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握住謝斂的手一僵,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啃咬了一口一般酥酥麻麻,這種感覺很奇怪,讓她頓時有些無所適從。
但晏姝一貫情緒淡然,她只不著痕跡的松開了謝斂的手,將手負到身后,目光微移,“想見本宮你隨時可以見,可若你染了風(fēng)寒,日后恐怕想見也見不著!
她這話是有恐嚇謝斂的意思在。
上輩子謝斂無人照料都能活到成為西襄新帝,這輩子有她照顧著,怎么著也一定會比上輩子活的久。
想見本宮你隨時可以見。
謝斂滿腦子回蕩著這一句話,他垂下眼簾,眼瞳里閃著細碎的光,唇角壓不住的往上揚。
直到與晏姝一同離開長公主府,謝斂才暈乎乎的想起來,他本是想問長公主身上那股竹香是怎么回事的。
但長公主坐上馬車后便略顯疲憊的闔上眸子,他實在不忍打擾,便乖巧的蹲下來將手輕輕握住了她的小腿。
晏姝眼皮子一動,閉著眼淡聲開口,“謝斂!
“殿下太辛苦了!敝x斂輕輕揉捏著她的腿,“我給殿下揉一揉!
這兩日她加起來休息了不到六個時辰,松懈下來滿心的疲憊便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來,更重要的是——
這家伙按的怪舒服的。
晏姝闔著眼眸,嘴角幾不可察的勾了勾。
別說其他臣子,便是郁家人也沒有想到長公主在郁府遇個刺就能讓郁家瞬間傾覆,被關(guān)押在牢房里的一眾女眷各個扒拉著牢門哭喊著冤枉。
郁修齊與郁夫人被單獨關(guān)押在重刑犯關(guān)押之地。
郁修齊扶著郁夫人坐在角落發(fā)霉的稻草上,發(fā)絲凌亂,一貫整潔的衣裳上沾滿了灰塵。
郁夫人傷了脊骨只得尋常大夫開了兩副藥止疼,眼下連起身都做不到,虛弱的靠在郁修齊懷中,神思卻比先前都要清明。
“齊兒,此事可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郁修齊神情復(fù)雜,嘴唇動了動,半晌才聲音沙啞道:“我不知道……”
祖父與父親尚未讓他親手參與貪墨之事,是以他并不知道那些銀子究竟是原本就藏在郁家的,還是長公主弄過來的。
比起后者,他心中更傾向于前者。
祖父與父親做事素來謹慎,若是將銀子轉(zhuǎn)移出去那定然是轉(zhuǎn)移到了一個萬無一失之地,連景皇的密閣眼線都未曾查探到的地方,怎么可能被長公主查到了。
“快走!你還當你是尚書呢!別磨磨蹭蹭!”
一道呵斥伴隨著鎖鏈的響動聲打斷了郁修齊的思緒,他猛地抬眸看向牢房外,便見獄卒壓著兩個身穿囚服,手帶鎖鏈的人往更深處走去。
刑部大牢的最深處關(guān)押的都是死囚犯。
郁修齊表情大變,驚慌的將懷中的郁夫人撂下,幾步奔到牢門旁喊:“祖父!父親!”
一直垂著頭的郁信然和郁宏義二人驟然抬頭看過來。
郁信然臉上寫滿了憔悴和頹靡。
郁宏義看著一臉狼狽的兒子,嘴唇顫抖起來,“齊兒……”
“祖父!父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郁修齊著急的開口。
郁信然渾濁的眼眸里閃過一抹暗色,他沒有回答郁修齊的話,只垂下頭任由獄卒推搡著他繼續(xù)往前走。
郁宏義卻開口求了獄卒,“大人,我想臨死前跟兒子說幾句話,求您通融通融!
說著,將脖頸間掛著的玉佩取了下來,遞給獄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