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來人穿著一身銀色鎧甲，身上佩刀與鎧甲撞在一起發(fā)出嗡鳴聲，叫人心中難安。
來的正是司空默。
他笑瞇瞇的，“張大人這是想去哪？”
此前幾個世家遭殃，所有人都知道司空默當(dāng)了那位馬前卒，如今京都世家已經(jīng)默知司空默出現(xiàn)在哪個世家，那家必會遭難。
張之重用力握緊了雙拳，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和顏悅色的問道：“久聞司空公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度非凡，不知司空公子來此有何貴干？”
“張大人可認(rèn)識張守沖？嗯，旁人都喜歡稱他為張員外�！�
張之重聽到“張守沖”這個名字時還未有多大的反應(yīng)，但在聽見“張員外”三個字時，神色猛地一變。
他難道出事了？
司空默將他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眼中浮現(xiàn)一抹厭惡，臉上玩味的笑隱去幾分，冷淡道：“我的人在張員外府上找到一些東西，與張大人有關(guān)，還請張大人跟我走一趟吧�！�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張之重臉色難看，“我是朝廷命官，沒有證據(jù)，誰敢隨意抓我？！”
“我敢呀�！彼究漳N起嘴角，眼中卻一片冰冷，直接抬手揮下，“動手�！�
他慢悠悠道：“若張大人反抗，諸位可不忌刀劍，刀劍不長眼，張大人好自為之�！�
張之重險些氣的仰倒，“你——司空默！你未免也太囂張了！我在朝為官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連個正經(jīng)官職都還未受封，憑什么抓我？！”
司空默皺眉，嫌吵，直接扯下張之重一截衣袖把他的嘴給堵了。
不耐煩的擺手，“廢話真多，帶走帶走。”
張家主心骨被帶走，整個張家也亂了，司空默直接帶人進(jìn)去搜查。
他抄家已經(jīng)抄出經(jīng)驗了，沒廢什么功夫就在張家找到了想找的東西。
而后，在之后的八家，他以同樣的手段直接抓了當(dāng)家人，直接搜府。
這一夜，上三城的“熱鬧”直到天明才停歇。
除卻被圍的九家，其他世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盡管自家沒有被圍，但被圍的就是他們的鄰居啊！
他們躺在床上，好像還能聽見隔壁人的哭喊聲。
最讓眾人焦心的是，他們有意想打探情況，但無人是放飛鴿出去，還是派人出去，都跟泥入大海一般杳無音信。
一打聽，才知道是上三城所有巷道，包括入宮的主街道，都有人守著。
這些人，是駐守在外的司空默當(dāng)初帶來的兵。
而司空默是長公主的人。
得知今夜之事果真是長公主所為，眾世家皆是寢食難安。
煎熬了一夜，總算熬到天明。
今日需上朝，眾臣入了宮，決定先行發(fā)難。
可沒等他們開口，那個他們最不想看見的人就出現(xiàn)了。
“諸位大人，好久不見�！标替彶阶呓顑�(nèi)，嘴角帶著清淡的笑，“本宮可是時刻都記掛著諸位大人�！�
眾臣心中暗暗咆哮。
求你別惦記！
面上訕笑著行禮。
晏姝走到晏鈺前方的位置站定，直接開口，“父皇，兒臣昨夜讓人抓了幾個人，該殺還是該流放，請父皇定奪�！�
眾臣一驚，他們沒想到長公主一開口就是直接處置昨夜所抓之人，她到底查到了什么？
龍椅上的景皇也蹙眉道：“這些人犯了何罪？”
晏姝抬頭，眸光掃視一圈，用極淡然平靜的語氣道：“兒臣此番回京在冀鎮(zhèn)遇到一個姑娘，本以為只是一件尋常事，不想尋著這根線，查到了更多事�！�
“兒臣查了包括張之重在內(nèi)的九個世家，查到一件讓人很疑惑的事……”
晏姝停了一下，語氣陡然冷下來，“這些世家家中賬本上都多了一樣?xùn)|西——圈羊禮�！�
“請問諸位大人，有誰知道‘圈羊禮’是何物？”
此話一出，殿內(nèi)眾臣小聲議論起來。
“什么‘圈羊禮’，從未聽說過這個詞，是什么買賣豬羊的雅稱嗎？”
“長公主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總歸不是什么好事�！�
……
眾臣議論紛紜，沈季遠(yuǎn)、秦嶺二人看著四周的同僚，想到“圈羊禮”代表什么，胃中禁不住一陣翻涌。
“沒人知道嗎？”見沒有一個人開口，晏姝臉上露出一抹可惜之色，“本宮還以為諸位大人都知道‘圈羊禮’呢，既然不知，就由刑部尚書耿大人來給諸位大人解惑�！�
耿尤被點名，當(dāng)下從朝臣中站出來，威嚴(yán)的面容冷肅，“請皇上允許帶人證入殿。”
景皇沉聲道：“準(zhǔn)。”
話音落下，殿外就響起數(shù)道腳步聲，數(shù)名禁軍帶著五六位身形單薄的女子入殿。
眾臣都不由蹙起眉頭。
朝堂重地，怎能隨意帶人入內(nèi)？
不等他們開口譴責(zé)，幾位女子已經(jīng)跪下來，磕頭哭求，“求皇上為民女做主！”
“求皇上為民女做主！”
其中一名女子膝行幾步上前，抬頭怨憤道：“皇上，民女乃冀鎮(zhèn)荷塘村人，被張守沖五十兩銀子強(qiáng)買入府，受盡他的變態(tài)折磨�！�
“民女昨日實在忍受不了出逃，竟意外撞見張守沖與張府管家談話——”
“他們說，‘這次的貨不夠多，只能緊著最上頭的幾位貴人，那幾位貴人玩的狠了些，只能送好貨’，民女原本不知他們此話是何意，可沒過多久卻親眼看見張守沖將幾個被綁住了手腳，堵了嘴的少女藏進(jìn)了運鹽的馬車內(nèi)……”
“他們說……這是給貴人們準(zhǔn)備的‘圈羊禮’�！�
晏姝看著女子聲淚俱下的哭訴，眼眸閃動。
此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司空默他們救下的許家姑娘。
她原本憐惜她身受重傷，沒打算讓她現(xiàn)在出面做證，可這位許家姑娘昨夜醒來，得知被她所救，得知她需要人證，便不顧任何人勸阻連夜入京。
她對師玉衡說了一句。
“我僥幸活了下來，便要有活下來的價值，我想報答長公主殿下的救命之恩�！�
是以，師玉衡再沒有攔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