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越來越清晰,不像夢境,夏寧想要回頭,卻還是不敢,淚水順著眼角流下。
忽然,她感覺一雙大手按住她的肩膀,隨即某個人的腦袋輕輕搭在她的左肩上,耳中一陣溫?zé)岬谋窍ⅰ?br>
“寧寧,你到底怎么了?”
“為什么一直不說話?”
“再不說話別怪我不客氣!”
令她失望的是,秦尋的聲音變得中氣十足,完全沒有剛才虛弱的樣子了。
這不合理。
哪怕是秦尋已經(jīng)醒來,在床上躺了一年的人會肌肉萎縮,怎么可能口齒清晰的說話,又怎么可能這么快獨立走路?
又是一個夢嗎?
白天都做夢了?
好一個白日夢!
夏寧眼角余光穿過自己的發(fā)絲,瞟一眼肩膀上的臉,不敢細(xì)看,生怕他跟之前的夢境一樣消失。
不過……臉部輪廓真的好像秦尋!
突然,夏寧聽到耳邊響起一陣驚咦,看見一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手,指向桌上電腦右下角的日期。
“我靠!”
“沒想到我秦某人越來越猛了,這一次才睡了一天不到,今天還是我的生日!
緊接著,她感到那人另外一只手熟練的穿過她的衣領(lǐng),指頭掀開內(nèi)衣,握住了她的一團(tuán)軟肉。
“寧寧,我想要的生日禮物,兔女郎內(nèi)衣準(zhǔn)備好了嗎?”
夏寧感受到胸口的灼熱,聽著只有秦尋能說出來的騷話,從嗓子眼里擠出一句話。
“你……小弟弟,你……你真的醒了?”
聽見夏寧干澀的聲音,秦尋察覺到她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感情,好像想哭但是不敢哭,覺得她有些小題大做。
睡了半天而已,不至于吧!
秦尋甩甩頭,腦袋依然昏沉,干脆小小啟動一下超頻模式,腦子立刻變得清醒很多。
他一手放在夏寧衣領(lǐng)里,一只手放在衣領(lǐng)外,輕輕摟住她,笑道。
“我醒得就這么不明顯嗎?”
他看一眼窗戶,雖然有窗簾遮擋,但是依然看到外面陽光燦爛,埋怨道。
“我上午昏迷,現(xiàn)在才到下午,才半天而已,你們就給我接線插管了?”
“一群庸醫(yī)!”
“這樣太過度治療了!
忽然,他看見夏寧掀開頭發(fā),轉(zhuǎn)過頭,露出一張滿臉淚水的臉。
那一雙黑亮的眼眸死死的盯著自己,盯得死死的,似乎一眼都不敢眨。
秦尋看見近在咫尺的一張臉,心頭一震。
瘦削。
憔悴。
他伸手摸摸夏寧的短發(fā),意識到不對,忙看向電腦桌面右下角的日期,是他的生日的月份,不過年份竟然是明年的?
秦尋心頭一顫。
一年過去了?
我睡了一年?
他媽的!
摸魚崽說我數(shù)學(xué)不好是這個意思?
難怪它說夏寧抑郁了,是想男人想的,她真是想我想的啊!
秦尋看見夏寧一直默默看著自己,不說話,只是一味流淚,呼吸不由得一窒,緊緊摟住她,幾乎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體。
“寧寧……對不起!
“這一年,你很辛苦吧?”
他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睛紅了,摟得夏寧越發(fā)緊了,伸進(jìn)她衣服里的大手把那團(tuán)肉捏到變形。
夏寧被摟得呼吸困難,胸口也是一陣生疼,可是這痛感卻讓她更加確認(rèn)……秦尋真的醒了!
她沒有掙扎,任憑秦尋放肆,顫聲道。
“我沒……”
她想說“我沒事”,顯得自己很堅強(qiáng),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委屈,改口道。
“我還……”
她想說“我還好”,依然說不出口,她不甘心。
她不好,很不好。
夏寧突然生氣了,低頭在秦尋手背上狠狠咬一口,帶著哭腔罵道。
“你說呢?”
一句話說出口,她更氣了。
“你說呢?”
“你說呢?!”
“你自己說呢!”
她跟復(fù)讀機(jī)一樣絮絮叨叨,哭出了聲,斷斷續(xù)續(xù)說道。
“我們倆認(rèn)識了兩年……你就躺了一年……你倒是舒服了?”
“你還問我……苦不苦?”
“你說呢?”
“你說……”
秦尋緊緊的摟著夏寧,頭埋在她的脖子窩里,滿心愧疚,紅著眼說道。
“不會了,以后再也不會了,一定不會了!
夏寧放聲大哭。
在三歲之后,這是她有史以來唯一的一次大哭。
十幾分鐘后,夏寧漸漸停止哭泣,掙脫秦尋的胳膊,擦擦眼角的眼淚,恢復(fù)了平日里堅強(qiáng)高冷的模樣。
她仔細(xì)看看秦尋的臉,伸手摸了摸,笑了一下,鼻子又發(fā)酸,忽然看見病房門口一群白大褂在行注目禮。
只見他們安安靜靜的站在門口,眼睛紅紅的,一臉感動的模樣。
夏寧知道他們應(yīng)該是腦圖儀報警的時候趕過來的,大概把自己的糗態(tài)看完了,冷著臉咳嗽一聲,招來主治醫(yī)生,說道。
“王醫(yī)生,麻煩您給秦尋做個全身檢查!
“不,不,只做必要的檢查,不要過度檢查!
“囑咐抽血的護(hù)士,血只抽需要的那些量,千萬不要多抽,一毫升都不許多,他現(xiàn)在身體還很虛!
王醫(yī)生臉色鄭重,點點頭,又問道。
“夏小姐,現(xiàn)在我可以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夏董他們嗎?”
夏寧猶豫不決。
這種好事本該第一時間告訴家人,特別是秦尋的家人。
可是這一年她變得有些迷信,在徹底確定秦尋健康之前不想多宣揚。
在民間有一種類似的說法,孕婦剛懷孕的時候不要告訴別人,知道的人越少胎兒越安穩(wěn)。
她明明知道這沒有科學(xué)道理,可是就是想要信一信。
半場開香檳大多都沒有好下場。
秦尋上前一步,說道。
“先不說吧!”
“我躺了一年了,不能總讓他們來醫(yī)院看望我,這一次換我去看他們,給他們一個驚喜。”
王醫(yī)生:“好的!
夏寧掃過站在門口吃瓜的的醫(yī)護(hù)人員,語氣充滿威嚴(yán),說道。
“秦尋醒來的事情保密請大家保密,誰泄露,我開除誰。”
“保密三天,這個月獎金翻倍!
門口眾人應(yīng)了一聲“是”,歡快的作鳥獸散。
秦尋看見夏寧高冷的模樣,覺得好熟悉,心中寬慰,忽然見她轉(zhuǎn)頭看向自己,冷聲道。
“你一個病人為什么要站著?”
秦尋:“???”
我都站你身后抱你這么久了,你才發(fā)現(xiàn)嗎?
秦尋扶著椅子坐下,卻看見夏寧又是一瞪眼。
“躺下!”
他無奈的搖搖頭,在夏寧的攙扶下,走到床邊跟個幼兒園小學(xué)生睡午覺一樣乖乖躺好。
夏寧坐下來,握住他的手,柔聲道。
“乖……”
秦尋:“……”
她又母愛泛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