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溪下意識地呵斥,“放肆,老奴在跟長公主殿下說話,你一個奴婢插什么嘴!”
棠微身旁的梅瓔撇了撇嘴,表情十分不屑,聲音不小的嘀咕一聲,“你不也是奴婢,還誰比誰高貴了!
“你!”榕溪臉一綠。
梅瓔瞥了她一眼,又嘀咕道:“榕嬤嬤平日里肯定是壯膽的東西吃多了,連殿下的人都敢隨意訓(xùn)斥!
“訓(xùn)斥你怎么了?你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片子!”榕溪憤怒不已,“老奴可是太后身邊的人……”
可不就是比你們這些奴才金貴。
這話還未說出來,她的話便被一道清冷的嗓音打斷。
“哦?榕嬤嬤的意思是連本宮也敢訓(xùn)斥?”
少女清冷的嗓音帶著一股渾然的威壓,榕溪一怔,莫名覺得頭皮發(fā)麻,她急忙道:“老奴不是這個意思!”
晏姝把手中的書放在矮幾上,幽幽地嘆口氣,看向榕溪,“榕嬤嬤約莫是年紀(jì)大了,連宮里的規(guī)矩都忘了,棠微,你提醒提醒她。”
棠微冷著臉道:“按照宮規(guī),宮女、太監(jiān)見長公主須行跪拜大禮,得長公主殿下特赦除外!
“方才嬤嬤你見長公主殿下不僅未行跪拜大禮,甚至不得殿下之令便擅自起身。”
榕溪神色一僵,辯解道:“老奴心里記掛著太后娘娘吩咐的事,一時忘了!
梅瓔笑瞇瞇的開口,“嬤嬤這會兒跪吧,也不晚!
榕溪臉?biāo)查g黑了。
自打太后從皇后變成太后,她的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平日里連皇后都不會讓她行跪拜大禮,不過是一個公主也配讓她行跪拜大禮?!
她挺直腰桿站的筆直,老臉一沉,看向晏姝,語氣冷硬,“長公主,太后還在慈安宮等著,您還是快些過去吧,老奴先行告退!”
撂下這一句話,榕溪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一走,梅瓔臉上的笑就淡了下來。
棠微依舊繃著一張冷冰冰的小臉,“殿下,就讓她這么走了嗎?”
“狗仗人勢!”梅瓔低聲開口嘀咕一句。
晏姝卻不甚在意,她起身,淡淡道:“榕溪是太后身邊最貼心的人,宮里頭連皇后都敬著她,日積月累的,這心氣自然就高了!
“可也不能由著她對殿下這般無禮!泵翻嬚Z氣里帶著不悅。
“無妨!标替斡商奈⑻嫠瞪吓L(fēng),“如今站的越高越猖狂,日后便會跌的越慘!
太后與皇后行事謹(jǐn)慎,可不似鳳貴妃一般沒腦子,她們二人最擅長的便是隔岸觀虎斗,半點(diǎn)是非也不沾,只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一時半會兒尋不到她們的漏處,榕溪卻可以是一個突破點(diǎn)。
梅瓔有些不明白,但棠微卻是很快懂了。
“梅瓔,你不必跟著一起去,留下來照顧謝斂!迸R出門前,晏姝往東偏殿的方向掃了一眼。
今日用過午膳之后她與謝斂各自回寢殿歇下,她只歇了半個時辰,但謝斂體弱,加之服了安神助眠的湯藥,一般都會睡上兩三個時辰。
養(yǎng)了幾日,少年臉上肉眼可見的多了些軟肉。
想到那張乖巧的臉,晏姝心里便覺舒暢了幾分。
……
慈安宮。
太后見榕溪入殿,抬眸往她身后張望了一番,沒看見那道身影,眉頭一蹙,“她人呢?”
榕溪走到太后身邊,彎腰低聲說了幾句話。
太后面上的慈和之色瞬間斂去,換成了一副厲色,喝斥道:“這丫頭當(dāng)真是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
楚皇后不明所以,輕聲問:“母后,發(fā)生了何事?”
太后不悅的道:“哀家讓榕溪去請,她,她都敢怠慢,眼里可還有哀家這個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