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咳嗽中平復下來的錦蜜在這時朝傅時宴看過去。
男人面無表情的一張俊臉,覆蓋著一層顯而易見的嘲諷,那一瞬不瞬看著她的眼神雖然不溫不火,但卻滿是陰鷙。
錦蜜潛意識里覺得,如果她還想跟兒子傅少廝見面,她就必須抓住眼前這唯一一次跟傅時宴談判的機會,否則,她將會陷入覆水難收的境地。
思及此,錦蜜在這時開了口:
“對,我后悔了,我……想問一問,我們還能不能復合?”
傅時宴笑了,那聲音帶著濃稠諷刺:
“復合?我什么時候過給你我很好說話的錯覺了?你說離婚就離婚,你說復合就復合?我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嗎?”
錦蜜心口往下沉了沉,聲音像是卡在了喉嚨里,悶悶沉沉的:
“傅時宴,我……現(xiàn)在懷孕了,我以為我們可以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可以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一談……”
傅時宴雖然目光諷刺,但卻笑著打斷她:
“對。你說的不錯。起初,我也是這么覺得的。我這么晚了還愿意來到這里,看的也就是孩子的面子。可是,錦小姐, 你真的是叫人失望。你一邊跟你的假哥哥卿卿我我,一邊又跟我虛情假意的求復合,我看起來很像是個什么接盤俠專業(yè)戶嗎?”
頓了頓,冷笑著補充,“還是說,你骨子里就是個下賤的,就愛干這種撩撥男人的丑事?”
這番話,每一個字都像是釘子一樣釘在了錦蜜的心上。
錦蜜手指蜷了蜷。
她深吸一口氣,又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而后才逐字逐句的說道:“既然你不接受復合,那我們……也沒還沒什么好談的。”
她一句沒什么好談的,在傅時宴心上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他指骨在這時發(fā)出了清脆的咔嚓聲,拳頭緊了又緊,最后還是垂了下去而緩緩松開。
他在這時笑看著錦蜜:“你是不是覺得,你懷孕了且又是小廝的親生母親,我再怎么惡劣也不至于真的把你怎么樣?”
錦蜜很快就說道:“沒有。我只是覺得,你既然不愿意復合,那就沒有談判的必要!”
傅時宴被氣笑了:“因為看不到利益,所以就沒有談判的必要?”
錦蜜不掩飾:“對。我想跟你復婚,是因為孩子,并不是從心理上原諒你之前對我造成的傷害,我是因為孩子,所以才妥協(xié)……”
傅時宴打斷她:“錦蜜小姐,大可不必這么委屈。小廝是怎么出生的,又是怎么長這么大的,從一開始就跟你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你沒必要這么母愛泛濫。”
頓了頓,意有所指的補充,
“你身世不體面也就算了,還總是鬧出見不得光的丑事。小廝有你這種寡廉鮮恥的母親,才是真的可悲。所以,你遠離他且跟他劃清界限,這才是真正的愛他!”
傅時宴都已經(jīng)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錦蜜無話可說。
她看著傅時宴面無表情的一張臉:
“傅董的意思,我都已經(jīng)收到了!泵蛄嗣虼,“所以,時間不早了,傅董請回吧,我準備要休息了。”
傅時宴勾唇,輕笑道:“錦蜜小姐,別那么悲觀。你雖然不配做傅太太,也不配撫養(yǎng)小廝,但看在過去咱們夫妻一場的情分上,我就給你一個可以看著小廝長大成人的機會!
錦蜜皺眉:“什么意思?”
傅時宴言簡意賅:“小廝缺一個保姆。你要是想來,可以來應聘!”
錦蜜一顆心再次往下沉了沉。
不得不說,傅時宴在羞辱她這件事情從來沒有讓任何人失望過。
他總是能三言兩語,擊碎她的尊嚴。
她眼圈泛紅,牙齒死死咬住了唇肉,疼痛讓她清醒,也讓她麻木。
傅時宴將她臉上的表情都盡收眼底后,又道:
“錦蜜小姐,機會只有一次。我數(shù)三個數(shù),告訴我你的答案!
