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只得點頭:“那你千萬小心!
紀茗心一個人在院子里轉了一圈,覺得沒什么意思,便往外走去,她漫無目的的走著,也不知怎么走到了孟聽白住的地方。
這人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竟然派人跟王妃說喜歡這莊子上的風景,要借住。
穆連城也在莊子上,王妃自然沒有理由拒絕,孟公子就這么老實不客氣的住了下來。
紀茗心沒打算跟孟聽白打交道,正要離開,突然發(fā)現(xiàn)有穆連城身邊的人守在那里。
對于穆連城會來找孟聽白,紀茗心下意識覺得蹊蹺。
她小心地躲開守在院子周圍的人,潛進了院子里,然后躲到了屋檐下。
只聽里面?zhèn)鱽砟逻B城憤怒的聲音:“你們到底想做什么?”
孟聽白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淡:“我不知道世子說的什么我們,我也并沒有做什么!
穆連城毫不客氣道:“世人都說孟公子孤傲高潔,卻不曾想是個敢做不敢當?shù)男∪藛幔俊?br>孟聽白反唇相譏道:“世人還說穆世子紈绔草包呢,卻原來文武雙全,跟在下比也不遑多讓。”
屋子里陷入一片寂靜。
過了不一會兒,又有穆連城的聲音傳來:“我不管你想做什么,離紀茗心遠一點!
孟聽白笑道:“你不會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選擇嫁給你吧?”
穆連城猝不及防中聽他提這個,一時默然。
孟聽白的話音中帶上了意識愉快的笑意:“你以為她當真是為了傅四?為了利用定北王府的權勢?你其實早就看出來了吧,沒有你,她一樣能解了傅四身上的毒,而傅四,總有一日,會站在比你更高的位置,能給她想要的一切!
孟聽白不愧是孟聽白,一句話就擊中了穆連城的隱痛。
穆連城心中雖然知道孟聽白說的是對的,但他還是面不改色道:“對我來說她為什么嫁我并不重要,現(xiàn)在她是我的妻子,而且已經(jīng)懷了我的孩子,我們一家人以后會一直在一起!
孟聽白的聲音變得冷淡:“既然這樣,世子還擔心我做什么?其實你自己也不那么確定,不是嗎?紀茗心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你的事情,她又知道多少?你們這樣兩個人,也能在一起,說什么真心相愛,天長地久的話,不覺的可笑嗎?”
“我并沒有什么事情瞞著……”
穆連城說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
孟聽白道:“在從蜀中回來的時候,你就將她查了個底朝天吧,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跟楚太子的糾葛,可你一邊裝的一無所知,一邊設計讓楚凌云來了盛京,你那時候是真的想娶她嗎?”
穆連城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么,孟聽白卻沒有給他機會,“紀茗心平日里看著精明,但她有一個很大的弱點,就是很容易輕信身邊的人。那時候她已經(jīng)相信你了,所以明明有那么多擺在眼前的破綻,她卻選擇視而不見!
“楚國的皇子死在你的手中,誰會這樣來算計呢?其實細想想就知道,你的身份這樣敏感,對任何人來說,都只會是個麻煩。只有你自己,借此將楚凌云引了來,順便除掉了隱藏在盛京的那些被人用蠱蟲控制了的傀儡,一舉兩得?上,楚凌云很讓你失望吧,堂堂楚國太子,并沒有為心愛的人豁出一切的勇氣!
孟聽白說的津津有味,穆連城就這樣靜靜地聽著,這些事情仿佛過去了很久,卻又好像發(fā)生在昨日。
“還有那位纖纖姑娘,顧清澤跟你幾乎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他怎么會弄錯?雖然你后續(xù)圓的不錯,梁家也捏著鼻子認了,可總歸會有漏洞,不是嗎?”
說到這里,穆連城已經(jīng)鎮(zhèn)定下來,他面色沉靜地看著孟聽白問:“還有呢?”
孟聽白對他的反應有些意外,但隨即又了然,穆連城若是能被這么幾句話就輕易拿捏住,也沒本事在滿盛京人的眼皮子底下偽裝這么多年了。
“那可就太多了,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你的偽裝,到底是做給誰看的?”
以前,他一直以為是皇上,可穆連城私下這么多的動作,皇上當真一無所知嗎?
尤其是其中的很多事,還需要皇上配合。
說到這里,很多東西對兩人已經(jīng)是不言自明。
穆連城幾乎被掀了老底,卻仍舊不動聲色,他放在一側的手微微動了下,只是瞬間便將心頭的殺意強行摁了下去:“你說這么多,想說明什么?”
孟聽白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也許很快你就能知道了。”
穆連城冷哼:“你也不用跟我裝模作樣,你孟聽白又是什么好人?跟南詔漠北人勾結,在大夏的朝堂興風作浪,你倒是真不怕孟氏的百年清譽毀在你的手中。”
孟聽白神情漠然道:“有什么好怕的,百年前這世上也沒什么孟氏。”
他對著穆連城輕輕一笑,“或許百年后,大夏也會不復存在。”
穆連城愣了愣。
只聽孟聽白又道:“你不用擔心,就算這世上所有人都會傷害紀茗心,我都不會。不過你若是護不住她,那也怪不得別人!
穆連城斬釘截鐵道:“我一定會護住她!
孟聽白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拭目以待!
穆連城覺得沒什么好說了,幾步走到門口,打算離開,卻在開門的時候突然回頭道:“傅四其實一直都在吧?這些是他讓你說的?那也請你幫忙轉告他一句,好自為之!
說完,他再沒有回頭,徑直走了出去。
冰冷的空氣迎面而來,他的頭腦瞬間清醒了許多。
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背出了一層的汗。
孟聽白當真比他想的更難應付。
而此時的孟聽白也沒有輕松到哪里去。
他在屋中踱了兩個來回,突然吩咐身邊的人收拾行李。
小廝心下納罕,卻也不敢多問。
倒是孟聽白饒有興致道:“穆世子當真能沉得住氣,不過再待久了,也未必不會再動殺念!
他對穆連城的功夫還是有幾分了解的,知道穆連城若是豁出去想要一個人的命,這世上怕是無人能抵擋。
他不由嘆氣:“還真是惹了個大麻煩,這日子也不知什么時候是個頭!
這邊穆連城回到屋子里,只見紀茗心正捧著一碗面在吃,他吸了吸鼻子道:“這湯果然香!
說罷,回頭對白菊道:“還有嗎?給我也來一碗!
白菊下意識去看紀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