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映雪下意識地后退一步,臉色難看,“寧軟,我剛才沒出手!
“我知道啊,你還想阻止他們呢!睂庈浳⑿Γ八晕椰F(xiàn)在才和你商量呀!
“你們是感應(yīng)到這邊有人,所以故意將黑霧往這邊引,想讓我們?nèi)ヌ婺銈儞踝『陟F,對嗎?”
“……”
水映雪無法反駁,他們確實就是這么打算的。
“我們也是實在沒有別的辦法,那黑霧太過詭異,若是不如此,被它追上我們都得死!
“嗯!睂庈淈c(diǎn)點(diǎn)頭,“這確實沒問題,如果你們要找的替死鬼不是我,我也無法譴責(zé)你們!
“可你們找的替死鬼偏偏就是我呀!
“就是這么巧呢!
水映雪:“……”
她抿了抿唇,正欲開口。
漆黑的天幕突然消失。
一如昨日灰蒙蒙的白晝出現(xiàn)。
天亮了!
墨風(fēng)激動的瞪大雙目,“寧道友,天亮了!天終于亮了!”
天知道看著漫漫長夜他有多擔(dān)心天亮不起來。
黑夜下的冰川實在是太恐怖了!
寧軟反應(yīng)平平,仍舊看著面前的水映雪。
后者沉眸,“你要如何才能放過我?”
“天材地寶?靈器丹藥?”
“至于大宗正派進(jìn)來找你的金丹修士,他們不會聽我的,哪怕是我死,他們也不會放棄仙器!
寧軟好奇的挑眉,“那就拿天材地寶,我要味道好的!
“要是能讓我滿意,那就算了!
“……”
聽到這話,水映雪愣在原地,一時間竟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或者寧軟是在戲弄她。
不然怎么會真如水泠兒說的那般,這么容易就能讓寧軟松口?
“怎么?沒有?”寧軟見她半天沒動靜,微微挑眉,“你可是玄水族天命,不會這都沒有吧?”
“有!有!”水映雪一個激靈,連忙應(yīng)道,生怕寧軟反悔。
她飛快地從自己的儲物戒指中一口氣取出了十幾樣不同的靈果靈藥。
既然要給,那就索性一次性給足。
免得對方中途反悔。
寧軟用神識細(xì)細(xì)掃了一眼,還算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手一揮,便將那些天材地寶全部收入儲物袋中。
只手上隨意留了枚靈果。
當(dāng)場咬了一口。
味道確實不錯。
最重要的是,這種靈果她還沒吃過。
“行了,你可以走了!睂庈洈[擺手,像是打發(fā)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路人。
“……”
水映雪如蒙大赦,緊繃的心弦驟然一松,幾乎是本能地就想立刻遠(yuǎn)遁。
但忽然又停下腳步。
緩緩回身,臉上掙扎之色變幻不定。
寧軟似有所覺,抬起眼眸,“還有事?”
水映雪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干澀和艱難:“寧……寧軟,我……我能否……暫時與你們同行?”
此言一出,不僅寧軟挑了挑眉,旁邊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墨風(fēng)也猛地抬起頭,觸角驚訝地晃了晃。
寧軟咔嚓咬了一口手中的靈果,果肉清脆,又帶著一股清甜,味道很奇特。
她慢條斯理地嚼著,沒說話,只是看著水映雪。
水映雪被她看得頭皮發(fā)麻,但還是硬著頭皮解釋道:“你應(yīng)該也感覺到了,此地一到晚間,就會將我們隨機(jī)傳送,讓我們方位混亂,若是同行,至少有個照應(yīng)……”
“是我照應(yīng)你吧?”寧軟問得毫不客氣。
水映雪:“……”
她很想反駁。
可一想到之前寧軟除掉黑霧的輕松,反駁的話,便再也說不出口了。
寧軟抬手,將還漂浮在半空的鐵鍋收了回來。
便拿著畫,繼續(xù)朝著南方而去。
“墨風(fēng),走了!
墨風(fēng)回過神,連忙追了上去。
“……”
水映雪站在原地,看著前方一青一黑兩道身影毫不猶豫地向著寒氣明顯更重南方行去,沒有絲毫等她的意思。
她咬了咬牙,似是想到了什么。
“寧軟!”水映雪突然出聲喊道,聲音在空曠的冰原上顯得有些突兀,“我并非毫無用處!我對各族的功法、秘術(shù),甚至一些強(qiáng)者的弱點(diǎn)所知甚多,我雖然不能幫你對我自己的族人出手,但我可以盡量讓你保命!”
前方的身影沒有絲毫停頓,仿佛根本沒聽見一般。
過了許久。
久到她都覺得寧軟不會搭理她后。
少女平淡且隨意的嗓音,才順著風(fēng)輕飄飄地傳了回來,清晰地落入她的耳中:
“無所謂。”
“不在意。”
六個字,輕描淡寫,卻帶著一種近乎傲慢的自信與疏離。
仿佛在說,他們玄水族如今鬧得這么大,其實就是個笑話。
她根本不在意。
人族也不在意。
水映雪怔在原地,久久沒有挪動一步。
墨風(fēng)跟在寧軟身后,一人御劍,一人直接飛著。
前者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抹僵立在灰白冰原上的藍(lán)色身影,低聲道:“寧道友,她好像……還沒走!
“可能不想走吧。”寧軟隨口應(yīng)了一聲。
然后屈指輕敲手中展開的畫軸。
畫卷內(nèi),瞬間就傳出數(shù)道聲音。
有玄水族長老的:“寧軟,我可以立下天道誓言,絕不會再對你出手,你要如何才能放我出去?”
還有影城城主的:“寧軟,你先放了我,你抓我也沒用的,我若是你,現(xiàn)在就該想辦法逃回人族,或許還能保住性命!
然后就是靈木族和那位炎族修士略顯刺耳的聲音:
“寧軟,剛才都是誤會,你先將我們放了!
“寧軟,我若是死了,炎族定然不會放過你!”
新人就是比老人吵。
“這么說,你在炎族還挺重要的?”
寧軟輕扯唇角,又掏出金色小筆,開始作畫。
“重要就好,就怕你不重要,那我還怎么用你和炎族換東西?”
說完,她又敲了敲畫軸。
封閉了畫卷內(nèi)的聲音。
一路開始認(rèn)真作畫。
跟在身后的墨風(fēng)連看都不敢多看,默默觀察四周,“寧道友,我們現(xiàn)在是在往哪個方向去?”
“可能是南方吧!睂庈涱^也不抬,筆尖在畫卷上流暢地勾勒著,隨口答道,“反正寒氣是越來越重了!
寒氣重的,就是南方。
但入夜后,寒氣都會變重。
她現(xiàn)在也算摸索到了規(guī)律。
墨風(fēng)聞言,觸角不安地顫動了一下,下意識裹緊了衣物,他看著寧軟專注作畫的背影,忍不住又問:“寧道友,你說到了晚上……我們會不會又被分開?”
“當(dāng)然會。”
寧軟終于停筆,沉思了一下,忽然說道:“不過也可以試試別的辦法,或許不會分開!
墨風(fēng)心下稍定。
只要能不分開就好。
分開了,他肯定必死無疑的。
不過隨機(jī)傳送的問題,確實挺麻煩……寧軟想了想,忽然掏出一枚許久未用的霹彈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