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她們二人對她亦是絕對的忠心,晏姝絲毫不懷疑,若哪一日她身處險境,這兩個丫頭會毫不猶豫替她赴死。
不過不會有那一日。
她的人,誰也傷不得。
“起來吧!标替鹕,一頭青絲及腰,如綢緞般的長發(fā)披在腦后,泛著瑩潤光澤,她轉身時帶動幾縷發(fā)絲揚起,帶著一股馥郁清冷的梅香。
梅瓔一個女子都被迷的暈暈乎乎,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待服侍長公主殿下睡下,梅瓔走出屋子,被外頭的冷風一吹,才倏忽的醒過神。
她呆呆的眨了眨眼,歪頭看向棠微,納悶道:“所以殿下待謝公子到底什么心思?”
棠微瞅見她眼底的好奇,伸手不輕不重的在她耳朵上捏了一下,壓低聲音道:“你啊,別仗著殿下的容忍行事肆意,該學著穩(wěn)重點,咱們做奴婢的,怎么能隨意打聽主子的事?”
梅瓔低聲說痛,求饒道:“好姐姐,我知道錯了,我就是好奇嘛!
她壓低了聲音,“殿下待謝公子這樣好,可謝公子他……他到底是西襄國的質子,待十年期滿,他肯定會被接回西襄,等到那時,橫亙在殿下和謝公子之間的便是國仇了。”
棠微神色微頓,冷冰冰的小臉也浮現(xiàn)一絲憂慮,卻很快被她掩下,她道:“這些事殿下心中自有計較,無需我們操心,我們只要用心伺候好殿下,其余的事別瞎想。”
梅瓔長長的嗯了一聲,二人并肩走進一旁的耳房,隨寒風飄來的還有某個丫頭鍥而不舍的追問聲。
“殿下真的想讓謝公子做駙馬?”
“……大約是的!
——
夜深,寒風肆虐,歷來有數(shù)不清的紅顏葬送在這深宮之地,因而皇宮的冬夜里,凜冽呼嘯的風一吹,吹過那狹長的甬道,吹過那破損的宮殿,仿佛鬼哭狼嚎一般,瘆人又似訴說著哀傷。
“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這深宮里歷來如此!庇挠牡膰@氣聲從翊坤宮飄出來,鳳貴妃半夜從夢中驚醒便再也睡不著了。
她披著狐裘倚在窗邊,聽著殿外的風聲,臉色有些白。
大宮女流珠捧來一個湯婆子,見鳳貴妃臉色蒼白,擔憂道:“貴妃娘娘,窗邊冷,您還是去里屋歇著吧?”
鳳貴妃不語,只伸手拿過流珠手里的湯婆子,一雙黑黝黝的鳳眸一動不動的盯著窗外一株被凍死的紅梅樹。
流珠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當下一驚。
這棵紅梅樹可是貴妃娘娘最喜歡的,怎么突然就枯死了?!這、這莫不是不祥之兆?
流珠雖然被提為翊坤宮大宮女不久,但她已經(jīng)在翊坤宮當差多年,是從鳳貴妃誕下三皇子時便被派來翊坤宮做事的。
她記得,這一株紅梅,是當年鳳貴妃誕下三皇子之后,景皇所賜。
鳳貴妃素來喜愛這棵紅梅,日日年年的命人悉心照料,便是冬日里紅梅綻放,她也舍不得折下一枝。
流珠看著那掉了一地的紅梅,心里直突突。
這到底怎么回事?這株紅梅前些日子不是一直開的好好的嗎?怎么突然就給凍壞了?
那一地的紅梅落在還未化盡的雪地中,像是一灘灘斑駁的血。
“流珠!
鳳貴妃突然幽幽出聲,流珠渾身抖了個激靈,心神一緊,忙垂頭應聲,“奴婢在!
鳳貴妃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本宮的這棵紅梅,是要死了嗎?”
宮中忌諱說“死”,流珠聽到這一個“死”字,心臟跳的更快了,她克制著莫名的緊張,道:“貴妃娘娘別擔憂,明兒奴婢去上林苑尋監(jiān)正過來瞧一瞧,這樹兒說不定只是生了蟲,待除了蟲明年又能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