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新主子那邊到底想做什么……
老鴇不知道,她方才將晏安渠所在的廂房門關(guān)上,外頭就有侍女端著酒水敲響了房門。
門是芍藥來開的,她唇紅齒白,身姿曼妙,烏黑的發(fā)間別著一枝綻放的芍藥花。
婢女恭敬的將酒水遞上,道:“芍藥姑娘,媽媽讓奴婢來送酒水!
芍藥看了眼托盤上的酒,笑著接過,“你下去吧。”
“是!
廂房內(nèi),晏安渠只著中衣,胸膛半露的躺在軟榻上,他口中含著葡萄,吐字有些含糊。
“什么東西?”
芍藥腳步輕盈的走近,將托盤放在桌案上,笑盈盈道:“公子不是想喝咱們樓里的百日醉嘛,媽媽特意讓人送過來的。”
晏安渠當即坐了起來。
美色,美酒是他最喜愛的兩樣?xùn)|西,他伸手揭開酒壺蓋,探身貼近聞了聞,便聞到一股馥郁濃稠的酒香。
晏安渠肚腹里的饞蟲立即被勾了起來,芍藥見狀翻開一個酒杯,替他斟上酒。
晏安渠正要接酒杯,突然想起什么,眼神定在芍藥嫣紅的唇瓣上,低低道:“這么喝沒意思,若能等美人親口喂下,想來會別有一番滋味!
芍藥端著酒杯的手緊了一下,她眼中過飛快閃過一抹慌亂,被她連忙掩下。
她羞澀掩飾異樣,垂著頭低聲嗔道:“奴家也想親自喂公子,只是這百日醉難得,媽媽難得能尋到這半壺,若奴來喂公子,恐怕會污了百日醉的原香!
晏安渠聽罷,倒是有些猶豫起來。
萬花樓的百日醉的確難得,他來了這么多回都沒有,這還是這一回見到這酒。
他正猶豫時,又聽芍藥羞澀的點了點旁邊的酒壺,“公子海量,這半壺百日醉定是不夠的,待公子用盡了百日醉,芍藥再伺候公子用這壺酒!
晏安渠覺得此計甚好,往后背的軟枕上一靠,懶洋洋道:“你來喂本公子。”
芍藥笑著應(yīng)下,“是!
她彎膝跪下來,端著酒杯膝行至晏安渠身旁,將杯中酒喂到晏安渠嘴里。
酒一入喉,晏安渠便嘗到萬般滋味,濃郁的酒香之中似乎還有花香,他閉上眼眸回味一番,嘆道:“好酒!”
芍藥一杯接著一杯喂給他。
另一邊,吱呀吱呀晃動的床榻終于沒了動靜,一只細白的柔荑伸出來。
月芽身上裹著一件單薄的里衣,裸露出來的皮膚上布滿紅痕,她跪在榻邊將帳幔系上,才轉(zhuǎn)頭看了眼床榻上昏睡過去的男子。
月芽深吸了一口氣,撿起遞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穿好,才緩步走到窗戶旁,輕輕叩響窗框。
做完這一切,她才轉(zhuǎn)身走出了屋內(nèi)。
迎面撞上樓里的姐妹枝蘭,枝蘭驚訝于她這么快便出來了,好奇的問:“你怎么就出來了?”
月芽笑了笑:“楚公子已經(jīng)睡下了,我身上有些不適……”
枝蘭立即明白過來,讓開路,“去吧,今夜媽媽吩咐后廚燒了不少熱水,好好去洗洗!
月芽應(yīng)下,緩步離開。
枝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想到她今夜伺候的是個肚腹肥大的富商,眼中忍不住流露出羨慕之色。
還是芍藥和月芽命好,伺候的都是這些模樣俊朗,家世不俗的俊俏公子。
她完全沒有想到,一門之隔的廂房內(nèi),空無一人。
……
枝蘭看著芍藥將門關(guān)上,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回廊盡頭的包廂。
這今夜怎么回事,楚公子和晏公子都歇的這樣早?
芍藥一回頭便看見直勾勾盯著她看的枝蘭,因她本就心虛緊張,嚇了一大跳。
枝蘭沒想到她會受到這么大的驚嚇,連忙道歉,“芍藥姐姐,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芍藥害怕被枝蘭看出端倪,本想壓下害怕,但心念一轉(zhuǎn)干脆捂著胸口做出驚嚇過度的模樣。
又氣又驚的道:“你這丫頭怎么愛嚇唬人?”
枝蘭當真不是有意的,而且她那么大一個人杵在旁邊芍藥竟沒有發(fā)現(xiàn),她也沒有多想,忙討好的去扶住她,“芍藥姐姐我錯了,我扶你去后廚,我給你打洗澡水!
芍藥笑著拿開她的手,無奈道:“罷了,我沒生氣!
她看著枝蘭嫩生生的小臉,想起這孩子還只有十三歲,心中嘆了一聲,忍不住對她道:“有些客人喜歡折騰人,咱們是伺候人的命,若遇到這種人,好好的去順著,別為了一時之氣遭更大的罪!
枝蘭下意識地點頭應(yīng)下,應(yīng)完才奇怪芍藥為何突然說這種話。
她余光瞥了眼緊閉的房門。
難道這位晏公子也喜歡折騰人……
枝蘭打了個寒顫,不羨慕她們能伺候這些貴公子了。
身份越貴重的人,花樣越多,越愛折騰人。
枝蘭目送著芍藥走遠,她才唉聲嘆氣的進了富商的屋子。
她還沒有及笄,不用和客人做那種事,最多被客人摸一摸,客人也不敢對沒有及笄的姑娘下手。
所以枝蘭覺得萬花樓是洛邑城里最好的青樓,她無父無母,無處可去,所以她愿意一直留在萬花樓。
只是不知她什么時候才能超越芍藥姐姐,成為樓里的花魁。
翌日清晨,晏姝睜開眼時,門口恰巧響起了棠微的敲門聲。
晏姝看了眼床內(nèi)側(cè)的謝斂,見他還未醒,便披了外裳去開門。
棠微壓低了嗓音道:“殿下,萬花樓出事了!
晏姝抬了抬眼眸,目光遠眺,唇角揚起一抹淡笑,“看戲的人都到了嗎?”
棠微道:“河間王和楚家人那邊都收到消息了。”
晏姝斂眸,眸中閃過冷意,“既然人都到了,咱們也不能錯過這場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