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省吃儉用的交賦稅,卻養(yǎng)了這樣一群吸血鬼!
百姓們義憤填膺,是以這一日辰時起,便有百姓聚集到了東西街口刑場,只為看大貪官被砍頭示眾。
巳時三刻,押送死刑犯的囚車便從刑部大牢出發(fā),一路上需途徑朱雀街,行半個時辰方能到達(dá)東西街口刑場。
郁信然、郁宏義、郁修齊還有郁夫人等一眾女眷都戴上了鐐銬坐在囚車內(nèi),被囚在牢中幾日,幾人早已不復(fù)往日的華貴榮光,各個蓬頭垢面,形容憔悴。
郁信然盤腿坐在囚車內(nèi),一身臟亂的囚衣穿在身上,一頭黑白相間的發(fā)絲凌亂的貼在臉上,但他卻背脊挺得筆直,閉著眼對周遭的謾罵聲無動于衷。
“呸!大貪官!吸人血的畜牲!”
“砸死他!竟然貪咱們的血汗錢!這種人死一百次也不為過!”
夾道的百姓邊砸邊罵,石子、臭雞蛋、爛菜葉往上招呼,臭烘烘的難聞氣味也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囚車內(nèi)的郁修齊沉默的垂眸看著臟兮兮的車板,任由石子和臭雞蛋砸在臉上,像是為從前的惡行贖罪。
被凌亂發(fā)絲遮住的雙眸之中卻暗含著可怖的憎恨。
囚車距東西街口百米時,兩側(cè)夾道的百姓更多了大半。
沿街的酒樓一扇二樓窗戶被打開,晏姝靜靜的站在窗邊,垂眸望著不斷靠近東西街口的囚車,眼中情緒莫名。
突然,一只手自旁側(cè)伸過來,遞過來一盞熱茶,“殿下,茶泡好了!
晏姝微微側(cè)目,便對上謝斂俊美如畫的臉。
她接過茶水抿了一口,目光又落回街上,輕聲道:“沒有什么想問本宮的嗎?”
謝斂與她并肩而立,因著長期營養(yǎng)不良身量只與她差不多。
他往下下方的囚車掃了一眼,“郁家二公子為何不在囚車內(nèi)!
他努力克制著心里的惶恐,生怕聽到一個他不想聽到的答案。
長公主一心撲在郁子安身上四五年,如此癡迷一個人,真的是說放下就能輕易放下的嗎?
“他冒充了你的身份,剽竊你的詩作,讓他這么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晏姝淡淡說著,清冷的嗓音中帶著一股森冷寒意。
謝斂驀地一愣。
意識到長公主的言下之意方才的不開心和惶恐都散去了。
他壓著唇角,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么雀躍,“多謝殿下替我出氣!
晏姝側(cè)目看他,語氣認(rèn)真,“這是你應(yīng)得的!
謝斂張了張口,正欲說什么,下方卻突然傳來一陣騷亂。
隨著而來的是一聲充滿害怕的驚呼聲,“啊——”
“有人劫囚車!”
晏姝目光微凝,看向下方。
夾道的百姓亂成了一團,但從晏姝這個角度看去,卻能清晰的看見百姓之中有臨危不亂的‘百姓’在疏散群眾,此處開闊,巷道通向四面八方,驚慌的百姓很快就被疏散開,押送囚車的刑部侍衛(wèi)提劍將囚車團團圍住,謹(jǐn)慎的觀察著四周。
晏姝目微移,落在嵌入囚車上的一支羽箭上。
她唇角微微一勾。
下一秒,如流星一般的箭矢飛射往下,朝著圍困囚車的刑部侍衛(wèi)射去。
刑部侍衛(wèi)們借掩體躲避,揮劍避開飛射而來的箭雨。
許是怕誤傷了不該傷的人,箭雨只持續(xù)了很短的時間,數(shù)名黑衣蒙面人從四面八方涌來,很快與刑部侍衛(wèi)交上手。
郁信然坐在囚車內(nèi),微垂著頭看著這一幕,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