋也顧不得穿就下了床。
“歐尊——歐尊你出來!我知道昨晚是你,你來了是不是……你出來!”
“歐尊,歐尊……”
“歐尊!”
時云音光著腳丫,以最快的速度把整個套房都找了個遍,可卻什么都沒找到。
她站在全身鏡前,抬頭看著鏡子里那個長發(fā)凌亂、衣裙褶皺的自己。
是夢嗎?
是夢吧。
可是……怎么會有那么清晰的夢。
她甚至聞到了歐尊身上的味道,她還跟他說話了,他說……他說……
他說他是真的死了。
時云音渾身一下子僵住,連呼吸都停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