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深想了想問:“你跟穆連城,真的沒有關(guān)系嗎?”
“沒有!奔o茗心說的十分果斷。
未婚就還不算妻,四舍五入,約等于沒有。
林云深見她的神情不似說謊,認真道:“沒有就好,我姐姐她走到現(xiàn)在容易。我不希望她卷進那些事情中去。”
當初讓姐姐進宮,他并不抱怨紀茗心,父母去世之后,他嘗盡人間冷暖,很清楚姐姐的容貌太盛,他根本護不住,那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
可這些年一步步走來,僅僅是他知道的紀茗心的勢力,便已經(jīng)讓人心驚。
午夜夢回,他很怕眼前的人當初看似無意之舉,其實是另有所圖。
而紀茗心讓姐姐給皇上提議定北王世子妃的人選,徹底引發(fā)了他的這種擔憂。
但凡跟定北王府沾上邊,都會讓人想到兩個字,兵權(quán)。
紀茗心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無奈道:“我到底做了什么,讓你對我這樣不放心,我保證,以后不會讓你姐姐做危險的事,可以了嗎?或者你如果覺得不合適,也可以拒絕,我從來不曾勉強過你們呀!
林云深看著她沒有說話,就是因為她從來不曾勉強,甚至幾乎沒有提出過要求,所以但凡她說了,他們都沒有辦法拒絕。
他的心中有些挫敗,一方面他相信自己認識的這個人,直覺告訴他對方并不是什么奸邪之輩,另一方面,他從小到大經(jīng)歷的一切讓他不敢輕信任何人。
紀茗心懶得理會他復(fù)雜的內(nèi)心,當初救人只是順便,并沒有想過對方有什么回報。
讓林晚夕進宮,只是不想看到那樣一個女子淪落青樓。
也是在林晚夕進宮后,她治好了林云深,漸漸發(fā)現(xiàn)他是個商業(yè)天才,才將他收為己用。
但兩人一直都是合作關(guān)系,她確實利用了林云深小國舅的身份避免了很多麻煩,甚至京城大部分生意都掛在了他的名下,但同時也給出了足夠豐厚的報酬。
她瞅著下面越來越多往滿庭芳而去的人若有所思道:“難不成這美人跟穆連城有關(guān)?”
說到這個地步,林云深也不隱瞞:“這只是我的猜測,我覺得這美人像是沖著穆連城去的。”
紀茗心抬眸看他:“怎么說?”
林云深道:“穆連城出了名的眠花宿柳,恨不能住在青樓里,有這么個美人來,他自然不會錯過。這盛京城里有誰能搶的過他。而且他還有一個特點,但凡看上的姑娘,都不會再讓別人碰!
說著他看向紀茗心,神情有些揶揄:“真不知道那紀家的姑娘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給她找這樣一個夫婿。”
紀茗心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而且這事若真是沖著穆連城去的,怕是不簡單。
眾所周知,穆連城馬上就要成親了,這時候拋出這么一個美人來,很難不讓人懷疑對方的用心。
這么想著,她起身道:“走,咱們也去看看這傾國傾城的美人!
林云深眼神復(fù)雜地看著她,還說自己不認識穆連城,之前她可沒有對美人表現(xiàn)出什么興趣。
兩人趕到滿庭芳的時候,里面已經(jīng)擠滿了人,紀茗心在這種場合從不吝嗇,銀子砸下去,硬是有人讓出了一個包間。
林云深因為姐姐的緣故,對這種地方一向避而遠之,自從進來便渾身不自在,見紀茗心悠哉悠哉,很熟練的模樣,不由問:“我們來做什么,跟穆世子搶美人嗎?”
紀茗心抓了把瓜子遞給他:“放松點,既來之則安之,來了就好好玩兒,想那么多做什么?”
林云深看著手中的瓜子:“……”
他還是忍不住問:“你的目標不是穆世子吧?”
紀茗心將口中的瓜子皮吐出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嚴肅道:“我是男人!
林云深明白過來他在說什么,臉一下子就紅了,語無倫次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紀茗心當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過還是故意歪曲道:“我就說你想多了,沒事嗑嗑瓜子,喝點茶不好嗎?”
正說著,外面?zhèn)鱽硪魂囆鷩,紀茗心往外看去,原來是美人出來了。
大廳舞臺的正中央,白紗遮面的白衣女子翩躚起舞,身子輕盈靈動,飄飄欲仙,如月中的仙人。
眾人看的如癡如醉。
美人舞到最后,面上的白紗突然飛起,露出她膚白勝雪的面龐,長睫微顫,瞳孔清亮,美的渾然不似真人。
紀茗心有些意外,這美人身上沒有半點風(fēng)塵氣息,反而透著股清純,長得美卻沒有攻擊性,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
倒是一邊的林云深認真看了半晌評價道:“美則美矣,但若說傾國傾城,有些言過其實。”
紀茗心笑道:“能長成這樣已經(jīng)很難得了,關(guān)鍵是這一身的氣質(zhì),實在想讓人珍藏起來。你是見慣了美人,才會這樣說!
這女子光論容貌,跟林晚夕是不能比的。
可能是家里的基因好,便是林云深,也是難得一見的俊美。
兩人討論了兩句,就聽鴇母宣布,今日拍賣美人碎星的初夜。
老鴇的話音落下,氣氛一下子就被點燃了,叫價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紀茗心的注意力落在這叫碎星的女子身上,她像是一座玉雕一般,臉上沒有一點情緒,好像周圍指指點點議論贊美的人不是她。
只是在一個人出現(xiàn)的時候,眼中閃過輕微的波動。
雖然轉(zhuǎn)瞬即逝,但紀茗心還是看在了眼中。
穆連城姍姍來遲。
今日的他依舊是一身大紅錦衣,容貌昳麗,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一進門,連美人都失了顏色。
老鴇熱情地迎上去:“哎呀,穆世子,今日怎么來的這樣晚?”
穆連城搖著象牙柄的折扇漫不經(jīng)心地打量臺上的美人:“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美人不是還在嗎?”
鴇母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財神:“穆世子覺得美就好,碎星的初夜,已經(jīng)喊到了一萬三千兩!
這個價格已經(jīng)突破以往青樓花魁初夜的記錄了。
“碎星?”穆連城收起折扇敲了敲手心,“是個好名字,人自然也是好的!
他邊往自己的包間走,便道:“一萬五千兩!
話音落下后,再沒有人出聲。
穆連城出價,就意味著人他要定了。
盛京城里,還真沒有幾個人敢明目張膽地跟穆連城搶人。
大廳里議論紛紛,片刻后,紀茗心探出頭來揚聲道:“一萬五千零一兩!
眾人嘩然。
只加一兩,這聽上去就像是一個惡作劇。
紀茗心說完,轉(zhuǎn)頭笑著跟穆連城打招呼:“穆世子,好久不見,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