錦蜜松開咬破的嘴唇,舔了舔唇肉上的一層血跡,喉頭發(fā)緊的說:“你一定要這么羞辱我嗎?”
傅時宴含笑的嗓音帶著一層玩味:
“你也可以選擇不被羞辱,多簡單的事兒?”頓了頓,開始報數(shù),“一、二、三……”
“傅董。”錦觀瀾在這時開了口,“你拿一個孩子來威脅她,身為男人不可恥嗎?”
傅時宴譏笑,“錦總跟我論我無恥嗎?懷有身孕的莫大小姐是你的未婚妻,你們婚期一而再再而三的延遲,外界不清楚,身為圈內(nèi)人我們還不清楚嗎?你一個有婦之夫,覬覦自己的養(yǎng)妹,不可恥?”
頓了頓,意有所指的補充,“還是說,你真的打算跟懷有身孕的莫大小姐一刀兩斷而娶她?并心甘情愿做她腹中孩子的接盤俠父親?”
錦觀瀾神情諱莫如深,一雙桃花眼充滿了戾氣,聲音卻纏著一層挑釁的笑意,“有什么不可以?她若是愿意,我就可以養(yǎng)她以及她腹中的孩子!
傅時宴又是一笑:“養(yǎng)她?什么身份?讓她以情婦的身份嗎?”
錦觀瀾:“傅時宴,我用什么身份養(yǎng)她,那是我的事……”
傅時宴,在這時握了握拳頭,指骨發(fā)出清脆的咔嚓聲。
他舌尖尖將腮幫子頂出一個包來,而后他沖錦蜜昂了昂下巴:
“你是跟我走做小廝的保姆,還是留下來做他見不得光的情婦?”
事到如今,錦蜜已經(jīng)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了。
無論如何,她都是不可能留在錦家破壞錦觀瀾跟莫鳶的婚約的,更不可能去做錦觀瀾的情婦。
因此,她退而求次,她只能答應做傅家女傭。
思及此,錦蜜在這時開了口,“我……跟你走!
傅時宴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我在樓下的停車坪等你!鳖D了頓,“別讓我等的太久!
說完,傅時宴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傅時宴在樓下等了差不多一刻鐘,錦蜜才姍姍來遲。
臘月底,西北風吹的人皮膚都像是裂開似的疼。
錦蜜裹緊身上厚厚的羽絨服,仍然冷的直打噴嚏。
倚靠著車門的傅時宴見她走過來,便直起身體,
“我還以為,你至少要磨嘰半小時才肯下樓呢!鳖D了頓,“怎么?錦總沒有挽留你嗎?”
傅時宴說話陰陽怪氣。
錦蜜直接忽視他的陰陽怪氣,而是冷聲道:“不走嗎?怪冷的……”
她欲要去開車門,傅時宴截住了她的手腕:“你是什么身份?也配跟我同坐一輛車?”
錦蜜心臟猛的一沉,眼圈紅了幾分。
她將手撤了回來,看著傅時宴冰寒莫測的一張俊臉,“那我打車……”
傅時宴:“傅家的女傭還不至于寒酸到輪到打車這個地步!
頓了頓,“你坐唐宋的車!
說完,傅時宴就率先上車并驅(qū)車離開了。
唐宋在這之后走到錦蜜的身后,“錦蜜小姐,我送你!
半小時后,車子抵達星河灣別墅。
錦蜜前腳踏入星河灣別墅,后腳傅時宴就領(lǐng)著宋可兒從外面走了進來。
錦蜜那時正在換室內(nèi)拖鞋。
“你一個女傭,這么沒有眼力勁,以后可怎么在傅家混呢?”傅時宴聲音如刀子似的,朝錦蜜的心口扎了過來,“還不滾過來給我和客人換鞋?”
宋可兒茶里茶氣的說道:
“錦小姐,對不住了哦,阿宴非要讓我來體驗你的服務,我也……沒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