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虛弱了。
虛弱到坐起來的下一瞬,又重重的癱了回去。
傅時宴看著她瘦的顴骨都高起來的臉頰,俯身將她給扶了起來。
他在將她扶起來以后,在她的身后放了一個靠枕,等她完全坐穩(wěn)了以后,他才對她說:“錦蜜,我們不離婚。”
他平鋪直敘的說完,拉過一把椅子在她的病床前坐下,然后打開保溫餐盒,十分有耐性的哄她喝粥。
“把粥喝了!
“喝完粥,我讓你跟你母親視頻!
錦蜜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傅時宴的目光除了諷刺就只剩下冷漠了。
她冷笑道:“所以,你是又要用我母親威脅我嗎?”
傅時宴言簡意賅:“你也可以這么理解。”頓了頓,“你乖乖吃飯,等你出院了,我會安排你們見面!
他說著,就將裝著米粥的勺子喂到她的嘴邊。
錦蜜沒有吃。
她仍然冷冷的看著傅時宴,“我想離婚!”
傅時宴皺眉,看了會兒她,“孩子的事情,我很抱歉。但,孩子以后我們還會再有……”
錦蜜情緒失控的打斷他:
“傅時宴,你再開什么玩笑?我已經(jīng)在你身上栽了一個大跟頭了,難道還會栽第二次嗎?我這輩子,給誰生孩子都不會給你生。”
終于,傅時宴的耐性被消耗殆盡了。
他將裝著米粥的餐盒擱放在床頭柜上,然后起身。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錦蜜蒼白如紙的一張小臉,冷聲道:
“跟我鬧?我有的是時間陪你耗!
頓了頓,
“不吃不喝,很想死,是嗎?那你盡管鬧好了。我今天就把你母親錦如蘭的藥給停了。等你們都死了,我一定會給你們風(fēng)光下葬!”
說完,傅時宴就寒著一張臉轉(zhuǎn)身要走。
錦蜜一聽傅時宴要停母親錦如蘭的藥,下意識的就伸手去抓他,聲音急切:“不要!不要傷害她……”
她眼淚崩潰的溢出眼眶!
她已經(jīng)沒什么親人了!
她不能再失去了!
傅時宴回頭看著她,“那還要不要跟我鬧離婚?”
錦蜜眼淚流淌滿臉,整個人都很崩潰:
“你能不能……不要逼我?算我求你了,好嗎?”
傅時宴目的是為了緩解他跟錦蜜的關(guān)系,而不是激化矛盾。
思及此,他以退為進,“只要你不一根筋的跟我鬧,一切都好商量!
因為傅時宴強勢施壓,錦蜜接下來開始按時進食。
在林媽和醫(yī)生的悉心照料下,錦蜜終于在一個月后康復(fù)出院。
只是,她仍然看著清瘦,下巴尖尖的,穿在身上的羽絨服大大的,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是小小的一只。
傅時宴親自開車來接她。
他推門下車時,就看到冬日里她穿著大大羽絨服人小小只的模樣。
快要元旦了,街道兩旁的商超到處都在張燈結(jié)彩,看起來很喜慶。
傅時宴朝她走過去,將手上一條紅色圍巾戴在她的脖頸上,“冷嗎?”
錦蜜如今在面對傅時宴時,已經(jīng)能做到心如止水面色無瀾了。
總之,主打一個平靜。
她有問必答:“剛出來時有點冷,現(xiàn)在適應(yīng)了,還好!
傅時宴自然而然的牽住了她的手。
她的小手冰冰涼的,跟他溫?zé)岬拇笳菩纬闪缩r明的對比。
只是,錦蜜還是不習(xí)慣他的親近。
她下意識的要把手給抽出來,但卻被傅時宴握的更緊了。
錦蜜皺眉,但最終什么也沒有說。
她跟著傅時宴上車后,就將自己的手從他手掌心給抽了出來。
她目光淡淡的看著窗外,聲音也是淡淡的,“我什么時候能見到我媽?”
傅時宴:“現(xiàn)在就帶你去!
錦蜜怔了一下。
她目光在這時從窗外撤回,看著傅時宴。
傅時宴:“你不用那么不可思議的看我。我說過了,只要你不跟我鬧,一切都好商量!
錦蜜點了下頭,便不再說什么了。
她明顯不愿意跟傅時宴除了錦如蘭這個話題,多說一個字。
這一個月以來,傅時宴覺得自己應(yīng)該習(xí)慣了她的冷漠。
但今天不知道為什么,莫名感到煩躁。
好在,錦蜜在如愿見到錦如蘭跟他回星河灣別墅后,她對他的態(tài)度明顯好了一些,他那股煩躁才慢慢散退。
車子抵達星河灣別墅,錦蜜先從車上下來。
這是她第一次來星河灣別墅。
“怎么不住原來的地方?”
傅時宴將車門關(guān)上,走到她的面前,“幕府莊園是繼母的產(chǎn)業(yè)!
錦蜜蹙眉:“你真被她……趕出傅氏集團了?”
晚風(fēng)有些大,吹的她頭發(fā)在風(fēng)中飛舞。
夕陽里,她昂起頭看著他的那張小臉白白嫩嫩的,那雙烏黑發(fā)亮的桃花眼似藏著對他的擔(dān)憂。
傅時宴因為她這樣的眸色,心頭不禁溫軟了幾分,連聲音都溫和了不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養(yǎng)得起你!
錦蜜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的撞了一下,蕩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只是,想到自己那對化成血水的孩子,那層漣漪就變成了心痛。
她不禁想,事發(fā)前,如果她沒有被強行抽血給溫兮的兒子,她的孩子就不會因為溫兮那三言兩語給刺激的流產(chǎn)呢。
說來說去,傅時宴如今待她,也不過是憐憫罷了。
一起用完晚餐,傅時宴送了她一支新手機。
不僅如此,他還給了她一張不限額度的銀行卡,以及一本婚禮策劃書。
“銀行卡你拿著用。”
“看到什么,喜歡什么,都可以買!
“這本婚禮策劃書是我找專業(yè)的婚慶公司精心設(shè)計的,你看看有什么需要補充的……”嗎。
錦蜜只覺得那本婚禮策劃書有些燙手,更燙心。
她不明白,傅時宴如今做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她只想逃離這段婚姻。
他們一個要逃,一個要挽救,心不在一起,強行鎖婚,毫無意義呢。
“傅時宴,好聚好散,不好嗎?”錦蜜看著燈光里傅時宴臉那以肉眼可見速度陰沉下去的俊臉,無奈而又疲憊的說道,“我們之間除了失去孩子,只剩下我對你的怨恨,既沒有愛也沒有情,僅憑你對我的憐憫,這樣的婚姻,不諷刺嗎?”
“錦蜜,很多感情都可以婚后慢慢培養(yǎng)……”
錦蜜抿了會兒唇,“可是,傅時宴,你看不出來,我只想離婚,并不想跟你培養(yǎng)感情!
傅時宴臉色沉了沉,“婚禮,我只是在通知你,并不是在跟你商量。”
他扔下這句話,就轉(zhuǎn)身離開了錦蜜房間。
他前腳走,后腳錦蜜就接到了溫兮的電話,“錦蜜,傅時宴是不是說要跟你舉行婚禮?對此,你一定感動壞了吧?”
錦蜜皺眉:“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溫兮:“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因為,我懷孕了!”頓了頓,“就在你住院期間,我們發(fā)生了關(guān)系,并意外懷上了他的孩子呢!
錦蜜呼吸沉重,甚至是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