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看見了謝斂眼中的認真。
兩人就這樣站在樓梯上對視了片刻,晏姝彎眸好笑的將他捂在她嘴上的手拿了下來。
語氣帶笑,“行,本宮知道了。”
她復(fù)又牽住謝斂的手,帶著他走到墓前,隨后趕來的風鳴擺上祭品等物,將香燭點燃遞到長公主手邊。
晏姝接過香,側(cè)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謝斂,低聲對著墓碑道:“娘,這是謝斂,是女兒……很喜歡的人。若您還活著,一定也會為女兒開心的對吧?”
謝斂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些緊張,他暗中深吸一口氣,下頜緊繃著道:“皇后娘娘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殿下的!
風鳴在一旁看的雙眼發(fā)直。
長公主和謝公子這般模樣當真像是尋常百姓中剛成婚的小夫妻來拜祭長輩。
他默默退遠了些,免得聽見什么不該聽到的話。
晏姝自是察覺到風鳴遠遠避開的舉動,她唇角勾了下,帶著謝斂席地坐下,歪頭靠在他肩頭說話。
雖然只是在沈皇后的衣冠冢前,謝斂依舊十分緊張,總擔心先皇后會對他這個女婿不滿。
不過很快謝斂便知道晏姝為何在此坐了下來。
她在對著沈皇后的墓碑講述她這些年以來發(fā)生的事。
謝斂緊繃的神經(jīng)逐漸松懈下來漸漸的腦海中只剩下眼前這個人。
……
新郡城中,太守府。
太守楊萬里手中端著一盞茶,從熱氣騰騰到徹底冷掉也沒有變換過一個坐姿,楊夫人在下人口中得知此事,實在放心過來便尋了過來。
楊夫人來時,楊萬里依舊捧著那盞茶出神的坐著。
她心中嘆一聲,走過去坐到楊萬里身邊,輕聲道:“夫君今兒不用去前衙處理公務(wù)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楊萬里好似才突然醒過神,他扭頭看了眼楊夫人,認出是她,遲鈍的點了下頭,“是夫人啊!
楊夫人溫柔笑著,去拿他手中一直端著的茶盞,嗔怪道:“端了這么久,夫君的手不酸嗎?”
楊萬里這才發(fā)覺他一雙手似乎都有些發(fā)僵了。
楊夫人替他輕輕按著,擔憂道:“夫君到底在想什么,昨日回府之后便一直心不在焉!
楊萬里神色有些恍惚,他看著楊夫人,想說什么,但最后還是將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楊夫人怎會瞧不出他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里的擔憂更甚。
她掂量著勸道:“若是公事,夫君不如去向長公主稟明?雖然我未曾親眼見過長公主,但這些時日長公主的事跡幾乎傳遍了景國,長公主是公允正直之人,若夫君遇到困難,長公主定會相幫的。”
楊萬里詫異的看著自家夫人。
楊夫人對上他滿是驚訝的眼神,低頭無奈的笑了笑,“夫君這般看著我做什么?”
楊萬里還是定定的看著她,沉默幾息,長長嘆了口氣,只說:“此事你不要管……”
他聲音很輕,“我不想連累你們!
楊夫人瞳孔一縮,眼中露出驚駭之色。
她是楊萬里的枕邊人,楊萬里的任何變化可以說都瞞不過她。
一年前,她便隱隱覺得夫君有些不一樣,像是心中壓了一塊大石頭一般,藏著什么很重要的秘密。
這一年來更是對楊萬里的一些舉動感到疑惑。
不如從前那般勤政愛民,不如從前那般明辨是非。
只是這些事她插不上嘴。
她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具體何處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