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lǐng)沉默了一下。
神識自然而然的投入其中。
很快,他便收回神識,默不作聲的收好了儲物袋,“若說拼死護你,我做不到,你應(yīng)當也不會信!
“但一般情況下,我可以出手。”
“一般情況?”寧軟歪頭看他。
首領(lǐng)道:“比如永恒域十城城主之一,但若是他們同時動手,便是我想護你,也護不住!
護不住,當然不可能為了雇主而拼命。
寧軟點點頭,“沒問題!
“我又沒有怎么樣,他們也不至于對我全動手吧。”
首領(lǐng):“……”
九尾女修:“……”
現(xiàn)在是沒有全動手。
等都知道你身上有仙器了之后再看呢?
……
事情談妥,首領(lǐng)也沒有拖延時間。
當著寧軟的面,便一連發(fā)出了四條傳音。
然后看向?qū)庈浾f道:
“我也不知他們此時在何處,所以不知道他們何時能收到傳音!
“不著急!睂庈洸唤橐。
但她還是多掏出了一枚傳音符,扔到首領(lǐng)手中:
“我覺得你們做搶匪的,還是很有必要保持信息溝通的效率!
“用我們?nèi)俗宓膫饕舴,速度就很快。?br>“這一枚我就不收你靈石了,你可以先用著試試!
論傳音符,當然還是得她大師兄的最棒了!
首領(lǐng):“……”
雖然感覺受到了莫名其妙的推銷。
但作為護衛(wèi),雇主給的東西,還是有必要收下的。
將傳音符收好,他才抬手解除了小蓮花身上的禁制。
蓮葉之上,小蓮花探出腦袋,兇神惡煞的朝著首領(lǐng)齜牙。
但很快又被首領(lǐng)的威壓鎮(zhèn)住。
敢怒不敢言。
只能委委屈屈的又趴下數(shù)魚。
……
與此同時。
玄水城城主府內(nèi)。
城主水千蘊沉默著坐在下首。
聽著水映雪清冷的嗓音徐徐響起。
他不時補充幾句。
然后就又沉默著。
本該屬于他的位置上,此刻坐著一名女子。
眸光清冷淡漠,仿佛萬年不化的玄冰。
周身氣息淵深似海,僅是坐在那里,便讓整座大殿的空氣都凝滯了幾分。
她纖細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著座椅上如水凝聚的扶手,雖然沒有聲音,卻也令人心頭發(fā)緊。
隨著水映雪說完。
女子也終于收回了手。
看向大殿中或站或坐的眾人。
“你們覺得呢?”
話落。
她抬眸掃向默不作聲的水千蘊,“城主覺得呢?”
“你和寧軟打交道最多。”
狗屁的最多。
說來說去也就見了一面罷了。
水千蘊低罵了一聲,卻不得不站出來回答。
“寧軟行事高調(diào),囂張,和人族的行事風格完全不同。”
“攜帶仙器一事我未曾親見!
他轉(zhuǎn)頭看向水泠兒身旁站著的兩位長老,“但既然兩位長老說見到了,想來此事也不會有假。”
“寧軟身上還帶著大量靈晶,天材地寶!
“還有那幅畫……那幅畫我也說不清,尤其是被吸進去后,我毫無反抗之力!
“哦?”女子仍舊看著他,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喜怒,“所以你也認為寧軟背后,實則是人族想借她之手行事?”
水千蘊:“……”
“或許是如此,否則即便是天命,寧軟也不該能拿到如此多的重寶,還有仙器……”
“若非人族操控,寧軟當初又是如何使用仙器的?”
“便是真有了仙器,想來應(yīng)當也不會有人高調(diào)示于人前吧!
這個推斷不論怎么說都是合理的。
但水千蘊腦中只要一回想到寧軟那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又覺得……或許,他們的猜測,也不一定就是對的。
若真是人族推出來的棋子,就算再囂張,面對強者,骨子里總還是該有幾分忌憚吧?
可寧軟一點都沒有!
“……大宗正!彼N遲疑了一下,還是啟唇道:“以上都只是推測,也并不排除,寧軟只是個人行為,與人族……”
‘無關(guān)’二字尚未落下,就被他人打斷。
說話的長老淡淡瞥了水千蘊一眼,“城主是想說,此事與人族無關(guān),是寧軟自己拿著仙器招搖過市嗎?”
“又或者是想說,她不止有仙器,還有數(shù)之不盡的靈晶,所以高調(diào)的一口氣租下兩城云棲臺嗎?”
“……”水千蘊的話被堵了回去。
他坐回位置,索性不再開口。
反倒是水映雪于此時揚聲道:“弟子以為,也并非沒有此種可能。”
“我也曾與寧軟打過交道,她……總覺得不像是能甘心為人棋子的,即便是人族,也不見得就能讓她心甘情愿配合!
說是背后站著人族,可這種事說白了不就是推出來的棋子么?
囂張了,高調(diào)了,可也成功吸引到各族仇恨了。
到時候不管人族有什么目的,這枚棋子的結(jié)局,那必然只有死路一條。
寧軟會做這樣一枚棋子么?
水映雪回想了一下那人灑脫肆意的模樣,她覺得很不像!
反駁了水千蘊的長老還想再出聲反駁。
坐在上首的女子已經(jīng)緩緩啟唇:
“你們覺得,現(xiàn)在應(yīng)當如何做?”
“當然是直接對她動手,不論是不是人族的計劃,他們既然將寧軟放出來了,就怪不得我們先下手!庇虚L老激動開口。
但也有長老持反對意見,“寧軟現(xiàn)在住在云棲臺,她又不出門,我們想對她動手,就只有打上云棲臺,可如此一來,整個永恒域也都會知道了!
“知道便知道,如今優(yōu)勢在我們,正該趁此機會先動手才是!”
“理應(yīng)如此,不過兩個云棲臺,我們分頭行事,便是寧軟在其中布下傳送陣,她也跑不了!
“……”
仙器當前,沒有人想再拖延。
就算有仍舊有覺得不妥的,也沒法拿出更好的理由轉(zhuǎn)旋。
眼見殿內(nèi)激烈的爭執(zhí)已經(jīng)快步入尾聲。
似乎就要敲定結(jié)論了。
水泠兒眨了眨眼,清澈的眸光掃過殿內(nèi)諸多修士:
“大宗正,既然長老們都說寧道友背后是人族,那她身后肯定就有人族前輩保護,你們搶她的仙器,不就是正好落入人族的計劃中?”
“就算殺了寧道友,搶了仙器,接下來肯定就還要面對人族!
“我們和人族本無仇恨,就為了仙器,便要率先與人族開戰(zhàn)么?”
“我們又焉知人族究竟有何目的?萬一反而落入人族圈套的就是我們呢?”
水泠兒的嗓音綿軟,但她說得很認真。
就修為而言,她是沒有資格在這種場合下發(fā)言的。
但論身份,水泠兒終究不同。
她是天命中的天命。
將來注定能成為玄水族第一強者的人物。
她要發(fā)表意見,自然無人阻止。
但等她說完,還是有長老本能反駁:
“便是有圈套又能如何?難道我玄水族闔族上下,還拿不下區(qū)區(qū)人族?”
幾乎就是隨著他話音落下的這一刻。
殿外,高空之上,毫無預兆地傳來一聲又一聲沉悶卻宏大的嗡鳴!