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并非來自一處,而是從四面八方同時響起。
帶著某種奇特的韻律,穿透了城主府的層層禁制,落到眾人耳中。
“這……這是……”
殿內眾修士皆是一怔,連那位氣息淵深的大宗正也微微蹙眉,抬眸望向殿外。
神識迅速探出。
然后就看到,原本晴朗的天空,正被一道道驟然亮起的璀璨光柱所分割、渲染!
一道、兩道、三道……整整八道!
來自永恒域另外八座主城的方向,八道粗壯無比的光柱沖天而起,顏色各異,屬性不同,卻同樣蘊含著令人心悸的龐大能量!
仿佛八根擎天巨柱,支撐起了整個永恒域的天穹。
磅礴的能量交織,共鳴,靈氣劇烈震蕩。
后又隨著那八根光柱的消失而復歸于平靜。
仿佛什么都未發(fā)生過。
玄水城大殿內,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
水映雪方吶吶開口:“另外八城的云棲臺……是同時被人租下了?”
“怎么會這么巧?”
“也不一定就是巧呀!彼鰞和崃送犷^,已經好奇的跑到了門口,扒拉著殿門往外看,“說不定全都是寧道友一個人租下來的呢!
“她好像很喜歡云棲臺,都租了兩個了,肯定是要全部租下的!
“……”水映雪張了張口,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無法反駁這個猜測。
如果是寧軟……
如果是她……那這種情況忽然就合理了。
水泠兒又回到了大殿內,看向之前口口聲聲說不過兩個‘云棲臺’的長老。
眼眸微彎,“現(xiàn)在有十個云棲臺了,就算是分頭行動,好像也很麻煩了!
長老:“……”
他唇齒蠕動了一下,表情復雜至極。
但還是冷著臉吐出一句話:“租下云棲臺的人,不一定就是寧軟!
可說是這么說。
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
如果不是同一個人,哪會有這么巧的事,那么多云棲臺都在這個時候租出去了?
水泠兒搖搖頭,清澈的眸光看向正前方不曾一語的女子,“大宗正,我肯定就是寧道友!
“其實就算你們破了云棲臺的陣法,也不一定就能傷到她!
“她身后真有位強者保護,很強呢!
“哦?”被喚作大宗正的女子緩緩抬眸,視線落在水泠兒身上,“你說的,是那只血蝠族么?”
“血蝠族?”水泠兒茫然眨眼。
水千蘊眼角一抽,出聲道:“大宗正說的,想必是那伙無垠匪,他們的首領就是血蝠族的!
但血蝠族那家伙什么時候又混進來了?
他這個城主竟然一點不知情。
聽到無垠匪,水泠兒當即反應過來,連忙搖頭,“我說的當然不是這個!
“寧軟身后的強者,還殺了無垠匪呢!
“被殺的是蝕月狼族的前輩,可能就比城主修為略低,但還是被寧軟身后那位強者輕易就出手殺了。”
水千蘊:“……”
水泠兒曾經的護道長老揉了揉眉心,“少主,便是我出手,也能擊殺城主!
水千蘊:“……”
水泠兒微微歪頭,“可是長老能在頃刻間便取人性命,且毫無靈力波動,也沒有精神力波動嗎?”
“這怎么可能!”
“可是,寧軟身后那位強者就辦到了啊!彼鰞旱。
“……”
……
寧軟并不知道玄水城城主府的熱鬧。
此刻的她,正在影城的云棲臺喝著奶茶。
是的,那個租下了所有云棲臺的人,確確實實就是她。
原本以為影城這邊會是最難談的。
但誰知道,一談就成了。
不止成了。
影城城主還跟來做客了。
態(tài)度熱情,像是完全沒有計較她當初大鬧永恒域的事。
甚至還主動提到了此事。
“當初之事,我也有所耳聞,確實怪不得你!
“我影族雖為大族,但那些小區(qū)域的永恒域內,確實有打著我影族名義,干些惡心勾當,敗壞我族名聲的族人,便是處置也處置不過來!
寧軟喝著韓則新做的奶茶,毫不委婉的問:“那你們處置了嗎?”
“……咳咳,自然是處置過的!庇俺浅侵鬏p咳兩聲,應道。
這還是寧軟見過的唯一一個不趾高氣昂的影族。
也是唯一一個明明就想弄死她,還一個勁的找話題拖延時間的影族。
殺意嘛,她的感知可敏銳了。
雖然對方掩飾得很好,但還是沒能瞞過她。
“哦,那你們怎么處置的?殺了么?”寧軟問。
“……”城主被噎了一下,“呵呵,影族并非嗜殺之輩,更何況是對待族人,以族規(guī)懲處即可!
“那就是你們太心軟了,這都不殺,難怪到處敗壞你們的名聲!睂庈浾J真道。
城主臉上的表情險些繃不住。
但好在別人也無法從一道黑影上看到什么表情。
寧軟身后,像具雕像一樣站著不動的血蝠族首領亦扯了扯唇角,露出嗜血的笑:
“確實該殺了,不聽話的,就該殺了!
城主:“……”
他現(xiàn)在覺得,寧軟搞不好真是叛出人族,加入無垠匪了。
要不好好一個人族天驕,怎么張口閉口都是殺?
他正欲開口。
就見寧軟將桌上一直放著的卷軸拿了起來。
緩緩展開。
余光之下不難看清,這是一幅山水畫。
風景很好。
看上去很有韻味。
應當不是普通人畫得出來的。
說不定還是一件靈器。
城主早就看到了,但并未在意。
寧軟抬眸看向他,“城主覺得這畫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