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頭看向一旁眉目俊美的少年,嗓音溫和道:“你怎么看?”
謝斂不著痕跡的往晏姝身旁湊了湊,手指悄悄往下扣住少女纖細(xì)的手,面上一本正經(jīng)道:
“皇后派人偷偷去了楚家和二皇子府,楚相和二皇子想必都急了,二皇子妃在此時出事,多半不簡單。”
晏姝贊同的點頭,對跪在下首的影衛(wèi)道:“派幾個人把楚家和二皇子府盯緊了,有任何異動隨時回稟!
影衛(wèi)應(yīng)聲退下,“是!
他方才退下,棠微從外走進(jìn),對著晏姝和謝斂躬身行過一禮,小臉冰冷:
“殿下,皇后那邊一直在打聽養(yǎng)心殿的消息!
晏姝聞言笑了下,“既然她這么想知道,便多透些給她吧!
棠微對上長公主殿下的笑容,瞬間明白過來。
唇角微揚應(yīng)了一聲,隨即正色道:“殿下,司空公子已經(jīng)帶著大秦太子姬元滄和赤霄邑已經(jīng)悄無聲息入了洛邑了,公子請示殿下下一步做什么。”
“可要宣他們?nèi)雽m?”
晏姝垂眸思索片刻,緩緩道:“不必,讓他先等兩日!
棠微只管應(yīng)下。
她猜不透長公主的心思,長公主如何吩咐她便如何做。
待棠微退下之后,殿內(nèi)又只剩下晏姝和謝斂,謝斂剝了一顆葡萄遞到晏姝嘴邊,低聲道:“殿下是想釣出洛邑城中的大秦暗探?”
晏姝輕輕點頭卻又搖了搖頭,“有上一次的教訓(xùn),大秦剩下的暗探潛藏的更深,應(yīng)該輕易不會出手,本宮更想釣另外一條大魚。”
謝斂眸光微動,“楚家?”
晏姝吃下他喂過來的葡萄,嫣紅的唇染上晶瑩的果汁,點了點頭,“希望他們不要讓本宮失望!
不管釣出的是大秦暗探還是楚家,這步棋都不虧。
謝斂若有所思的點頭,目光緩緩定在她唇上,沉默一息,指腹輕輕落在上面。
晏姝被他這個舉動弄得有些莫名,抬頭看他。
謝斂眼眸中眸光流轉(zhuǎn),他唇角揚了下,順勢挑起少女的下巴,垂頭吻了下去。
清冽的嗓音帶著笑意,“殿下,我想試試方才的葡萄甜不甜!
晏姝:“……”
這家伙,膽子越來越大了。
窗外的陽光順著間隙灑下,半空中的浮塵起起落落。
一吻畢,晏姝被這個吻吻的有些雙頰泛紅。
她推開與她挨在一起的謝斂,輕輕喘息道:“有些熱。”
謝斂抬頭,便見她額上果然冒出細(xì)密的汗珠,他拿出帕子替她擦盡,眉頭微蹙道:“殿下如此畏熱嗎?”
晏姝毫無猶豫的點頭。
她伸手撩開謝斂的衣袖,摸到冰冰涼涼的手臂,緊皺的眉頭一松。
謝斂見狀干脆將外裳脫了,讓她抱住自己的手。
心中忍不住暗想,幸好他天生體涼,否則夏日里恐怕會被殿下更嫌棄。
謝斂目光落在一旁的冰盆上,還未化盡的冰塊還在冒著絲絲涼氣,但這絲絲涼氣對偌大的御書房來說聊勝于無。
謝斂若有所思的垂下眼,有什么法子能讓殿下涼快一些呢?
他們二人,一個在等著大魚上鉤,一個還有閑情研究如何更涼快,忙中有序。
而鳳棲宮那邊的楚淑薇已經(jīng)坐不住了。
“昨夜太醫(yī)院的太醫(yī)被全部召去了養(yǎng)心殿,至今還沒有一位太醫(yī)出來,皇上一定出事了!背甾痹诘顑(nèi)來回踱步,臉上肉眼可見的焦急。
“流景!”她喚了一聲,低聲吩咐道,“將消息傳出去,讓父親和晁兒趕緊拿主意!
皇上若是此時駕崩,理政之權(quán)卻被晏姝掌控在手中,更何況如今能接近皇上的只有晏姝,她若動了什么手腳,先一步拿到遺旨……
不!
楚淑薇眼中閃過一抹陰狠。
這個皇位只能屬于她的晁兒,晏鈺、晏年沒資格,晏姝一個公主更沒有資格!
楚皇后的消息送到二皇子府時,晏晁正在白幼卿的寢房。
白幼卿已經(jīng)醒了,大夫雖稱沒有性命之憂,但白幼卿的模樣看起來像是丟了半條命。
她臉色蒼白的靠在引枕上,神色憔悴,整個人透著一股沉暮的死氣。
無論晏晁與她說什么,她也不做回應(yīng)。
“白幼卿!”晏晁的忍耐已經(jīng)到了極限,“你若再不肯開口,我便殺了陳策!”
白幼卿臉上不見半點波動,她抬眸看了眼晏晁,語調(diào)沒有絲毫起伏,“殿下想殺便殺吧!
“我也好,兄長也好,我們兄妹二人原本早該在陳家滅門時就死的,如今已經(jīng)茍活了這么多年,也夠了!
陳家守護(hù)的那一份寶藏是給真正配得上這份寶藏的人,而晏晁,不配。
晏晁看著白幼卿如此模樣,怒火中燒,可心里卻隱隱有些恐慌。
他用更憤怒的怒吼壓下這份恐慌,“白幼卿,你當(dāng)真以為本殿不會殺你嗎?”
白幼卿看也不看他,“殿下盡管動手。”
晏晁額上青筋猛跳,整個人已經(jīng)憤怒到了極點,就在他快要壓制不住時,一人快步走進(jìn)來,在他身邊低語了幾句。
晏晁臉上憤怒的神情僵了僵。
半晌后,他收斂了怒氣,替白幼卿掖了掖被角,語氣輕緩,“說什么傻話,本殿怎么舍得傷你,你好好休息,本殿得空了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