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連城覷著她的神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你想過河拆橋?”
紀茗心覺得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她竟然在穆連城的話中無端聽出了一股幽怨的味道。
那語氣,好像自己是個始亂終棄的渣女一樣。
“你說什么呢?我都沒有過河好不好?你答應我的事情不還沒辦呢!
穆連城認真跟她講道理:“你怎么知道我沒辦,我已經(jīng)動用了埋在宮中的探子,在查半寸綿的事情。你總不能讓我做白工吧。”
紀茗心:“我可以用其他的東西補償你。”
說起這個,她突然打開了新思路,她手上掐著穆連城的把柄,不嫁給對方,也可以跟對方合作。
“之前你拼命拿到的那賬冊,現(xiàn)在還沒有線索吧,我已經(jīng)讓人去查了,相信我,這玩意兒沒有人比我更清楚該怎么查!
難怪那些人在襄城一擊之后便沒了動靜,因為他們很清楚即便有人拿到了那張紙,也查不到什么。
因為那上面只有一些模糊的數(shù)字,一般人拿到它根本看不懂。
她回到盛京之后,就將默寫下來的內(nèi)容交給了穆連城,但她知道,穆連城對著那張紙,也只能一籌莫展。
而她不一樣,憑著她這些年在商場上積累下來的資源,要調(diào)查歷年的糧食往來根本不是問題。
再加上她對數(shù)據(jù)的處理能力,那些東西到底記錄著什么,或許這世上只有她能解析。
穆連城:“……”
那張紙上的內(nèi)容確實讓他無處下手。
而經(jīng)歷了襄城一事,他再也不敢小看紀茗心。
她說自己能查清,就一定能查清。
他發(fā)現(xiàn)紀茗心總能給他帶來意外。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更覺得,這樣的女子,還是娶回家的好。
他沒有理會紀茗心拋出的誘惑,想了想,繼續(xù)道:“我在賭坊里壓了一萬兩,賭我會娶你,現(xiàn)在的賠率是一比二十,只待咱倆成親,便是二十萬兩銀子,F(xiàn)在你想取消婚約,這個錢,你賠給我嗎?”
他這么一說,紀茗心突然想起自己也壓了一萬兩,一下子扔二十萬兩,確實讓她有些肉疼。
穆連城見她猶豫,想著不管是小神醫(yī),還是紀茗心,愛錢的心果真是不變的。
他又輕飄飄的加了一句:“只要你跟我成婚,二十萬兩銀子,都歸你!
紀茗心:“……”
加上自己的二十萬兩,這便是四十萬的巨款。
成個親就能賺這么一筆,她有些無法拒絕。
紀茗心心中思量著,撇去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不說,穆連城還算是個不錯的合作伙伴,對自己女扮男裝去青樓,甚至夜不歸宿似乎也沒有太大的意見,這已經(jīng)超越了這個時代百分之九十九的男子。
這么想著,她又覺得這婚事也不是不能考慮。于是道:“可是你的婚事不是很急嗎?皇上會允許你再等一年?”
定北王在邊疆浴血奮戰(zhàn),皇上卻拖著定北王世子的婚事不辦,這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穆連城面上露出一個譏諷的笑意:“相信我,皇上巴不得我一輩子都不成親。不過是面上過不去,若是我自己執(zhí)意要等你,皇上不會說什么的!
穆連城作為世子不成親,其他人生再多都沒有用。王位由嫡長子繼承,這是死規(guī)矩,如果穆連城沒有兒子,那皇上就有了合情合理的借口收回王爵。
況且穆連城這么大了都沒有去過邊疆,定北王府的兵權斷在他的手中是非?赡艿摹
紀茗心現(xiàn)在沒有心情去想這些,她聽著穆連城說什么執(zhí)意要等你,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中又生出疑惑:“你連錢都不要,為什么非要娶我?如果我沒記錯,你之前對這門婚事似乎并不熱衷!
穆連城當初大張旗鼓的帶著一個女人跑去蜀中,說是相看自己,其實更像是要勸退她。
紀茗心在給容櫻治病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穆連城身份的時候,也是有些怒氣的。
不過她好在那時候她的目的并不是穆連城這個人,所有坑了對方的錢了事。
穆連城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時候生出了要娶紀茗心的心思。
不是為了應付皇上,也不是為了做給別人看,就純粹是想娶這個姑娘。
他想了想道:“大概因為我遇到的人是你。”
碰到紀茗心之前,他確實沒有打算娶妻,碰到她之后,他覺得如果是她,成婚似乎也不是一件讓人厭煩的事情。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雙如墨染的黑眸直直地看著紀茗心,語氣帶著罕見的認真。
這話落在耳中,帶著幾分莫名的曖昧。
紀茗心心跳加速了一拍,不過很快鎮(zhèn)定下來,她攤了攤手道:“隨便吧,你不后悔就行!
有錢有權還有美男,怎么看她都不虧。
穆連城唇角帶笑道:“我自然不會后悔的!
他相信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一個女子,如眼前的小姑娘這般。
錯過了她,他才會后悔。
兩人再次議定婚事,加上今日揭破了紀茗心的一層偽裝,穆連城心里覺得兩人似乎又親近了幾分,他笑道:“你日后最好少扮成男人往那種地方跑,萬一被人看出什么,不是玩的,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女人跟青樓沾上邊,別說嫁人了,人們的口水都能把她淹了。
跟穆連城說了這半天的話,紀茗心心中的煩躁不知不覺消散了,她好奇地問:“我從小到大經(jīng)常裝成男人往外跑,從來沒有人發(fā)現(xiàn),你到底是怎么看出來的?”
穆連城也不介意為她解惑:“你們倆個我都見過,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相似,你又會易容術,這便不難猜了。”
何況今晚紀茗心雖然主動邀請他去包間,卻并沒有說什么,跟在蜀中相識的時候有很大的不同,甚至一反常態(tài)的連江遠舟都沒有逗弄,像在故意疏遠,這很難讓人不懷疑。
“相似?”紀茗心疑惑的看著他,很快明白他說的相似是指什么,每個人身上都有一種獨一無二的氣質(zhì),她可以徹底改變自己的容貌身形甚至神態(tài),但身上自帶的氣質(zhì)是很難改變的。
紀茗心擔心穆連城看出什么,今日已經(jīng)盡量在隱藏,沒想到他還是看出來了。
不得不說,這大概就是天賦了。
她看著穆連城,挑釁道:“我就是閑得無聊,去滿庭芳看美人的!
既然要娶她,自然要接受她所有的樣子。
無論是好的,還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